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任老师和小石头一同走进了家门。小石头一进门,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兴奋地扑向姥爷,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姥爷姥爷,我考了双百!还发了奖状。”声音清脆响亮,仿佛整个房间都被他的喜悦所填满。
老赵抱起小石头,在额头上亲了一下:“我的石头好厉害,能考双百。”
“姥姥说了,这次不算,以后都要考双百的。考了双百,我爸妈就高兴,还能有好多好多的奖状,是不是姥爷。”
“那当然了。等一会吃过饭,就给你爸妈打个电话,把卷子和奖状都拍个照片发给他们,让他们也高兴高兴,好不好?”老赵笑着。
“那我现在就发。”小石头从茶几上拿起老赵的手机,直接点开怡宁的微信,把试卷和奖状发了过去。还用语音发了一句话:“妈妈,你看我厉害不厉害?”
怡宁的视频随之就来了,小石头却抓着手机不放,任老师洗完手连忙把饭菜端上来,招呼小石头吃饭,小石头才依依不舍的把手机架在支架上。
怡宁说:“辛苦您了,姨。”
“我辛苦啥?这都是我们的小石头聪明好学,是不是?”
怡宁在视频里看到老赵他们正要吃饭,就说:“你们吃饭吧,晚上再聊。小石头,好好学习,听姥姥姥爷的话,下次再考个双百。”
挂了电话,才有了老赵和任老师说话的机会。老赵说:“谢谢你。”
“不客气。”任老师装模作样的回了一句,却又忍不住笑了:“什么话吗,一家人,老这么客套着,不虚伪吗?”
“我是认真的。”老赵看着任老师,任老师也看着老赵,看着看着,任老师的杏眼里,就有雾了。
(考虑再三,感谢书友们的厚爱,还是把第一部的正文写到这里,画了句号。再次说一声对不起。)
后面的故事,大致如下:
钱志东莫名其妙的就没有了消息,老赵没有见过,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偶然听杨国庆说过一次,据说是回了老家。至于他的账结到什么程度,后来又做什么,就没有了准确的消息。吴丽也是,本来就没有多少交集。因为小北山的事而出事的几个政府官员中,公布出来的错误里面有违反生活纪律,搞权色交易这类的说法,据说,吴丽是其中的女主角之一,但这些都是传言,吴丽还在区矿产资源局副局长的位子上坐着。
齐玉的事,因为牵扯面多,时间跨度长,羁押了将近一年后,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老赵还托人,去看了一次。齐玉说:“赵哥,对不起,要是早听你的话就好了。”
孙玉文再也没有了来往。自从老宋失踪以后,倒是打过两次电话,说起老宋来,话里话外都不怎么好听,还说有两桶油钱没有结呢。有一次打电话的时候,刚好杨国庆也在旁边,就对着老赵的手机说了一句:“我值几桶油?”末了,对老赵说:“两桶油到处逼逼。”
但是老宋却一直没有确切的消息。后来听说那个小饭馆关了,老宋的房子和车都卖了,老宋的老婆带着儿子,去了女儿打工那个城市。据说,老宋的女儿在那里卖房呢,而去的那个地方,在全国房地产处于低潮的当下,只是占了数量上的优势。
其实,人生的路上就是这样,遇见了,同行了,可走着走着,有些人走得快就看不到了,有些人走的慢,也看不到了,还有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拐了方向。当然,再次相遇的机会是有的,比如说三娃子,年轻的时候就和老赵在一起玩,中间因为老赵调走的事,好多年就不联系了,再次遇见了,可能会相伴而行,但这种相伴,是有缝隙的。毕竟,两个人生活轨迹少有重叠。因为老赵完全脱离了农场的经营管理,和农场有关联的人,除了杨国庆以外,其他的人也就慢慢淡出视野了,三娃子那里也吃的少了,偶尔去上一次,吃顿饭,扯上两句闲话,仅此而已。
小朱会计一直干到次年年底,终究还是离开了。离开的原因,一个是年底杨国庆又退出了农场,交给了老方,老方就聘请了小朱做场长,但这年年底突然而至的疫情,对各行各业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不仅仅是小朱刚刚做起的外销受到影响,就连农场的正常养殖和销售也没办法继续了,老方坚持了一年,只能关闭,所以小朱就失业了,后来,听说是回了老家。
还有老方,据杨国庆说,也准备激流勇退了,钱什么时候能挣完,年龄也大了。这是杨国庆的说。其实,据说是他的舅舅也该退了。和老赵本来就交情不深,老赵也只是听听。
从那次喝完酒以后,几个同学,很少聚在一起打麻将或者喝酒了,隔三见五的封闭,让这项活动没有了去处。大多的时候,就是几个人通个电话,或者在解封的日子里,在临街的条椅上一起晒会太阳,吹吹牛,扯扯闲篇。
老赵和杨国庆的联系却一直在。后来,改成了喝茶,大多的时候,就去姜老师的酒铺。哦,对了,那家酒铺,最终还是盘给了姜老师,原来的贵州老板回了老家,但酒铺的生意却不怎么样好,不只喝白酒的人越来越少。老赵闲来无事,就和杨国庆一起,给出了个和饭馆捆绑销售的主意,同时采取了些促销措施,刚开始还是有点效果的,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疫情改变的,还有人的生活方式。
还有任老师的儿子小屈。和老赵的疙瘩,甚至和任老师之间的关系,却越来越大了。主要原因有两个:本来,在一个新公司,上升的几率是比较多的,加上老高的点拨,肯定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但往往没有问题的事,发生问题的概率就大的多。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发生着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的事。小屈以为能够顺利挂副科的事,理所当然的没有挂成,原因无它,那个向他示好的女同事,争得了这个位子。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小屈是给任老师打过电话的,意图很明确,让老赵帮他。但任老师并没有给老赵说,任老师的想法很简单:爬的越快,摔倒的概率越大,儿子需要的是把根基扎好。但这个账,小屈还是算到了老赵头上。而小屈的那个高中女同学,也给小屈发出了最后通牒:要么回来,要么把她调过去。
而这个时候,屈兵终于出来了,也找了任老师,任老师的态度明确且坚决:“你是老子,儿子的前途是不是该你操办?”至于说,这个事扯到最后是个什么结果,两个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就不是几句话能写清的了。
怡宁和玉生终究没有来给老周过周年。因为全国开始陆续封城的缘由,来回折腾的时间太长了。那个寒假,老赵和任老师,自然也不可能带着小石头去q市了。过年的时候,只能封闭在家里。
老赵和任老师的省城还是去了的。这个时候的老尚,终于说出来了自己调离接受审查的原因:小北山金矿开发早都被大公子盯上了,老方他们琢磨的时候,其实一直是老尚在那顶着的。所以,不换思想就换人。当然,随着省上一把手的出事,这一切都风消云散了,可老尚受挂落是少不了的,而且是不可逆转的。
还需要说的一件事:出来后的屈兵,还是理直气壮的上门拜访了一次任老师和老赵。还是任老师生日的那天下午,这个曾经在c市声名赫赫的人物,老相了很多,稳重了很多,但在任老师眼里,更不可琢磨了很多:“我来没有其他意思,小任毕竟是我的前妻,而且这么多年,还一个人把我的儿子教育的这么好,与情与理,都应该来谢谢的。”说着,还认认真真的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向任老师鞠了个躬。
当然,对老赵也是有话说的:“年龄上你是我的老大哥,经历上我们也差不多,你当过兵,我蹲过牢。想来,你也听说过以前的我,没有别的,拜托你好好待她。我呢?暂时不打算成家了,就这么的吧,一直还有在一棵树上吊死的想法,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哈哈,权当笑话一说,你们也当笑话一听吧。我儿子买房子的钱,我会还给你们的,软饭硬吃,不是我屈某人的做派。”
屈兵来的快,走的也快,话说的不软不硬,但那个眼神,按任老师的话说:恨不得把人吃了的。
次年的秋天,任老师的父母双双去世了,前后不到一个月时间。因为小石头和疫情的原因,老赵自然不能同行。可任老师并没有及时回来,外界因素是封城,但内在原因只有自己才知道。老赵每天的日子,就是陪伴小石头。
……
上卷完。
感谢大漠孤烟直、简易、姜家三姐等所有书友的厚爱。下卷开写后会告知的。
明天还有一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