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洗干净了,请问接下来我要去哪里?”
推开客房的门的时候,阿拉萨和卡埃勒看见穿着睡衣跪坐在地上等待发落的艾尼。
艾尼乖巧仰起头的模样,让卡埃勒想起自己养在帝国边境的那头熊。只可惜小熊不适合在这种环境中生存,每年只有她回去祭祖的时候才能见到它。
意识到他们已经彻底被当成坏人的阿拉萨自戳双目同时他无奈地大声说道:“这不是已经被误会了吗!”
“我们也没叫你跪在地上等啊!现在天气这么冷,你感冒了怎么办?”
卡埃勒慌张地将艾尼从地上扶起来,注意到这孩子的手冰冷后,她立刻把人抱上床盖上被子:“你其实不用等我们的,我们明天还有工作要做,可能之后照顾不到你!”
“你们难道不是奴隶商吗?我还以为你们叫人把我洗干净,是要让我去见客人。”艾尼面无表情地将被子向上拉了拉以后,说出让两人立刻觉得愧疚心暴增的话。
听到艾尼的话,正扶着额头思考该怎么解释的阿拉萨哭笑不得:“你这家伙真是想象力丰富……你看我们像是坏人吗?”
“好人坏人都不能通过外表判断不是常识吗?我对接下来你们会如何处置我没有任何怨言,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艾尼视死如归的表情让两个人暂时陷入沉默,这种话可不是小孩子该说的……
卡埃勒用责怪的眼神,看向额角流下冷汗的阿拉萨,骂道:“你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这是多纯洁可爱的男孩子啊!没关系,我会帮助你的,就像之前自赎会的前辈帮助我一样!”
看着对自己认真做出保证的卡埃勒,艾尼虽说不上有多感动,但他还是对人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很快,他就在温暖的床铺的催眠下闭上眼睛睡着了。
“睡着了?我还没有说明情况他就睡着了?”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的阿拉萨有些抓狂地按住脑袋,好歹是没发出喊声把已经睡着的艾尼吵醒。
放松下来的卡埃勒也懒得在意细节了,她为艾尼掖好被子后也倒在床上:“终于可以休息了!还是床最棒,像我以前的家可没有这么舒服的床……”
“卡埃勒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不一会儿,房间里回荡起两种不同的呼吸声,偶尔卡埃勒还会含糊不清地说几句梦话。
虽然听不太清楚,但阿拉萨也知道梦话的内容肯定和她已经过世的父亲有关。
这下事情全部堆在一起了啊,要是没有完成的话,恐怕要被会长大人传唤过去挨骂了!凭什么每次挨骂的只有我,这不公平!
想到会长的臭脸,感觉有些焦头烂额的阿拉萨此刻没了休息的心思,可光这样坐着也无聊。
阿拉巴离开房间准备去阳台抽烟冷静一下,可他没想到的是,除了他之外,居然还有一个人在阳台上眺望远处的树林。
“家主大人,没想到你也……”
“只是出来透透气而已,一会我还要继续回去处理公务。”端着酒杯的路易斯头也没回地说道。
和平时不同的是,路易斯没有把额发刻意梳起来,任由发丝挡住视线。而且她也没戴眼罩,所以阿拉萨没敢走到她没有眼球的那一侧。
两个人默契地选择沉默不语,阵阵虫鸣的夜晚令人心情平静。
凉风吹拂下,感觉没那么糟糕的阿拉萨深深吸气再吐气:“家主大人,不,路易斯你为什么要把这个委托指定给我们?我们应该不是最好的选择吧?”
眺望着教会尖顶的路易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比起其他人,你们最合适在宴会上大闹。我知道那个家伙有点本事,仅凭你们估计也很难把它找出来。要是不行的话,再找别人来也不是不可以。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了,多找几个备选也不是不可以。”
听到路易斯明显带着轻视的话语,阿拉萨只能先忍住回嘴的冲动并翻了个白眼:“嚯,原来如此。等等,你有空去参加什么宴会?我可记得你是个大忙人,家族没你可周转不过来。那些老家伙应该还在找机会把你替换掉吧?”
“比起这个,你还是多担心一下你找来的那个小家伙才对。失去了家人后又被你哄骗到这种地方来,他可真是可怜。要是我的话,应该能给他更好的照顾,毕竟我还是很爱惜人才的。”
说到这里,路易斯故意在举起酒杯的同时对着阿拉萨露出挑衅的笑容。
感觉有些恼怒的阿拉萨下意识地张嘴喊道:“你!”
“嘘,别激动啊,我只是说说而已。我还没有卑鄙到对一个什么都还不知道的小孩子下手。他知道自赎会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话,我想他的反应应该还是挺有趣的。”
路易斯笑着伸出手指压住阿拉萨的嘴唇,阻止他发出喊声把其他人叫醒,之后她笑着把酒杯塞到他手中,直接转身离开。
“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你们可有的忙呢!别到时候起不来或者迟到可就丢人了。”
“你这个女人……”下意识接住酒杯的阿拉萨羞恼地回过头,他发现对方居然穿着丝绸的睡裙。
透过那薄薄的布料,他能很清楚地看见路易斯衣服下身体的曲线……这女人冷冰冰的外表和身体简直是两种极端。
瞬间满脸涨红的阿拉萨赶紧重新看向阳台外,之后他捂住脸骂了一句:“那家伙简直就是个恶魔啊!”
路易斯·艾登这个女人最阴险的地方不是她会因为仇恨与不爽某人而雇凶除掉对方,而是她擅长离间和挑拨他人的关系,以便自己能从中获利。
所有人都知道她就像鳄鱼一样,会把看上的东西紧咬住不放,直到目标精疲力竭为止。
当年路易斯就是靠着这种生存方式,踏着所有有资格继承家主之位的继承者的尸体登上家主之位,并在这之后和某些人达成交易让本来濒死的毒蛇重新复活。
此后这条双头蛇再次以挥之不去的阴影的形式笼罩在其他魔术师家族头顶,也许只有等路易斯退位,一切才会有所改变。
看着窗外的风景,心中愁苦无比的阿拉萨仰头叫苦:“会长大人,你这可是在难为我啊!一边要照顾新人,一边还要在那个可怕的女人手下工作,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整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