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岛附近某处海域。
海风裹挟着咸腥的气息掠过“大手殡仪屋”的黑色船帆,将船首那具被剥皮的尸体吹得微微晃动。
多拉格·皮埃克罗站在船尾高台上,手指轻轻敲击着镀金的船舷,欣赏着甲板上正在进行的余兴节目。
身为地下世界帝王之一,他自然也接到了黄金帝吉尔德·泰佐洛的邀请,此刻正在前往罗曼岛途中。
“老大,这批货色不错啊。”
一个脸上布满刀疤的壮汉谄媚地凑过来,手里还提着一个滴血的布袋,“特别是那个镇长的小女儿,哭得可动听了。”
皮埃克罗没有回头,只是伸出戴着铁指套的右手,从布袋里掏出一颗眼球,放在阳光下端详。
“纯度不够。”
他低沉的声音像是生锈的刀刃在磨刀石上摩擦,“我说过多少次了,恐惧会污染灵魂的纯度。”
刀疤脸的笑容僵在脸上,冷汗顺着太阳穴流下。“是、是属下疏忽了,下次一定……”
皮埃克罗的手指突然收紧,那颗眼球在他掌心爆裂。
“没有下次了。”
他转身的瞬间,刀疤脸的喉咙已经被割开,鲜血喷溅在黑色的船帆上,与之前干涸的血迹融为一体。
甲板上的狂欢戛然而止。五十多名杀手齐刷刷地单膝跪地,额头抵在沾满血污的甲板上。皮埃克罗缓步走过他们中间,铁靴踏出沉闷的声响。
“你们记住,”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每个人的脊椎发寒,“大手殡仪屋不需要废物。我们收割的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作物’——强者的灵魂。弱者的恐惧只会让灵魂贬值。”
他走到船首,望着远处的海平线。
“下一个目标,和之国的剑士村。据说那里藏着几百年来最优秀的剑士灵魂。”
就在这时,了望台上的水手突然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尖叫:“有船!正前方!”
皮埃克罗眯起眼睛。在正午刺眼的阳光下,一艘小得可怜的木船正不偏不倚地挡在他们航线上。船上只有两个人影,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碾过去。”多拉格头也不回地命令道。
黑色大船调整航向,直直朝那小船冲去。就在两船即将相撞的瞬间,站立的那个人影突然消失了。
下一秒,甲板上传来一连串的惨叫声。
皮埃克罗猛地转身,看到他的十五名精锐杀手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站在尸体中央的,是一个绿色头发的男人,嘴里叼着一把刀,双手各持一把,三把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
“罗罗诺亚·索隆。”多拉格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不是恐惧,而是兴奋,“世界第一大剑豪的候选人。”
索隆吐掉嘴里的刀柄,用右手接住。
“大手殡仪屋的多拉格·皮埃克罗。”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杀气,“找到你了,看来,我这次没迷路。”
多拉格咧嘴笑了,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哦?你在找我?
“哼,你们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索隆的三把刀同时指向多拉格·皮埃克罗,“我奉命来取回本该属于他的东西——你的命。”
甲板上剩余的杀手们已经将索隆团团围住,但没人敢上前,皮埃克罗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有意思。”
他慢慢解开披风的扣子,“我正愁找不到足够分量的灵魂献给死神呢。”
皮埃克罗猛地扯下披风,露出布满伤疤的上身和那把足有两米长的巨型镰刀。镰刀通体漆黑,唯有刃口处泛着诡异的紫色光芒。
“这把【灵魂收割者】已经品尝过三百二十七个剑士的灵魂,”皮埃克罗舔了舔镰刀的刃口,“今天它将迎来最美味的一道主菜。”
索隆没有废话,直接发动了攻击。“三刀流·鬼斩!”三道刀光如同闪电般劈向皮埃克罗。
皮埃克罗不躲不闪,只是轻轻挥动镰刀。紫色光芒暴涨,竟然将索隆的斩击全部吸收。
“没用的,小鬼。”他狞笑着,“这把镰刀能吞噬一切剑气。”
索隆皱眉,迅速改变战术,转为近身缠斗。三把刀与巨型镰刀碰撞出刺眼的火花,两人的速度快到在甲板上留下道道残影。
“你的剑术不错,”皮埃克罗在交锋中还有余力说话,“但缺少了最重要的东西——死亡的觉悟。”
他突然变招,镰刀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划向索隆的腹部。索隆勉强用两把刀架住,第三把刀却被皮埃克罗的铁指套弹开。
“砰!”皮埃克罗的膝盖重重顶在索隆的腹部,将他击飞数米,撞断了主桅杆。
索隆单膝跪地,嘴角渗出一丝鲜血。他抬头看向皮埃克罗,发现对方的眼睛竟然变成了纯黑色,没有眼白,如同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这才有意思。”索隆擦掉嘴角的血,露出一个狂野的笑容,“终于遇到个能打的。”
他重新摆好架势,三把刀以不同的角度指向皮埃克罗。“二刚力斩!”这次斩击带着破空之声,威力是之前的两倍。
皮埃克罗依旧用镰刀格挡,但这次紫色光芒明显暗淡了许多。索隆抓住机会,连续发动猛攻。“三刀流·虎狩!”“三刀流·龙卷风!”
甲板在两人的战斗中四分五裂,船舷被剑气削去大半。那些躲在角落的杀手们不是被余波切成碎片,就是跳海逃生。
皮埃克罗终于被逼退了一步,他的额头渗出黑色的粘稠液体,像是稀释的沥青。
“你激怒我了,小鬼。”他的声音变得更加嘶哑,“我要把你的灵魂一点点撕碎!”
镰刀上的紫色光芒突然暴涨,形成一道光柱直冲云霄。
天空瞬间乌云密布,雷声轰鸣。皮埃克罗的身体开始膨胀,肌肉扭曲变形,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虫子在蠕动。
“见识下死神的力量吧!”他的声音已经不像人类,而是多种声音的混合体。
索隆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但他眼中的战意更加炽烈。“这才像样。”他将三把刀交叉在胸前,“三刀流奥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惨白的刀光突然从侧面斩来,将皮埃克罗的变身过程硬生生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