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希安被人抬走之后,皇城使李海才从刚才的房间里走出来。他一出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正静静地看着他。李海心中一紧,急忙躬身行礼,恭敬地说道:“大人,按照您的吩咐,都已经办妥了。”
那人微微颔首,面无表情地看着李海,反问道:“嗯,不错。不过,你觉得这张希安可靠吗?”
李海略一思索,回答道:“依我看,这张希安理应是不错的。他不仅有勇有谋,而且遇事时不卑不亢,确实是个人才。只是……”
“只是什么?”那人追问。
“只是他太年轻了些。”李海小心翼翼地说,“毕竟还需要一些时间和历练,才能真正成熟起来。”
那人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感慨道:“是啊,太年轻了些。不过,年轻也有年轻的好处,他们就像初升的太阳,充满了无限的可能。不像我们,都已经开始变老了,想冲也冲不动了。”
李海连忙陪笑道:“大人说笑了,您可不老啊,正是当打之年呢!”
那人微微一笑,似乎对李海的奉承并不在意,只是淡淡地说:“下次下药的时候注意点,别把人给弄傻了。”说完,他便转身离去,留下李海站在原地,有些尴尬地低声嘟囔道:“我这不是怕您等急了嘛……”
张希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了。
一天之内竟然被下了两次药,张希安对此感到十分无语。他刚刚从床上坐起身来,就听到“哐当”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块铁牌子。
张希安好奇地将铁牌子捡起来,仔细端详。只见这块牌子的正面用描金工艺写着“皇城司”三个大字,而背面则写着“押司”以及他自己的名字。
张希安对这块牌子颇感兴趣,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收好。正当他准备起身时,忽然听到外面似乎有动静,紧接着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醒了?张押司?”来人满脸堆笑地说道。张希安定睛一看,原来是小远亲事官。
“吃点东西吧?”小远亲事官热情地招呼道。
张希安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问了一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快申时了。”小远亲事官笑着回答道。
张希安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我知道你们也是奉命行事,有你们的难处,我不会责怪你们的。”说罢,他还摆了摆手,示意小远亲事官不必行礼。
小远亲事官见状,连忙说道:“多谢张押司。张押司真通情达理。”
“我这一日都耽搁在此,衙门那边。。。。。”张希安他自己也有些担心会被王飞察觉。毕竟他来这里的事情有些敏感,如果被王飞知道了,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个张押司请放心,樊押司已经跟衙门那边打过招呼,说把你叫来问话了。”小远亲事官笑着说。
“嗯”张希安这才放心。“我现在能回去吗?”
“张押司说笑了,您随时可以回去,一切照旧,就是。。。。。”小远亲事官有些欲言又止。
“就是什么?”张希安问道。
“张押司您还是皇城司的暗子,万事皆要低调些。”小远亲事官小心翼翼道。“下官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上头让下官再提醒一番。万事还请低调些,毕竟您是暗子。”
“知道了。”张希安叹了口气。稍微收拾一下就打算离开。“樊押司呢?”
“樊押司还在忙,这几日上头让青州府的皇城司查事情。”
张希安听了也不追问,径直回家。
张希安缓缓地走出了棺材铺子,他的脚步显得有些沉重,仿佛心中承载着千钧重担。而就在他离去的瞬间,一个身着斗篷的人悄然出现在了棺材铺子门口,他的身影被斗篷严密地遮盖着,只露出一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樊押司。
“决定了?”斗篷人轻声问道,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沧桑。
樊押司沉默了片刻,然后微微颔首,“嗯。”他的声音同样低沉,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只有张希安合适,只是担心他不能接受。”樊押司接着说道,眉头微微皱起,透露出一丝忧虑。
斗篷人叹了口气,“好生与他讲讲,也无需瞒他。如今这时局动荡不安,大梁已是岌岌可危。我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实在是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老樊啊,这件事关系重大,我现在也只能信任你了。”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苦涩。
樊押司听了,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突然“噗通”一声跪下,双膝跪地,额头紧贴地面,“小的本是山野之人,本就是一条贱命。幸得您的赏识,得以进入皇城司,才有了今日的些许地位。”他的声音略微颤抖着,表达着内心的惶恐和不安。“有事您只管吩咐于我,小的肝胆涂地,但死不惜!”
“无需如此,尽力而为即可,那张希安,你可要用心照看好了。倘若将来我平安无事,自然不会亏待于他。”那人语气平缓地说道,稍作停顿后,又陷入了沉思。
过了片刻,他继续道:“你也不必过于忧心,青州府的皇城使乃是我的亲信,若是遇到实在无法应对的状况,你可前去寻他相助,但切记,切不可将详情全盘托出。”
樊押司闻听此言,赶忙躬身施礼,口中应道:“属下遵命。”
“好了,你且去吧,不必相送。”言罢,那人转身离去,步履稳健,很快便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樊押司目送着那人渐行渐远,直至其身影完全消失不见,这才缓缓直起身子。他凝视着那人离去的方向,心中感慨万千,又跪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以表敬意和感激之情。待他再次起身时,已是泪流满面,难以自持。
而另一边,张希安回到家中后,强作镇定,佯装一切都与往常无异。然而,当他躺在床上时,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一般,难受至极。他总觉得自己似乎被人精心设计了,但苦无证据。毕竟,以他一个小小的亲事官的身份,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值得别人如此大费周章地算计。
越想越是心烦意乱,张希安索性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匆匆穿上衣服,决定出门去散散心。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赵娘子的住处。
“一角酒。”张希安坐下。“再来四两羊肉。”
赵娘子已然准备关店门,见张希安来了,就笑着说“你等等,我这就去切肉。
“你先把店门关了吧,我能等。”张希安笑着说。
赵娘子自然听懂了其中意思,她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像熟透的苹果一般,娇羞地轻啐了一声,那声音仿佛能滴出水来。
一番缠绵缱绻之后,赵娘子娇柔地伏在张希安宽阔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的温暖和气息。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肌肤,似有若无地挑逗着他。
“有心事?”赵娘子柔声问道,目光落在张希安的脸上,似乎想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内心的想法。
张希安微微皱了皱眉,他的手臂紧紧地搂着赵娘子,仿佛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一样。沉默片刻,他终于缓缓开口:“有点,有点烦。”
赵娘子轻笑一声,抬起头来看着张希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能有什么烦心事呢?现在整个清源县城都传遍了,你可是破了田税案的大英雄,大家都对你赞不绝口呢。”
张希安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赵娘子说得没错,但他心中的烦恼却并非如此简单。“运气好罢了,哪有那么神。”他淡淡地说道。
赵娘子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她撅起小嘴,娇嗔道:“哼,我可听说了,最近要去你家送庚帖的人家可不少呢。也是,我本就是残花败柳,有黄花闺女送上门,你可不得烦心。”
张希安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带着几分戏谑和调侃。“哈哈,乱说,怎么会。”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赵娘子再次压在身下,“罚你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