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血液是可以拿来做各种实验或检测人体情况和提取基因信息。
再结合之前的怀疑,无尽夏的烦躁久久不能从心头散去。
情况似乎变得更加棘手了。
她参加黑市斗兽场窥探皇室秘闻的同时,该不会也被反向注意到什么了吧?
时间一晃又过去四五天,在无尽夏的担忧和顾虑下,什么都没发生。
那些她所预想到的糟糕情况:身份暴露、复仇计划失败,通通都没发生。
反倒是她在斗兽场圈的人气越来越高。
攻破二十年间都未曾有人攻破的斗兽场游戏,让她一战成名。
张先生还曾隐约透露过有好几个同等级的富豪,想要从他手里高价买走无尽夏,但都被张先生拒绝。
和他站在同一阶级的富豪没资格从他手里占到便宜。
就算要被迫卖出无形夏这个赚钱的宠物,必须是在卖家的职位远高于他,他无从拒绝的情况下才可能会发生。
对于这种情况,无尽夏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但眼下只能装作一副倍感荣幸的模样。
也许是因为她的模样过于乖顺和忠诚,像极了一只极其聪明锐利,却不会咬人的狗。
在离开上一场斗兽场游戏的半个月后,她居然收到了张先生的邀请函。
信上的说今天晚上,张先生邀请其他富豪在自家别墅举办一场精彩的晚宴。
因为无尽夏在上一场游戏中的表现太过亮眼,不少富豪都想亲眼看看张先生名下的宠物究竟有多么瞩目。
张先生为了尽情享受他人羡慕的目光,特别邀请无尽夏也来参加这场晚会。
美其名曰是为了让无尽夏见见世面,实则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这是个能进入一区且正式接触皇室政权的机会,无尽夏当然不会错过。
虽然沦为宠物的姿态过于卑微,但眼下不是拘泥于这些小节的时候。
无尽夏赶紧答应,整理好自己的发型后,戴上了久违的野兽项圈,按照张先生的指引,乘坐专门的私家客船前往一区。
私家客船就停在五区港口,先生已经和船长说好,船上只拉无尽夏一人迅速赶往一区,争取在天黑前到达别墅参加晚宴。
信中催促无尽夏一定要尽快到达并带好自己的项圈,其他的却没说什么。
毕竟与张先生而言,即便是将无尽夏拉到大众视野里,也没必要特别精心打扮。
他不需要一只漂亮的宠物,因为家里从不缺美丽的花瓶。
对宠物来说,外貌不重要,足够聪明、完全顺从才是最主要的。
就像鹿铃子那样。
因此无尽夏没有特别打扮自己,只像过去那般整理自己的头发。
乌托邦一区遥不可及的圣地,过去在贫民窟隔着浓厚的水汽远远望上一眼,都能通过水雾下的虚影窥探里面的繁华。
如今行驶在前往乌托邦中心的船上,无尽夏的心情十分复杂。
船随着海浪上下浮动,像是唤起无尽夏潜藏在心底的某段回忆。
十几年过去,繁华景象依旧如故吗?
可惜她并没有太多机会观赏一区的美景。
驾驶客船的船长在船驶离贫民窟,即将穿越几个港口直达乌托邦中心时,向无尽夏递来一条黑色布条。
“卑微的野兽没资格窥视圣地,你的眼睛只会脏了乌托邦的繁华。”
“停止你那贪婪且充满无脑臆想的目光。”
驾驶客船的船长已经来往于乌托邦中心和贫民窟太多次。
他曾在各种富豪的命令下,驾驶客船把一批又一批梦想着从此一飞升天的贫民窟野兽拉入皇室中心,最终的结局也不过是摔成七零八落的尸体,让人哄堂大笑。
在他眼中,贫民窟穷人的梦想就是天上掉馅饼,就是随便买一张彩票就能中头等大奖。
因此他的目光总是十分鄙夷。
明明他自己也不是什么有本事的家伙,对富豪言听计从的样子和被富豪买下的斗兽没什么两样,总是装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就像是奢侈品店里的柜姐卖多了奢侈品,便误以为自己也很高贵的样子,抬起头颅,用鼻孔看人。
无尽夏并不搭理他的态度,只是依眼戴上了眼罩。
因为无尽夏在张先生那里的人设就是顺从,此时没必要因为一点小事和船长发生口角。
不过是从五区前往一区时那些由衰败转向繁盛的风景罢了,没有什么一定要看的必要。
经历一阵颠簸和带着谩骂般的催促,无尽夏总算来到一栋别墅门口。
摘掉眼罩的瞬间还有些难以适应光源。
但说光源也不够准确,因为此时已经是晚上,天空中悬挂着的早已不是炙热的太阳,而是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月亮。
在月光的照射下整栋别墅阴暗且幽闭,明明是占地几百平的豪华建筑,此时却显得十分死寂。
除了最顶层开着灯外,其余各个房间都拉丝,窗帘完全漆黑。
整栋别墅一点人气儿都没有,正门口涌动着的喷泉也不知何时停止流动,草坪像是好久无人打理一般肆意生长。
与其说这里正在举行派对,不如说是荒宅更加确切。
船长将人送到别墅门口就算是任务完成,离开前他仍旧用不屑的眼神盯着无尽夏,好似知道对方一旦踏入别墅,就注定不会活着出来。
无尽夏并不理会船长,而是踏着步子一点点走上台阶。
夜晚寂静得吓人,连无尽夏脚踩在石台阶上的嗒嗒声都听得见。
刚走到门口,还没顾得上敲门,房门便由内而外打开。
“你来了啊。”
是鹿铃子。
“你是第一次来张先生的别墅吧,我家主人特意嘱咐我帮忙迎接一下你。”
或许是因为主人在场,鹿铃子今日的打扮很不一样。
一尘不染的白衬衫上扎了黑色的小领结,以前完全遮住眼睛的刘海,也特意撩开一角露出右眼。
皮肤在月光的照射下更加惨白,毫无血色。
为了弥补这一点,鹿铃子今日似乎特地涂上了类似于有色唇膏一样的不明物质在嘴上,让他的嘴巴竟透着淡淡的湿润和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