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勇不愧是大亨的贴身保镖,听到苏武和雯雯的谈话,就注意到了目标人物,然后立刻提供信息。
陆勇低声说:“两点方向,抽雪茄的那年轻人,他的妈妈是老板曾经最得力的助手,和我们澳门教父二人曾经是老板的左膀右臂。后来自立门户,也在博彩业有了一席之地,因为晚年婚姻的问题和儿女闹翻。这人联合兄弟姐妹,是个把亲生母亲告上法庭的混蛋。一直想通过娶到雯雯而和大亨拉近关系,好在老板不喜欢他的人品,恐怕今天会跟你过不去。”
苏武问:“敢惦记大亨的外孙女,也有点本事吧?”陆勇说:“他们三个混蛋瓜分了大姐头的资产,恐怕上百亿的身家是有的。”苏武点了点头。
三人正说着,那人就昂首挺胸的走了过来,老远就打招呼:“勇哥,好久不见。”
陆勇没好气的说:“我和大姐头姐弟相称,你叫我勇哥,也不怕乱了辈分。”
陆勇看似强调辈分,实则是立场的提示。
实际上他们之间称呼对方为兄,是遗留老年代江湖中一种尊重对方的称呼。演变成对方名字或者绰号中,附带“哥”这个字眼,和《水浒传》江湖豪杰中,称呼对方为哥哥,自己为小弟,是同样的敬意。
陆勇很明显的是拒绝对方和自己套关系,并且利用辈分强调对此人的极度不满,简单来说就是:没有你妈,我认识你是谁。
那人却不以为意,对雯雯说:“妹妹今天这么有空,有时间来参加这无聊的拍卖会?”雯雯说:“我老公来,我就来。要你管。”
那人很是深沉,并没有表现丝毫不悦,对着苏武伸出手说:“认识一下,吴天。”
他可能以为自己的名号很管用。
岂知苏武却看了他一眼,头也不抬的说:“苏武。”然后缓缓的伸出手,却不是和他握手,而是在桌上拿起一只雪茄,然后悠哉悠哉的熏烤。
这个举动让吴天很是尴尬,手已经伸出去了,没办法就这么收回,便也去拿了一支雪茄。
雯雯故意气吴天,连忙在一旁,把烟灰缸拿了过来,放在了苏武的跟前。
吴天为了掩饰尴尬,也熏烤着雪茄,却见到这一幕,心想:“这小子什么来头,土包子一样的内地口音,能让这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这么乖巧。连陆勇都在一旁站着。教父进去之后,这么多年,除了大亨能让陆勇俯首帖耳,还没见过谁有这样的力度。”
苏武正在想,用什么办法能震慑一下这嚣张跋扈的富二代。电话就响了,苏武接起电话,是财神。
财神对苏武说:“小兄弟,有个事情要请你决断。”苏武说:“您说。”财神说:“我仔细的考虑了你的提议,我决定向中央递出辞呈,三司十三局的内部高层也很支持。而且他们表示要支持我竞选政务司司长的位置。我……”
苏武明白,一个财务大权,一个政务大权,财神面对着两难的抉择,又深陷于如此复杂的政治旋涡中。拿不定主意,便想在玄门范围寻求帮助。
苏武说:“您担心放弃了财务司长之后,争取不到政务司长的位置而鸡飞蛋打?”财神说:“不错,今年时局动荡,我也没有把握,我不敢相信任何人。”
苏武说:“是这样,财务司司长的位置你一定要让出来,至于政务司能不能争取到,我觉得,你应该把重心放在内地。得到他们的支持,其作用,远胜于三司十三局对你的承诺。”
财神想了想说:“方向呢?”
苏武说:“我不是说了吗,你要把重心放在中港团结,为国家做贡献上,这样才能得到内地高层的认可,才能让你自己的仕途更加顺利。”
财神说:“明白了,谢谢你,苏武兄弟,日后我一定好好感谢你。”
苏武道了声客气,然后挂了电话。
吴天在一旁听得直愣神。
虽然他家豪富,可是政务司长,财务司长,这都是港府几乎可以和港督平起平坐的地位,在澳门也是可以和特首接近平级的地位。
而且三司十三局,中港团结什么的,这些词儿,他也知道意味着什么,这根本不是一个普通企业家,富豪敢挂在嘴边的词汇。
苏武通完电话,拍卖会就开始了。
宾客纷纷入座,因为大亨的关系,三个人的位置是最佳位置,可是如此一来,也让三人感觉枯燥。
因为位置处于大家目光聚集之所,所以也不好太过于懒散。
前期推出的几十万,几百万的东西苏武也懒得看,这样的文物,和大亨给出的成交价相差太远了。
直至两个小时之后,拍卖会的成交价成交了一件一千两百多万的古董之后。这才推出一件起拍价和知名度都让大家认真以待的文物。
这件文物不但苏武知道,连雯雯都知道,电影中都出现过同级别类似的文物。
起拍价两千万,竞拍方式是2、5、8模式,也就是第一次举牌加价20万。第二次50万,第三次80万,然后是进阶成整数,也就是100万。
然后是第二次循环,依旧是整数的基础上,进行2、5、8的递进式,也就是120万,150万,180万,然后整数200万,以此类推。
苏武决定出手,率先举了牌。
直至此刻苏武才知道,为什么有钱人都被安排在了前面,除了彰显地位之外,原来还有拍卖会的心思。
他们怕有人因为不敢得罪人,而不敢举牌。
所以每个人的社会地位,财富,以及利益关系,都是经过精心布置的。前面的人顾忌身份,总不能后面有人加价就回头看一次。所以越是利益上被限制的人,越靠后。
后面不断有人举牌,只要加价稍微停顿,苏武就举牌。
他也不懂其中的诀窍,反正帮大亨把钱花了,就是完成任务,只是苏武没想到,自己这番动作,却掉进人家的圈套了。
他一次都没举牌,突然在这件文物上出手,别人都知道,这是志在必得。
所以有人想捣乱,自然在这件文物上出手。如果之前每一个都象征性的举,便可以扰乱敌人的注意力。
最终以接近七千万的价格,才拍下来这件文物。
苏武却另有打算。
这是最后一件文物,明天拍卖的文物清单出现之后,今天的拍卖就彻底结束了。
没竞拍到的人,有的离开,有的想看看什么文物被谁买走了。竞拍到文物的人,留下签字,签署有效的法律文件。
大家签字的过程中,每个人的选择都是日后付款,也就是三到五天的工作日之内,拍卖会一般也会给买家筹集钱款的时间,苏武却选择了即时付款。
这一下让拍卖会的人震惊,因为苏武买下的文物,是本次拍卖会目前最高成交价。
已经超过了预估价很多,这么大笔数目,拍卖会的人都怕不能顺利的拿到钱,全仗着大亨的影响力足够。
可是能马上付款,这不但让他们放心,更省了很多工作。
而随意的交付七千万,这对于谁来说,都不是小数目。吴天听说,不由得盯着苏武看。
苏武刷卡之后,拍卖会的人读取到内地银行卡的信息。经过确认之后,大家更纷纷猜测,这小子到底是谁,接近七千万替大亨买下古董,用的都是自己的钱。
拍卖会第一时间表示,会亲自把文物送到大亨的府上。
苏武却表示:“不用了,过几天大亨会亲自来一趟,这件文物大亨是要捐给国家的。”
众人更是哗然,竟然发出了嗡嗡声。
苏武却把尺度拿捏的非常到位,牵着雯雯的手,就离开了。陆勇纷纷和相识的人打过招呼,然后紧跟着就离开了。
上车之后,陆勇大是佩服:“小武,真有你的,我还纳闷,为什么你用了最错误的竞拍方式。还是你有本事。”
苏武淡然一笑,雯雯却不明白,问:“怎么回事?”
陆勇说:“有人捣乱,小武之前的文物一件都不出手,就在这个文物上出手,就说明志在必得,这样捣乱的人就会跟你竞争。拍卖的手段,是每一件文物都象征性的竞拍一下,扰乱想捣乱之人的注意力,然后再在自己喜欢的文物上出手。”
苏武说:“或者花几十万象征性买两件,想捣乱的人不知道你真正想买的是什么。他少举手一次省下的钱都足够前两件古董的费用了。”
雯雯说:“这么说,我们多花钱了?”陆勇说:“上次老板买下同等级的文物,花了六百万。”雯雯大吃一惊:“差了十几倍?”
陆勇说:“那倒也不至于,那是很多年前了,老板估算的五千万,就是这个古董眼下的价格,比老板预估的多了不到两千万,何况小武最后的招数,给老板买下了物超所值的名声,这才是老板想要的结果。”
果然事情汇报给大亨之后,大亨非常满意,苏武表示:费用自己承担了,毕竟这些钱是大亨给的,何况见到了那个吴天,多出的两千万花的值得。
大亨也非常满意苏武的挥金如土,更满意苏武一切维护雯雯的心意。
雯雯非常高兴,苏武花了七千万,就为了给她争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