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为了表示自己对正伯此番决定的认可,连忙找了两个杯,给正伯倒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恭敬的敬了正伯一杯酒。
正伯端着酒杯,看了看苏武,心说:“这臭小子,敢跟我大呼小叫,现在又对我毕恭毕敬。不过他维护雯雯的一番心意,却是难能可贵。”
正伯喝了一口酒,说:“其实,最近家里发生的事,早就让我对岳父的信仰有了一定的认知。自从雯雯的爷爷去世后,我们的家里也乱成一团。虽然我也有很多兄弟姐妹来一起支撑家族,但是我岳父那边却连连出事。”
苏武表示自己已经了解过了。
正伯继续说:“自从我父亲离开,李老板去世,赌场丢失名画,以及接二连三的事情,我似乎感觉到,有某种力量,在围绕着岳父为中心发生。我们家和他的关系太过于密切,将近一个世纪的纠缠,几乎脱离不开。”
苏武点了点头,正伯虽然不在大亨身边,可是发生的所有事,他都了如指掌。
正伯说:“直至你的出现,原本我还不相信五十年前的风水先生能预测到你的出生和作为。此刻却不由得我不信。”
苏武说:“叫我们来,不应该只是为了说这些吧?”正伯说:“是雯雯的妈妈让我叫你来的。我遇到了麻烦,雯雯的妈妈说,你一定能帮我解决。”
苏武问:“什么麻烦?”正伯说:“我父亲之前的地位到了什么程度,你知道吗?”苏武点头表示知道。
雯雯的爷爷,可是享受到了体制外的国家最高规格,即便是拿到体制内,也是副国级才有的待遇。
正伯说:“我父亲去世之后,我们家在内地的企业似乎都受到了挤兑,这已经不是钱能解决的了。在这等复杂高端的政治旋涡中心,碾死我,就和碾死一只蚂蚁没区别。”
苏武惊恐,问:“这么严重?”正伯说:“父亲的社会地位,是他争取了一辈子争取来的,我没有办法也来不及走他的老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复制,连我岳父都不能。你说我该怎么办?”
苏武问:“大亨也无能为力吗?”正伯说:“岳父在内地的最大支柱就是我父亲,现在我们家都自身难保了,就别说我岳父了。”
苏武仔细的想了想,沉吟说:“这里达官显贵这么多,不可能都是敌人,甚至没有特定的敌人,你只不过是深陷旋涡中心,而不得自救。就像要发生雪崩,原本依赖雪生存的雪豹,也不能逃出去,可是雪崩的起因和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杀死雪豹。”
正伯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然后示意苏武继续说。
苏武说:“我们虽然不能走老爷子的老路,可是也不是没有新的选择。其实您不一定有确定目标的敌人,也许就是政治旋涡下的牺牲品,好像历史的大浪淘沙,没有人把你当成目标要置于死地。既然这样,我们给自己打造一个人人都不能对付你的保命符,不就行了吗?挟天子以令诸侯,除了刘备都不敢打曹操,就是因为曹操手中有天子。别人没有攻击天子这面盾牌的剑,只有刘备身为皇族才有这个资格,我们不要攻击的剑,要防守的盾。”
听到苏武的话,正伯若有所思。
苏武问:“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这样的危机?”正伯说:“因为他的身份,和多年为国家做的贡献,其影响力在。”苏武点头说:“我明白了。”
说完,苏武就离开了房间。
外面几个年轻人见苏武独自出来,也不和众人打招呼,便急匆匆的下楼。人人面面相觑。
不一会,苏武就拿着一个书包上来,也不和众人说话,便直奔办公室而去。
苏武在办公桌上打开了书包,拿出了最后一件在罗布泊收购的青铜器,说:“正伯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吗?”正伯左看右看,点了点头问:“罗布泊得来的?”苏武说:“你把这个东西,捐给国家。”
正伯眼前一亮。
苏武接着又拿出一个小布包裹,打开说:“这里面是西域某国的宫廷耳环,大概率是来自西域三十六国,甚至有可能是楼兰,极具历史价值。一并捐了,要大张旗鼓高调的捐。”
正伯说:“你的意思是,用这种方式给国家做贡献?”
苏武说:“对,老爷子的老路我们不能复制,那就另寻僻径。现在国内飞速发展,除了发展科技,吸引外资大力建设之外。为国家的历史做贡献,也是有很大的政治意义的。我们是文明古国,对于古文明的追求,一定是远远超越西方国家的,这些东西对于国家来说,可以说是刚需。”
正伯点头说:“如果这些古董,能对于楼兰文明具有研究价值,其贡献程度,远远超过古董本身的市面价格。何况我们对历史和古文明的研究程度,直接说明了我们的国力,这在国际观瞻上,是对我们国家非常有利的。”
苏武说:“对,绝对比你捐个千八百万的要有影响力,要有价值。而且这个东西,捐了就是永久性的,一千万花没了,你的功劳谁记得?这东西往博物馆一放,永远都有人记得是你捐的。”
正伯点头说:“一个有希望的国家,是不可能让为国家做贡献的人灰心的。为国家做贡献我们一直都没停,只是这件事一直是岳父在做,我忽略了。”
苏武说:“而且我不建议你和大亨两个家族一带一的方式在内地发展。大亨做大亨的贡献,您做您的,二者相辅相成。别说没有确定目标的敌人,就算有,他想动您,有这些贡献在这摆着,他也得斟酌斟酌。眼下国家需要大家做贡献,您做了大量贡献,国家一定会让您比谁过得都好,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人来做贡献,如果连您和大亨都受到了不平等的待遇,立刻产生不良影响。”
正伯大喜,苏武分析的头头是道,把正伯这阵子的烦闷一扫而空。
苏武又说:“反正大亨家里古董多得是,没事就捐个一两件,而且您和大亨之间可以低价收购古董,然后捐献。大亨再把卖给您古董的钱,捐给贫困山区,或者有需要的地方。如此往复,大捞好名声。用一件千万级古董,加三百万的现金,能创造出三个一千万甚至更多的贡献值。”
正伯连连点头,说:“好小子,怪不得家里上上下下对你推崇备至。”
苏武谦虚说:“其实这些办法,并不算高明,只是您一天日理万机,没有精力去想这些事罢了。我们还可以通过媒体,高调的宣传一下捐献古董的优良贡献。”
正伯忽然明白了,同样都是为国家做贡献,父亲做的是实业贡献,那时候对于百废待兴,甚至还在打仗的国家来说,实业就是刚需。
而之所以不能复刻,是因为国家现在正处于飞速发展,刚需已经变了。
对于文明古国来说,对于古文明的研究,侧面彰显国力,这种古董和高科技资源等物件的捐献,要比任何东西都有价值。
何况苏武说得对,捐了的古董,摆在那儿,永远都有人记得这份功劳,一千万物资捐出去,没了就是没了。
正伯被一语点醒梦中人,拨开乌云见月明,心情大好,便问:“第一次见面,你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送你点什么?”
苏武说:“您已经送了,而且我很满意。”
正伯一愣,问:“什么意思?”苏武说:“您答应我,以后凡事尊重雯雯的意愿而行,这就是我此行最大的收获。”
正伯沉思片刻说:“你喜欢雯雯吗?”
苏武点头说:“就是你们家太有钱了,我不想雯雯背负着风言风语,说我是为了图谋她的财富。”
正伯没穷过,可是明白苏武的担忧。
苏武又说:“其实,雯雯很优秀,只是你们习惯性的高高在上,并没有人真正的在乎她的感受,觉得给了她富足的生活,却忽略了她真正的追求。”
正伯黯然说:“我连父亲留下的摊子都守不好,哪有心思关心她的感受和追求?”
苏武说:“这我能理解,你们这个阶层的豪门悲哀,是一种诅咒的宿命。我觉得,大亨的前车之鉴,也是您应该注意的地方。”
正伯点了点头,沉默半晌之后,从公文包里找了半天,然后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苏武。
苏武见此卡通体金色,仿佛是黄金打造,便没有接。
正伯说:“送给你,我的摩根黑卡,当做雯雯的嫁妆。”
苏武虽然没听说过摩根黑卡,但是黑卡意味着什么,他可是早就有所耳闻。
苏武连忙说:“不行,这太贵重了,即便是将来我有福气能和雯雯成亲,我也是高攀了,还哪有脸要这么贵重的嫁妆。”
正伯说:“我早就听说你不贪财,但是这种卡在世界上,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你想让雯雯跟着你东奔西走的遭罪吗?就当你替我照顾女儿了,如果你们没成,你再还给我。如果成了,是一家人了,就更不用分彼此了。”
苏武这才点点头,接了过来,入手感觉沉重,绝非塑料,定然是金属打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