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禾的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男人的胸膛。
那温热的触感仿佛穿透了皮肤,直抵男人心脏。
陆时和的心口一阵阵发烫,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中,隐隐作痛。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孩,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在他的胸口。
可是,她的哭,却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是无声地落泪。
这泪水好像带了无尽的委屈和痛苦,恰好在这一刻找到了出口,全都倾泻出来了。
陆时和的眼中闪过太多复杂的情绪,有心疼,有无奈,更多的是隐忍。
他的手在空中停顿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地落在女孩的后背上,动作温柔而克制。
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像是想要通过这简单的触碰,传递给岁禾些许的安慰和力量。
依然是没有任何的声音,泪水却越来越多。
陆时和手顿了顿,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发顶,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与无奈。
他知道,此刻的她,需要的不仅仅是安慰,更是一个依靠。
而他,错过了成为依靠的机会。
现在,他愿意成为那个让她依靠的人,哪怕他的心口此刻在隐隐作痛。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悲伤和懊悔,男人的呼吸微微沉重,竭力压制隐忍的情绪。
但,他的手依旧轻轻地拍打着女孩的后背,动作温柔而坚定。
岁禾无声地哭了很久,好像把这辈子的委屈都出来了。
哭完后,她不好意思地从他怀里抬起头来。
“四哥,我没事,我好多了。”
陆时和也放开了她,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去洗把脸,拿好东西,我们回家。”
岁禾一顿,回家?
是啊,她现在因为陆时和,回到周家了。
只是爸妈不在了,弟弟也在国外。
她点点头,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自己红红的眼睛,又重新化了个淡妆。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陆时和开车,岁禾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路沉默。
快到家的时候,陆时和道:“我今天晚上吃完饭后回帝都,要在帝都待两天,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你去吧。”岁禾并没有多问,他爷爷奶奶和父母现在都在帝都,就他自己在海城,他以前也是会经常去帝都。
一年里,大都是海城和帝都之间两边跑。
陆时和神色有点凝重,说开了不接电话的误会之后,他变得沉默了。
岁禾也很沉默。
到了周家,王伯来了。
岁禾看到王伯,也特别的高兴。
今晚,王妈做了几个菜,陆时和和林阿姨也都来了。
没有主仆之分,今晚就是一起聚餐。
只是聚餐完之后,陆时和就连夜动身去了帝都。
半夜驱车去帝都,在高速上,边瑞看出了陆时和的心情很糟糕,就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总裁,是帝都出什么事了吗?”
陆时和靠在椅背上,阖上眼眸,薄唇轻启,“没出事,但我回去,会出事。”
边瑞有点不解了,怎么总裁说回去会出事呢。
车里的气氛有些不太对,他也不敢多说,只能偷偷地观察陆时和。
京城。
凌晨三点。
陆时和回到了陆家。
陆家在帝都的地位也是不一般的,整个大宅更是面积庞大,采用的是中西结合的设计手法,别墅的房子是非常现代的。
只是这花园的设计,有些像苏州园林,景致特别多。
但冬天的陆家花园,多了几分萧索。
陆时和半夜回家,她母亲里面穿着丝织睡裙,外面裹了一件开衫棉质长袖开衫睡裙走下楼梯来,看到了陆时和,有些惊喜。
“你这孩子,怎么半夜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陆时和脸色阴沉,坐在了沙发上,盘起二郎腿,往后一靠,姿态非常的慵懒,但眼底的光芒却有些冷。
“我两年前的那部手机呢?”陆时和沉声道。
陆太太脸色微微一变,走到沙发边,坐下来看着陆时和,“不是早就告诉你了,没修好,这都过去几辈子的事儿了,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不能问吗?”陆时和反问。
陆太太车乙贞笑了笑。“你买不起手机了?你要买不起的话,妈给你买。”
陆时和心烦了一路,现在看谁都不顺眼,哪怕是对着自己的母亲,也依然没有好态度。
“要不妈帮我娶个太太,帮我洞房,帮我让你未来儿媳妇传宗接代?”
“混账羔子。”车乙贞骂了句:“你吃枪药了?”
“我吃了炸弹。”陆时和沉声道:“现在我要拿到两年前的那部手机,不然的话,往后的日子,谁也别想好过。”
“你跟谁厉害呢,两年前你发那次火把你爷爷气的住院,你再气他一次,他老人家身体受得了吗?”
“别拿爷爷来说事。”陆时和沉声道:“我现在怀疑,上次爷爷入院,是不是装病?”
车乙贞实在气得够呛。“半夜三更回来,就找我们麻烦是吧?”
“别岔开话题。”陆时和沉声质问:“上次爷爷住院,是你们联合起来做的局吧。”
车乙贞眼神闪躲了一下。“做局?做什么局啊?”
“怕我对周家施予援手,怕周家连累了你们。”陆时和冷笑了一声:“怕我将来的女人,不是你们中意的。”
“你别胡说八道。”车乙贞起身站起来:“半夜三更跑回来质问我,我是你妈,不是你下属,对我说话客气点。”
“砰!”
豪华的红木茶几被陆时和一脚踹出半米远,发出刺耳的声音。
车乙贞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
陆时和看着母亲:“摆烂。”
这时,楼梯上传来一道威严的男声:“怎么,想反天啊?”
陆时和抬眼看上去,他的父亲陆颂站在楼梯上,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陆颂五十多岁,身材高大,保持的很好,没有赘肉,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威严。
陆时和有几分像他父亲,五官有四分像,另一部分是父母的综合体。
陆时和看到父亲,也并没有收敛,只是轻哼了一声。“想拆了天!”
陆颂闻言,这才走下来。
车乙贞担心地看向丈夫。“半夜三更回来就找事,非说把两年前住院是装病,还找,两年前的手机。”
陆颂瞥了眼妻子,沉声道:“那就把他的破手机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