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警察那边传来消息,刘鼎已被正式批捕,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可此刻,安禾心中复仇的火焰已远不及对厉言澈康复的渴望,她只盼着他能平安醒来 。
又熬过了漫长的几个小时,距离48小时的期限越来越近。安禾一刻也不敢合眼,眼睛死死盯着重症监护室的门。终于,门缓缓打开,医生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欣慰:“病人已经度过危险期,生命体征趋于稳定。”听到这句话,安禾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泪水汹涌而出,这一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接下来的日子,病房里的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安禾每日守在厉言澈的床边,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病房,她就会轻柔地为厉言澈擦拭身体,仔细查看他的伤口,随后又精心准备各种营养丰富的流食,用注射器一点点喂进他口中。
“言澈,今天天气特别好,阳光洒在窗户上,亮堂堂的,就像咱们一起去海边度假时看到的晨光一样。”安禾一边擦拭着厉言澈的脸庞,一边轻声诉说着,“你看,窗外的树都长出新芽了,等你醒了,咱们就去公园走走,晒晒太阳。”
为了唤醒厉言澈,安禾从家里带来了他最爱听的古典音乐,在轻柔舒缓的旋律中,她给厉言澈读他曾经最爱读的书籍,讲他们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从两人初次相遇时的羞涩,到一起经历的困难挫折,以及每一个幸福的瞬间,她都讲得无比细致。
然而,日复一日的等待和期盼,让安禾的身体逐渐不堪重负。她的双眼布满血丝,原本红润的脸颊变得苍白消瘦,头发也有些凌乱。即便如此,每当有医生和护士走进病房,她都会立刻打起精神,焦急地询问厉言澈的情况。
某一天深夜,安禾像往常一样守在厉言澈身边,困意如潮水般袭来,她的眼皮越来越沉,不知不觉趴在床边睡着了。梦中,厉言澈缓缓睁开双眼,温柔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安禾惊喜地抬起头,却发现只是一场梦。她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握住厉言澈的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言澈,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我好想听到你的声音。”
就在这时,厉言澈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安禾瞬间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盯着他的手,紧接着,厉言澈的睫毛也微微颤动。“医生!医生!”安禾激动地冲出门外,声音中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和喜悦……
病房里的消毒水味愈发刺鼻,灯光惨白,映照着厉言澈苍白的脸庞。他缓缓睁开双眼,眼神混沌,意识尚在迷雾中徘徊。安禾守在床边,眼眶里满是惊喜的泪花,连忙按下呼叫铃,喊来护士。
在护士的协助下,安禾打来温水,准备给厉言澈擦身。她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病号服,用湿毛巾轻轻擦拭着他的肩头,就在这时,厉言澈的瞳孔突然收缩,脑海中闪过陶红的身影,他以为此刻在身边的是那个让他陷入无数麻烦的女人。刹那间,他眼神骤变,充满警惕与愤怒,手臂猛地发力,一把抓住安禾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皮肉里。
“陶红,你还敢来!”厉言澈嗓音沙哑,带着浓浓的恨意。安禾又惊又怕,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下意识地想要挣脱。但当她对上厉言澈那迷茫而狂乱的眼神,意识到他还未清醒,心中的恐惧瞬间被心疼取代。她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声音颤抖却尽量温柔:“言澈,我是安禾,不是陶红,你看清楚。”
护士见状,急忙上前试图掰开厉言澈的手,可他抓得太紧,一时难以松开。安禾忍痛轻轻抚摸着厉言澈的手背,“言澈,咱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你怎么能忘了我呢?你为了保护我,受了这么重的伤……”说着,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病房里气氛紧张,护士焦急地说着安抚的话,试图分散厉言澈的注意力,安禾则始终没有放弃,不断轻声讲述着他们的过往。
厉言澈的眼神在愤怒与迷茫间交替,安禾的话如同一束微光,慢慢穿透他混乱的意识。他的手渐渐松开,眉头紧皱,努力想要理清思绪。安禾察觉到他的变化,继续温柔地说:“言澈,你看,这是咱们一起拍的照片,你忘了吗?”说着,她颤抖着从包里拿出两人的合照,举到厉言澈面前。
厉言澈的目光缓缓落在照片上,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后又陷入沉思。病房里安静极了,只有仪器发出的规律的滴答声,安禾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厉言澈,心中默默祈祷着他能尽快恢复记忆。终于,厉言澈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带着浓浓的愧疚与心疼,他嗫嚅着:“安禾,我……我差点伤害了你。”听到这话,安禾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不明白言澈为何意识混乱
安禾满心惶惑,目光紧紧锁住医生,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急切地问道:“医生,言澈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把我错认成陶红,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医生神色凝重,扶了扶眼镜,翻开手中的病历,有条不紊地解释道:“病人脑部因爆炸冲击受到严重损伤,部分神经受到压迫,导致他记忆混乱,意识模糊,短时间内难以分清现实与过去,做出错误判断。目前虽脱离生命危险,但神经损伤恢复过程缓慢且复杂,后续可能会反复出现记忆紊乱、认知障碍等问题。”
听完医生的话,安禾的双腿像被钉住一般,难以挪动,满心的希望瞬间被阴霾笼罩。她回过头,看向躺在床上一脸愧疚的厉言澈,心中五味杂陈。此刻的厉言澈,眼神中满是无助与迷茫,像个迷失方向的孩子。
“医生,那言澈能恢复吗?需要多久?”安禾努力平复情绪,再次追问。
医生微微皱眉,沉吟片刻后说道:“神经损伤恢复因人而异,有的患者经过积极治疗和康复训练,能够逐渐恢复正常,也有的患者可能会留下永久性后遗症。我们会制定一套针对性的治疗方案,但最终效果,现在还无法确定。”
回到病房,安禾强颜欢笑,坐在厉言澈床边,轻轻握住他的手:“言澈,医生说你只是神经受了点伤,只要配合治疗,很快就会好起来。”厉言澈眼中闪过一丝自责,紧紧握住安禾的手,低声说道:“安禾,对不起,我差点伤害到你。”
安禾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过身背对言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