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缦洗漱之后,换上一身舒适的家居服,慢悠悠地走下楼梯。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客厅,形成了一片温暖的光晕。
许姨听见动静,立刻迎了上来,笑着说道:“夫人,您醒了!昨晚休息得怎么样?想吃点什么?”
“松饼吧。”陆之缦微微一笑,走到沙发前坐下,随手拉过一条薄毯盖在膝上,轻声问道:“阿晏什么时候出门的?”
许姨想了想,回忆道:“萧总今早用了早餐,大概八点左右就出门了。”
陆之缦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无奈,低头抿了一口茶水,轻轻叹了口气。
明明阿晏才是最耗费精力的那个人,可为什么到头来累得像被榨干一样的,却总是她?
许姨见她似乎有些走神,忽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夫人,萧总让我转告您,季小姐和陆家婚约的所有事宜都已经由两位老爷子商定好了,您尽管放心。”
陆之缦闻言,微微一怔,随后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语气淡然却透着一丝笃定:“好,我知道了。”
许姨见状,略显迟疑地退下了。
阳光洒在陆之缦的脸上,勾勒出她清丽绝伦的轮廓。她垂下眼眸,指尖若有所思地轻敲着杯壁。向来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她,却绝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她不会主动去算计或伤害任何人,但如果有人胆敢算计或伤害她在乎的人,她绝对不会坐以待毙,更不会心慈手软。
陆之缦缓缓起身,迈向窗边,望着庭院里开得正盛的黛安娜,目光深邃而凌厉,仿佛一只静待时机的猎豹——优雅且致命。
另一边,被萧老爷子软禁在萧家老宅养伤的季长安,终于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透过窗帘缝隙洒进的阳光刺得她微微眯起眼。尚未完全恢复意识的她,听到佣人的汇报时,瞳孔猛地收缩,声音虚弱却难掩震惊:“你说什么?我和陆之文订婚的事情……已经被爷爷定下来了?”
佣人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重复着萧老爷子的决断:“是的,小姐,老爷子说这件事已经定下,不容反悔。”
季长安一愣,随即剧烈挣扎起来,想要强行起身:“我要去找爷爷!我是萧家大小姐,怎么可能嫁给那个下贱的私生子!”
“小姐,您冷静些!”佣人连忙拦住她,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老爷子还说,若您再闹,萧家便与您再无半分关系!”
季长安的动作瞬间停顿,她的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从小到大,她是萧家众星捧月的大小姐,拥有一切特权,备受宠爱。但如今,她所想要的得不到,曾经拥有的却在一点点失去——无论是萧家大小姐的体面,爷爷的疼爱,还是她梦寐以求的家主夫人位置,都在她眼前渐行渐远。凭什么?!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她的混乱思绪。她烦躁地抓起手机,连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喂?”
电话那头传来陆之文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讥讽:“季小姐,哦不,我的未婚妻,好久不见。”
季长安的脸色变得阴沉,语气冷硬:“有什么话快说!”
陆之文的声音带着些许寒意:“看来你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联手对付陆之缦,怎么样?”
季长安冷笑,语气中透着不屑:“联手?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和你合作?”
电话那头的陆之文毫不动怒,语气依旧淡然:“你难道就不恨陆之缦吗?”
季长安的目光变得更加阴冷,咬牙切齿地回答:“我确实恨她,但我更恨你!陆之文,你是第一个敢算计我的人!”
陆之文似乎早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不疾不徐地解释道:“宴会之前,我可不知道你的身份。至于休息室里的事,那完全是陆之缦和萧承晏联手布的局。当你走进房间时,我已经被他们控制住了。”
“控制?”季长安冷哼一声,语气满是厌恶:“你和你那个贪婪的母亲,什么时候是省油的灯了?你的话,鬼才信!”
话虽如此,季长安心中却已经意识到,寿宴上那些看似“偶然”的推波助澜,实则背后隐藏着精心策划的诡计。她从一开始就被陆之文和陈芸像棋子般玩弄,直到她深陷其中,无力挣扎。
电话另一头的陆之文似乎听出了她语气中的鄙夷,但语气依旧淡漠:“不管我说的是真是假,你信也好,不信也罢,眼前的局面是无法改变的。”
季长安放在被子上的手紧紧握成拳,指节泛白,眼底满是复杂的不甘与愤怒。陆之文的话虽刺耳,却让她无力反驳。
沉默了片刻,她深吸一口气,问道:“所以你想怎么做?”
陆之文的声音更低了几分,像是一条毒蛇缓缓吐出信子:“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要想扭转局面,同心协力是关键。季小姐,你今天会落到这般田地,难道就一点都不恨萧承晏吗?”
季长安目光一凛,咬紧下唇。
恨吗?这是自然的,不过她恨的又岂止是陆之缦,更是萧承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