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狂妄,吹牛,目中无人,不知死活……
这是在场的众人,对楚禾的第一印象。
这沙河县一共就这么几个秀才,今天基本全都到齐。
在众人看来,他们的诗文已经算得上是天花板了。
别说在这里,没有人敢说能轻易碾压他们。就算是去了北宁,府也没人敢把话说得这么绝。
毕竟写诗靠的是灵感,有时候灵感来了,一瞬间就能写出千古绝句。
有时候没有灵感,就算是状元来了,也写不出好诗文。
所以在众人看来,楚禾就是在吹牛。
在他们的圈子里,从来没见过楚禾这号人物。
在他们的圈子之外,他们也没听说过,还有什么有才学的人。
就连楼上的琼玉都眉头微皱。
这个人莫不是来捣乱的吧?
张公子看见楚禾,很是不屑地说:“写诗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写的!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走吧!”
“就是!你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赵公子也跟着附和道。
相比张公子,赵公子说得更直接。
“话也不能这么说,既然人家想试试,就应该给人家一个机会。毕竟每次都是咱们几个比,也太过无聊了!”
刘公子有恃无恐地说。
他觉得反正自己赢定了,也不怕再有人竞争。
竞争的人多了,他一来可以看别人的笑话,二来也更能体现,他这首诗的价值和含金量。
“他这种人,一看就没有什么学识!就算给他机会,也是浪费时间!
不说好坏,只要他能做出一手押韵的诗来,我就把这把金扇子白送给他!”
赵公子手中有一把金扇子,扇骨由黄金打造,价值数百两银子。
“还有我,我把我这玉佩给他!”
张公子指着腰间的玉佩说。
他腰间的玉佩,单看成色也得价值几百两银子。
刘公子见两人都拿出了值钱的东西,他直接拿出了一沓银票,“这是五百两银票,只要你的诗能超过我,这就是你的了!
但你若是做不出,以后就别再出来丢人现眼了!”
看着三人手里的东西,楚禾有些懵逼。
他不明白,这三个人是钱多得花不完吗?
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主动凑上来送钱的。
别人都送到手上了,这些钱要是不拿,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楚禾微微一笑,“这可是你们说的,你们可不要后悔啊!”
“后悔?谁后悔谁是孙子!”
赵公子梗着脖子说。
张公子和刘公子,听到这话都用异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两人虽然觉得这话有些不妥,却没有多说什么。
楼上的琼玉姑娘只是冷眼看着,她在楚禾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地方,她很想知道,楚禾到底是吹牛还是确有其才。
“好!”
楚禾一边踱步一边说道,“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现场的所有人,都不发一声,就连时间都仿佛静止了。
所有人都在仔细回味这首诗。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这是何等的气魄与胆量啊!
众人脑海中甚至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秋风萧瑟,万物凋零。但是荒山野岭中,山间小道旁,通天大道边,却有这样一种不起眼的小黄花。
他出身卑微,默默无闻,他们迎着劲风和秋霜,努力地盛开着,一朵菊花固然不易被人察觉。
但是当满山开遍黄花时,又何尝不是一幅波澜壮阔的景色呢?
假若菊花,与桃花一同开放,谁又能更胜一筹呢?
楚禾说的这首诗,是唐代黄巢所作。
黄巢的人生堪比小说男主,两次科举不第后,写下着名反诗“冲天杀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之后带着农民起义,居然真的攻下了长安。
楚禾喜欢他的诗,更喜欢他那种精神。
“好诗!好诗!”
有人回过神来,拍手称赞。
那三位跟楚禾打赌的公子,这回是真慌了。就连他们自己都觉得,楚禾这首诗比他们的强太多了。
但他们又不愿意认输,因为一旦认输,他们不但会丢人,更会损失不少钱。
想到这里,赵公子准备耍赖。
“我觉得你这首诗很一般!也不是很押韵!看在你做出诗的份上,就算平手吧!”
赵公子说着便要离开。
可是刚走了两步,便被一名壮汉挡住了去路。
“你这是想去哪里啊?你刚才不是挺嚣张的吗?”
王虎压低声音说。
“我去哪里管你什么事?”
赵公子梗着脖子说。
“你去哪里我不管,但是愿赌服输,你的东西得留下!”
就连王虎这个粗人,都听出来楚禾的诗更好了。
其他人都看着赵公子,他们虽然不敢说什么,但是心中总免不了会想。
他现在敢耍赖,以后可就没有人再相信他了。
“愿赌服输!”
张公子将自己腰间的玉佩,取下来交给了楚禾。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今天丢人算是丢到姥姥家了。
“唉~”
刘公子叹了口气,将五百两银票交给楚禾,然后也离开了这里。
离开之前,他还狠狠地看了楚禾两眼。
今天这个仇他记下了,以后有机会必定要找回面子。
见两人都将东西给了楚禾,赵公子虽然不舍,但也只能履行承诺。
他一咬牙将金扇子给了楚禾。
“哈哈哈……”
看着灰溜溜离开的三人,王虎肆意地大笑起来。
楼上的琼玉姑娘,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她一遍又一遍地细细品味这首诗,这首诗居然越品越有味道。
这种级别的诗,是足以流传千年的好作品。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诗会,居然能出现这种佳作。
她举办诗会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遇见让她感到震惊的作品。
过了许久,琼玉姑娘的身影才从楼上消失。
紧接着她身边的侍从,便跑过来跟楚禾说:“公子,琼玉姑娘请您上楼一叙!”
“嗯!”
楚禾点点头,同时激动的咽了口唾沫。
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上楼能干什么呢?
楚禾心中既兴奋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