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干嘛？”
“快放开我。”
部队男感觉肩膀关节钻心的疼，龇牙咧嘴的嚷嚷着。
还没回过头来，又是一股大力袭上了他的后背，把他牢牢的按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陆执冷冷说道：“老实点儿，别动！”
男子挣扎着嘶吼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看不见老子穿的什么衣服吗？”
陆执讥讽的说道：“看到了，军爷。”
“你要是不穿这身衣服，说不定还能少踩几年缝纫机。”
男子闻言，知道自己事情彻底败露了。
他不再多说，只是奋力的想要挣脱。
但是按在他身上的手，就跟铁钳子一样。
任凭他使出了吃奶得劲儿，也始终挣脱不了分毫。
最终，他只能屈辱的趴在桌子上，任由老板娘把他捆成了木乃伊。
“死骗子，还想骗我！”
老板娘胶带缠的正欢儿，眼瞅着要往脸上绕。
陆执脱口而出道：“留活口！”
神尼玛活口啊！
部队男的眼珠子惊得都快瞪出来了。
老板娘一愣，笑得前仰后合，差点被骗的紧张感彻底烟消云散。
卷卷说道：“警察一会儿就到。”
这男的都被胶带糊住了，也没啥威胁性了。
陆执心里惦记着窦豆的案子，想赶紧结账回去看看进展。
但是，老板娘心里不踏实啊。
“老弟，今天这顿饭姐请你们。”
“你俩能不能等警察来了再走。”
“我这除了我，就是我老伴，没啥战斗力啊。”
陆执与卷卷眼神交流片刻，说道：“那行吧。”
这样一番折腾，等他们做完笔录回到幸福里公寓的时候，已经下午4点多了。
陆执一到家就迫不及待的查看起案件进展，而卷卷则是火急火燎的剪辑视频。
“可算是开始审了。”
直到此时，郑义才拿到窦豆的尸检报告，准备进行审讯。
他看着报告上的死亡原因，重重的叹了口气。
【死者气管中发现一颗果冻，初步推断死因为果冻引起的窒息死亡。】
【但是由于尸体高度腐烂，并不能看出面部、颈部等地方是否有伤痕。】
单看这个报告，陆执给他的果冻壳，竟成了关键性证据。
郑义心中有些憋闷，拿好资料，带着小刘进入了审讯室里。
他们一进门，就吓了桌边的母子一大跳。
鼻青脸肿的牛母，看着儿子缩在自己身边抖的更厉害了。
她的心也跟着乱成了一团。
郑义先是再次确认了陆执得到的口供部分，一一记录下来。
只是，有了尸检报告之后，牛大壮俨然成了本案的头号嫌疑人。
所以郑义要询问的更详细一些。
“大壮，你为什么突然要去给妹妹喂果冻。”
大壮小声说道：“因为妹妹喜欢果冻。”
“谁告诉你妹妹喜欢果冻的？”
“很多人说过呀，叔叔说过，我也问过别人，他们说小孩都爱吃！”
“哪个叔叔说的？”
“就是妹妹的爸爸。”壮壮弱弱的说道。
竟然是魏继业……
郑义追问道：“你给妹妹的果冻，是哪儿来的？”
说起果冻，傻子有些兴奋。
他比划着说道：“叔叔给我的，一大包！”
一个阴暗的念头在郑义心中升腾起来，让他心底发寒。
魏继业或许是有预谋的利用大壮智力残疾，想要谋杀窦豆。
就在这时，大壮却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猛地摇摇头说道：“不对不对，我说错了！”
“不是叔叔买的，是我捡到的！”
他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看看自己的母亲，紧张的吞咽口水。
而牛母攥着他的手，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儿子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喂人家襁褓里的奶娃娃果冻啊！
自己虽然天天困在家里不出门，对外面的事知道的不多。
但是看警察的阵仗，肯定是人家孩子出了大问题，要不然也不会把壮壮给抓回来。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是好啊！
郑义像是看穿了一切，继续问道：“谁让你说捡来的？”
“是魏叔叔吗？”
壮壮犹豫着点点头：“叔叔说，买果冻的事是我们的秘密。”
“要说是捡来的。”
看来魏继业还想跟傻子形成攻守同盟。
但是显然，壮壮的智商让他没有多少契约精神。
郑义三言两语间，就让他吐了个底儿掉。
郑义柔声问道：“所以，是叔叔让你去喂妹妹吃果冻的吗？”
说出来吧，说吧说吧……
马上要抓住这个狡猾的真凶了。
郑义的内心在嘶吼叫嚣着，却看到对面的傻子摇了摇头。
他骄傲的说道：“不是，我自己要去的。”
郑义一口气提着差点岔气。
怎么会这样？
虽然动机还不明确，但是从果冻的来源看，一切都像是魏继业的阴谋。
在郑义耐心的询问下，他终于搞懂了傻子的思维模式。
“大壮喜欢果冻，我家有个妹妹也特别喜欢果冻。”
“所有小孩子都会喜欢果冻的，整颗的果冻最好吃。”
“乐于分享的好孩子，才能再次‘捡到’果冻。”
“什么是分享？就是把果冻分给别人吃。”
“大人都不喜欢小朋友吃果冻，所以你们得偷偷吃，不能被人看到。”
……
魏继业给大壮买过几次果冻，反反复复的洗脑过很多次。
让傻子脑子中产生了一个奇怪的等式。
给妹妹分享果冻=可以获得更多的果冻。
所以，单纯的傻子就真的跑去了窦豆家里！
太可怕了，他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成为了别人手里的一把刀！
一把夺人性命的利刃！
郑义感到心中那团憋闷的怒火更盛了。
他问道：“你为什么中午去喂妹妹吃果冻？”
“中午没大人啊。”
傻子理所当然的回答：“大人不让吃的。”
“我看到妹妹的奶奶，出门上山去了。”
“我刚要去，看到一个叔叔又来了。”
“所以我等叔叔走了才进去的。”
郑义继续问道：“你当时怎么喂的妹妹。”
大壮想了想，说道：“就撕开纸儿，等妹妹张嘴的时候放进去啊。”
郑义问道：“妹妹……喜欢你喂的果冻吗？”
这个问题，大壮认真思考了一会儿。
他摇摇头：“我不知道，当时妹妹一直在乱动。”
“被子都踢掉了。”
“我还给妹妹盖了盖被子呢。”
郑义心里难受到了顶点。
那哪儿是乱动，肯定是窦豆被噎住后的挣扎。
郑义问道：“你喂完妹妹之后呢？”
“我就出去玩了呀。”
“大壮，你出去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壮壮努力的想了想，说道：“我不记得了！”
“我跑去山上藏起来吃果冻了……”
谁也不能指望一个傻子注意到那么多的细节。
牛母似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重要性。
她紧张的说道：“儿子，你好好想想。”
壮壮皱着眉头努力了一会，垮着脸说道：“妈妈，我没看到。”
郑义脑海中得到的线索在快速的交织着。
那些要命的节点，让他意识到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
就死因来看，基本可以断定，傻子是直接导致窦豆死亡的人。
至于对魏继业的怀疑，都是基于傻子的口供做出的推理，空口无凭。
而且，魏继业杀害窦豆的犯罪动机，至今也没有显现出来。
如果他真是狡猾的凶手，自己要怎么才能抓住他呢？
忽然，陆执此前的话，突兀的在耳边响起。
“孩子的奶奶，自从案发后就不敢上自己家的厕所了。”
“我刚才搜出来果冻壳的时候，她还谎称是自己捡到的。”
对啊……
大壮是害死窦豆的人不假，但是他没有做出抛尸的举动。
所以，尸体是谁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