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样漏洞百出且实施非常困难的办法,开展竟格外顺利。
罗艺一直觉得非常奇怪,从她拿到解药到现在,除了她和唐延州有任何人对解药表现出明显的期待和索求欲望。
沉浸式破解密室逃生的样子,像是完全忘记自己中毒了。
为什么他们都不在乎解药?
这是罗艺始终没想明白的点。
而且为什么他们明明都中了毒?从外表看上去却没一点问题,身体素质也强得要命,还能攀爬尸体来回飞跃。
可她作为已经注射解药,成功解毒的人,身体素质却越来越差,动不动就想喊累。
难不成是因为她的哮喘和心脏病诱发了身体异变?
可她进入游戏前,明明已经吃过药了,而且这才过了三四个小时,就算是犯病也不会这么快发作。
难道是因为高空跌落的失重感与强烈的窒息感让她的身体感到不舒服,加剧了病痛反应?
罗艺暂时无法解释自身不合理现象,只能坐在马桶按键上,头靠着墙壁平复呼吸。
无尽夏看着她努力求生,又满脸不解的样子,没忍心告诉她残忍真相,只是默默在血水里展开搜索。
铛——
弗朗手里的刀片彻底断了,甚至完全卡死在门缝,将本就不大的缝隙牢牢堵住。
这下想通过尖锐物品挪动障碍的计划彻底破灭。
弗朗暗骂一声,烦躁地将手里的半截刀柄扔进血池中。
此时浴室内的水位线已经漫过肚子,再往上就要涌到胸口。
水位线一旦到达胸口,人就会开始感到闷和压抑。
美术馆疯狂旋转的齿轮还能通过攀爬高物暂时躲藏,但浴室内逐渐疯长的水位线,让他们无处可逃。
“咱们不会真让血水给憋死吧?”弗朗难以想象自己的最终下场会如此狼狈。
罗艺在血水将他们淹没前已经将整个浴室搜查一番,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弗朗在刀片断裂后,又在宛如游泳池般的浴室内探查一番,仍旧没有收获。
无论是洗漱台前的摆件,还是隐藏在玻璃后面的格柜,亦或是浴缸旁边的杂物和收纳筐,都没有什么能比小刀还尖利的东西撬开门锁。
“咱们合力撞门吧。”弗朗突然想到一种听起来就很奇葩的办法。
“要撞你撞,要是撞门就能把密室大门撞开,我把门吃了。”万华镜翻了个白眼,她本就凌乱的头发不知何时沾染了血污,粘腻的血液让她头发打结看上去蓬乱的鸡窝。
“我赞同。”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无尽夏在这件事上和万华镜持同一观点。
浴室大门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撞得开,就算在现实世界撞得开,在虚拟世界的斗兽场内也绝不可能以密室之名被撞开。
浴室里的血水越来越多,无尽夏看着万华镜已经打结的头发,心中一阵惶恐。
她连忙踮起脚尖,让自己的头发距离水位线高些。
这时,她看向坐在马桶按键上的罗艺,眼神突然变得有些羡慕。
若是能站在马桶盖上,就能让海拔线比其他三人都高,这样即便血水再上涨几十厘米,她也能保证自己的头发不沾染上脏东西。
无尽夏借助血水中的倒影观赏自己模糊的发型,好在虽然经历了高空跌落和美术馆的疯狂攀爬,发型并没有凌乱。
头发丝虽然不像刚进斗兽场那样,每一根都蓬松到可以跳舞,但整体造型还在。
头发没有扁塌,高颅顶依旧,绿色挑染生动明媚。
就是血水散发的水蒸气,让发根处不自觉变得湿润。
干净的头发沾染血污无疑是对无尽夏最大的打击,只得暗中期待自己早一点脱离这如同蓄水池般的浴室。
那么,到底怎样才能打开大门呢?
撞门行不通,玻璃门上又没有任何密码锁,外面的铁棍插住把手顶住了门,用小刀又压根挑不开……
还能有什么办法打开大门呢?
“再找找,浴室里肯定还有咱们没发现的线索。”无尽夏抬眼扫过几人。
其实大家都明白,密室逃脱的关键点肯定在于隐藏于深处的线索,撞门行不通,用小刀挪开障碍物也失败了,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继续寻找。
可在罗艺体力还未消耗殆尽前,早已在卫生间里里外外找了好几圈,什么都没发现。
随着水位线的不断增长,血水充斥在浴室的所有角落,血水不像普通的水一样清澈,不仅浑浊,还透着股刺鼻糜烂的血腥味。
但凡是被血水淹没或浸泡过的地方,什么都看不见。
随着可视范围的不断缩小,罗艺越发觉得压抑,胸腔沉重到喘不上气。
此时的血水已经到达胸口,罗艺觉得自己快憋死了。
“只能潜进血水中看看了。”万般无奈,无尽夏只能执行下下策。
既然在血水还未侵蚀房屋前找不到线索,那说不定真正的关键点就藏在不易察觉的血污中。
虽然这样的行为会使她漂亮的头发沾染粘腻污水,从而打结粘连在一起,甚至变得腐臭血腥。
但自身性命危在旦夕,发型不得不暂时舍弃。
无尽夏深吸几口气,不断安慰自己,头发凌乱是暂时的,只要离开副本就又能变得焕然一新。
就这么喃喃自语,安慰自己好几遍后,无尽夏才做好充分的心理建设。
手指捏住鼻子,小心翼翼贴着墙边,身体不断蜷缩下沉,整个埋进血水中。
原本那充满腐臭的血水浸泡身体的感觉已经够不好受的了,可当整个头埋进水里无尽夏还是感觉到一阵剧烈的难受。
血水就像是长满牙齿的小虫子,不停啃食她的皮肤;又像黏腻的胶水,死死纠缠她柔顺的头发……
无尽夏尝试在水中睁开眼睛,周围十分浑浊模糊,看不太清楚。
她沿着墙壁来回摸索,希望能有意外收获,耳畔全是轰鸣的水流声,鼻息间全是腐臭的味道。
万华镜和弗朗也学着她的模样,潜入水中探查线索,只有罗艺脚踩着马桶盖,不断往水平面上方攀爬,想借助一切力量让自己脱离了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