时光匆匆,转瞬三日已过。第三日,杨胜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虚弱感瞬间将他包裹,身体像被灌了铅,连动一下手指都艰难无比。他只来得及匆匆扫一眼陌生的四周,还没等理清思绪,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便又昏睡过去。
又过了两日,杨胜才真正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上半身赤裸,胸口被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纱布紧紧缠绕,殷红的血迹透过纱布渗了出来,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目。
他强撑着坐起身,打量起这个陌生的房间。这时,一位老者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老者见他醒来,脸上立刻露出温和的笑容:“小伙子,你可算醒了,可把我担心坏了。”
杨胜定睛一看,竟然是藏书阁的老大爷。他满脸疑惑,喃喃自语:“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被一剑穿心了吗,怎么还活着?”
老头听后,爽朗地大笑起来:“没错,你这命可真大!那剑就差毫厘就刺中要害了,好在没伤到心脏,不然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你的事我大致都了解了,毕竟你是梁韵的杀父仇人,这一剑,也算是把你们之间的恩怨做个了结,往后谁也不欠谁了。”
杨胜的思绪瞬间飘回到那天。从院长那儿回来后,他坐在屋里,满心纠结。去见梁韵吧,自己杀了她父亲,实在不知如何面对;不见吧,心里又过意不去。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砰”的一声,门被猛地踹开。梁韵站在门口,眼眶泛红,胸脯剧烈起伏。她在门外徘徊了许久,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深吸一口气后,才一脚踹开了门。此刻,她双眼死死地盯着杨胜,声音带着哭腔:“杨胜,你说实话,我父亲是不是你杀的?”
杨胜沉默片刻,缓缓点了点头。他心里清楚,这事根本瞒不住。
梁韵的眼眶瞬间红透了,握着剑的手不住地哆嗦,脑海中父亲的音容笑貌与眼前杨胜的身影不断交织。她嘶喊道:“杀父仇人,我要你血债血偿!”说着,举剑便刺。
杨胜满心愧疚,一时之间不知所措,竟忘了躲避。只觉心口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没想到自己命不该绝,还能被救活。这下,他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觉得和梁韵之间的恩怨终于两清了。
杨胜艰难地抬起手,比出一个感激的手势:“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老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掏出那片银杏叶,目光紧紧盯着杨胜:“你先告诉我,这片银杏叶你从何而来?跟在叶子上写字的人是什么关系?”
杨胜见老头这般反应,便知他认得这片叶子,眼珠一转,说道:“您才是院长吧?这是我家前辈柏老让我来炽煌学院交给院长的,说您看到这片叶子就懂了。”
老头微微一笑:“好小子,还挺机灵。我啊,年纪大了,早就隐退不当院长了,现在不过是在这儿养老罢了。你小子讲的故事含糊不清,身上藏着不少秘密,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大家都能理解。我再问你个问题,你可得想好了再回答。其实那天你闯完藏书阁的关卡时,我就注意到你了,你愿不愿意成为我的关门弟子?”老头目光灼灼,满怀期待地看着杨胜。
杨胜一听,心里顿时犯起了嘀咕。他想起梁虎的事,当初梁虎对他也很好,可最后却要杀他抢夺秘密。这让他实在不敢再轻易拜师。他眉头紧皱,内心天人交战:“拜吧,又怕重蹈覆辙;不拜吧,又觉得错过了难得的机会。”犹豫了好一会儿,他还是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
见杨胜犹犹豫豫的样子,老头摆了摆手,满脸理解:“说实话,想做我徒弟的人能把这炽煌学院都挤满,我还是头一回遇见拒绝我的,哈哈,不过也没关系,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也可以当你的长辈。我叫王耀,以后你要是遇上什么困难,都能来藏书阁找我,放心,我肯定会照应你的。”
杨胜忍着身上的伤痛,站起身来行礼,恭敬地叫了一声“王伯”,两人的关系也因此亲近了几分。王伯又询问了柏老的近况,可杨胜对此一无所知,若不是那片银杏叶,王伯恐怕都要怀疑事情的真实性了。此后,王伯便不再多问,只是叮嘱杨胜安心养伤。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王伯每日都会前来。他亲自准备了一个木桶,里面盛着浓稠的液体,这元气之水,乃是由珍稀灵植与天材地宝,经七七四十九天凝练而成,蕴含着狂暴而又纯粹的天地元气,一滴便能让普通修炼者突破小境界。王伯让杨胜浸泡其中,每日一次。杨胜一踏入水中,便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包裹住自己,浑身的伤痛似乎都减轻了不少。
王伯每次来都会带来食物和饮品,还会耐心解答杨胜在修炼、精神力以及炼器炼丹方面的疑惑。以王伯的修为指导杨胜,简直轻而易举。有了前辈的悉心教导,杨胜仿若醍醐灌顶,少走了许多弯路。
然而,杨胜修炼的功法走的是刚猛霸道的路子,与王伯温和滋养的功法截然不同,这也导致在修炼感悟上,他需独自摸索许多。
没过多久,杨胜便恢复到了正常状态,而且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丹田里的元气再度饱和,又可以打开新的穴位了,只是心口处留下了一道醒目的疤痕。
这天,杨胜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王伯一进门便瞧出了端倪:“哎呀,你个龟孙子,终于要走了?我还以为你要在这儿赖上一阵子呢。快走吧,每天一桶这玩意儿,可都是真金白银啊,贵得离谱,我感觉自己就像在烧钱。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元气之水,任何属性都能兼容,我自己都舍不得这么用。”王伯一边嘟囔,一边又偷偷瞧了眼杨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两人已然熟络起来。杨胜一听这话,立刻将当天还没泡的水装进了储物袋。
王伯见状,鼻子都快气歪了,指着杨胜说道:“你这小兔崽子脸皮可真厚!快走吧,该干嘛干嘛去,有事再来找我,真让人头疼。”
杨胜嘿嘿笑着跑开了,此刻他急需一个安静、无人打扰的地方进行突破。
他推开门才发现,自己一直待在藏书阁的地下室。推开门便是楼梯,走完楼梯又是一道门。杨胜略显尴尬地从一块写着“不得入内”的牌子下走了出来。附近的人立刻注意到了他,纷纷交头接耳:“这不是藏书阁老大爷住的地方吗,杨胜怎么从这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