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万里愣神的空隙,张惊鸿又连发三箭。
这次王万里没躲了,颠了颠手里的军事弓,在箭射过来之际,凌空甩了三下,“唰唰唰!”逐个打掉在地,其中一支被打在半空中,卸了力道,一把握在手中。
张惊鸿眼里闪过惊愕,吃惊于“张晚迟”的速度和力量,这样的身手,不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书生。
后面的任疏笛和方挣张着个大嘴巴,不可置信的样子,那两双慕强的眼睛都快冒出火星子了!
与第一箭不同,这三箭都是卯足了劲儿射出去的,能挡下已然是厉害,可这“张晚迟”看起来丝毫没有吃力的样子。
王万里摸了摸光滑的箭身,就搭上刚到手的军事弓,“噌——!”的射向张惊鸿。
还是老伙计好使啊!
张惊鸿侧身躲过,箭飞向张惊鸿后面,张惊鸿后面的方挣那叫一个激灵,一个甩腿就把箭踢飞地上,“当!”稳稳当当的插在雪水渐消的泥土里。
方挣望了望,没有人注意他,赶紧甩了甩脚尖儿,可疼死他啦!
王万里不可见的轻轻吐了口浊气,刚想放下弓,就看见张惊鸿手里的弓上又搭上了三支箭!
真……学以致用哈!
“姜先生!”王万里字正腔圆,道出姜穗安的姓,“学生们,切磋点到为止的,是吧!”
王万里不是打不过,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伤口真的是太疼了啊!
听到王万里喊人,姜穗安方才从暗中走出来。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在这里,在国子监,只有王万里知道她前朝旧臣的身份。
“住手!”姜穗安三两下夺了张惊鸿的弓箭,扔在地上,对上王万里挑衅的眼神。
王万里:〔姜大当家好本事,当得了贼寇,做得了书院先生!〕
姜穗安脸上染上愠怒,两个鼻孔狠狠出了口气。
威胁……
烦人,不喜欢这种感觉,像小时候那些追兵一样烦!
姜穗安:〔什么条件。〕
〔制造一个让我迫不得已得答应张惊鸿一件事的契机。〕
姜穗安凝神,然后一瞬,恢复为人师表的样子。
“切磋当然是点到为止,方才之事你俩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张惊鸿!你是中书令的之子,没错,但你的箭也不能指向你的国人!衡国人的箭,永远都是指向外敌的!先生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但在这里,在国子监,在我教的箭术课上,他们不是随意打杀的敌寇,你的同窗就是你的亲人!”
张惊鸿听到亲人两个字,眼眶泛起血丝,拳头捏得咔咔响。
“张晚迟!张惊鸿固然有错,你也不能以暴制暴,错上加错!你分明可以向先生我求助,你为何不求?!”
求?
众人:?
王万里:……
姜穗安赶紧急刹车:“向先生我求助!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们之间的矛盾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大可找为师!”
很好。
张惊鸿眼睛眯起,拍手赞同:“先生教训的是,方才学生与张同窗实在是莽撞,失了读书人的风骨,学生惭愧。”
姜穗安听出意思,立即顺着走:“可知错?”
“无,错!学生与张同窗皆无过错,只不过一时兴起,切磋失了分寸罢了,
是吧,张同窗?”张惊鸿眼神绕过姜穗安,冲王万里挑衅的瞪了一眼。
王万里佯装被激到一般愠怒,接过话:“自然,方才实在没过瘾,咱们,下次再比试?”
“我看择日不如撞日,正好人都在,校场上热闹热闹!”任疏笛和方挣突然挤进来,大喝一声。
方挣:“这常规的输赢没什么趣味,何不添点彩头赌输赢如何?”
张惊鸿: 正合我意!
王万里: 正合我意!
两人面对面,剑拔弩张,同时转头,齐刷刷看向姜穗安。
“允!”
姜穗安勾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