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代升和竹青的故事,楚恬心都沉了下去。
顾时晏刚刚结束通告风尘仆仆赶回来,进门看到楚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打照面就察觉到了他的闷闷不乐。
“怎么了?”顾时晏来不及歇口气,就立刻凑上前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楚恬一头扎进顾时晏怀里,将脸埋在他的腹肌上蹭了蹭感慨道,“就是觉得我挺幸运的,真好。”
【代升和竹青都好难啊,我该怎么帮帮他们呢?】
楚恬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却还在沮丧自己遇到了想要向别人伸出援手,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帮起的困境。
顾时晏了然,楚恬出门前给他发消息报备过,知道他去见过竹青了。
“我想想办法,说不定就会有转机,”顾时晏用手指帮楚恬顺着后脑勺的发丝,“不到最后一刻,总还是要心怀希望的。”
楚恬诧异的抬头看向顾时晏,似乎是有些意外他会说出这句话——这应该是他的台词才对!
难道网上说,情侣在一起久了会越来越像是真的?
连顾时晏都被自己影响的现在会说好听的话会安慰人了,那我可真是太厉害了!
楚恬得意的挺直了腰板,心头沉甸甸压抑的乌云被驱散了些许。
“你说的对,没到最后一刻,不能放弃希望,”楚恬用脸在顾时晏搓衣板一样的腹肌上蹭来蹭去,“世界那么大,说不定就有转机……唔?”
顾时晏被他蹭的下腹一紧,手指缠住楚恬的一撮头发,将人的脑袋提起。
“你再蹭下去,”顾时晏轻轻说,“我就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了。”
楚恬:“……”落荒而逃.j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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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晏一边跑着通告,一边在挑选新的本子准备进组。
而楚恬刚刚经历了一场赶进度的剧组折磨,对演戏的热度再度被磨灭一层,咸鱼本性凸显,不想工作只想摆烂。
不过他现在有钱有闲无压力,名下公司有专人打理蒸蒸日上,公司那么多棵摇钱树源源不断给他的存款添砖加瓦,之前撒出去的投资也初见成效翻倍回笼。
还有哥哥惯着男朋友宠着,躺平做咸鱼都有人把饭喂到嘴边……好像失去了奋斗的动力。
这么好的日子不知道享受,那跟傻子无异。
楚恬于是决定提前享受自己的退休生活,每天招猫逗狗约见朋友,抽空陪伴努力工作的男朋友,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掐指算算,这一天轮到去探望褚召文了。
打从回国后,褚导一头扎进他的工作室里,吃喝拉撒睡都在里面解决,听于副导说他不分白天黑夜沉迷剪片,都快走火入魔了。
楚恬拎了一堆好吃的,按照于副导给的地址,找到了褚召文的工作室。
说是工作室,其实就是一栋环境清幽的别墅。
一层是工作室员工的工作场所,二楼是会议室等工作标配场所,三层则是属于褚召文个人的场地。
整个楼层全部被打通,工作台上摆放着各种专业设备,只在角落里开辟出一个小小的套房,用来让褚召文睡觉和解决个人问题。
楚恬爬上三层的时候,整个空间里静悄悄的,窗帘拉紧漆黑一片,只有角落里的一台机器散发着莹莹光线,照亮了一张胡子拉碴的脸。
楚恬先是被这堪比鬼片的画面唬住了,缓过神来后又被浓稠到几乎要凝为实质的烟味熏到呛咳出声。
突然响起的动静把正眯眼抽烟的的褚召文吓了一跳,手一抖烟灰掉到手上,把他烫的原地甩手起跳。
楚恬:“……”报一丝嗷~
褚召文没好气的碾灭烟,眯起眼睛朝着门口方向看过来,似乎是想看清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小兔崽子来打扰他冥想。
“怎么连个灯都不开。”楚恬放下礼物,十分不见外的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开窗换气,然后一转头就对上了一张“鬼”脸。
“嚯……”楚恬的视线落在褚召文脸上挂着的俩硕大黑眼圈,发出感慨的声音,“褚导您这形象进秦岭,都能跟国宝比比谁的眼圈大了,您绝对有一战之力。”
“……”褚召文没好气的冲他翻个白眼,捋一把炸成鸡窝的头发,抽了抽鼻子,“带了什么好东西来?还挺香。”
褚召文说完,就自动自觉的循着味道去扒拉楚恬带来的保温袋,从里面掏出了一整只冒着蒸腾热气的脆皮烤鸡。
褚召文戴上手套,撕下一只鸡腿就大口啃了起来。
楚恬看着他胡子拉碴皮肤蜡黄活像是个野人,吃饭的样子更像是很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登时一言难尽。
堂堂知名大导,怎么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自己折腾成了这鬼样子?
他现在这副形象要是被狗仔拍到,怕不是很快就要传出一代名导剪片剪出精神疾病的谣言了。
褚召文呼噜呼噜啃完了一只鸡,满足的打着嗝剔牙,一点形象不顾。
楚恬感觉这画面颇为辣眼睛,自顾自把沙发上的杂物清理出来一个勉强能坐人的空隙,这才落座。
褚召文嘬一口浓茶,瞅了楚恬一眼:“你小子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啊,”楚恬大喇喇的说,“听于副导说你快把自己折腾挂了,我赶来见你最后一面。”
“……”褚召文龇他,“放屁!”
楚恬想劝褚召文年纪这么大了不比年轻人有精力,大可不必这么折腾自己。
但想到竹青的现状,楚恬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大概能明白褚召文这么紧赶慢赶的原因,是想让竹青看到获奖的盛况。
“你悠着点吧,”楚恬叹了口气,“实在不行就找人帮你剪,于副导是你一手带出来的徒弟,该使唤的时候别浪费啊。”
“不行,”褚召文蹙起眉头,格外倔强,“我的片子必须自己剪,别人我不放心。”
褚召文说着,摸出烟盒似乎又想抽烟,但瞥一眼楚恬,想起他刚开始被烟味呛到咳嗽的样子,最终丢开了烟盒,又灌了一大口浓茶。
“那也得注意身体,”楚恬叹了口气,“我去看过竹青老师了,他现在白天都有力气走出去遛弯晒太阳了,状态好了不少。”
褚召文闻言微微失神,听懂了楚恬的暗示,却还是摇了摇头。
“不行,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