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朝阳陆军讲武堂举行了东北禁卫军最高军事会议。
参加今天会议的都是禁卫军各师团营的主要军官,武装警察部队各旅营级的主要军官,朝阳陆军讲武堂的主要教官领导,作为总教官的林贺当然也在其列。死神特种部队的大队长戈锋也被特批参会,已经被内定为海狼突击队代理大队长的屠城也被特批参会,两个人挨着坐在一起,对视了一眼,都是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
光绪皇帝和醇亲王载沣两人因为地位尊贵,加上他们提出要旁听会议,戈辉和宁远无法拒绝这个请求,只能让他们旁听了。两个人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他们被安排坐在最前排长条会议桌最靠中间的位置。
参会的军官们军装笔挺,肩膀上星光闪耀。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左顾右盼,甚至扭个头的动作都没有,仿佛是被固定在椅子上一般,一种庄严和肃穆气氛充满了整个会场。
今天开会的时间是下午14时,载沣掏出怀表看了一眼“13:58”,离14时还有2分钟:
“戈总司令、宁总参谋长到——”随着一声刻意拉长声音的通传,光绪和载沣看到所有在座的军官们同时起立,面向戈辉的位置站定,目视前方,表情严肃。
光绪和载沣两个人不用站起来,但坐在那里两个人也不舒服,显得很不自然。两个人听到皮鞋踏在硬地板上的声音由远及近。很快,戈辉和宁远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主席台上落座,宁远拿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坐在旁边。
“敬礼”随着一声口令,参会的所有军官同时敬礼。
戈辉还礼,然后严肃地说道:“坐下。”其他人都坐下了,但戈辉没有坐下。
戈辉先向光绪皇帝和醇亲王载沣敬礼,然后环视了一下全场,戈辉的表情冷若冰霜。“今天,把大家留下开会,有三个事儿要和大家讲。都是大事,都会关系到你们肩膀上的星星杠杠。从禁卫军成立之初,你们当中就有参加随营军校的学员,朝阳陆军讲武堂成立后,你们是第一批参加军校学习的学员,你们接受了大清国最正规最先进的军校教育,但你们在战争中的表现,我想说,我很不满意。”戈辉的吼声回荡在整个大会堂,特别是最后拍在桌子上的那一巴掌,吓得所有人浑身一颤。
开会之前很多人都以为是表彰大会呢,毕竟是打了大胜仗的,所以大家心情都很轻松,现在听戈总司令这么一说,原来大家想错了。
光绪和载沣两人也很意外,没想到戈辉发起火来,这么吓人啊,把那些军官们吓得脸都白了。
戈辉继续说:“才打赢了一场战争就觉得老子天下第一,沾沾自喜。我告诉你们,十万英法联军,只有三分之一是正规的殖民地占领军,其它的三分之二都是抱着发财梦来的不法老百姓,就是正规的殖民军,和英法两国的现役陆军相比,也只是二流中的二流部队,一句话,你们打赢的是一群乌合之众,有什么好高兴的。”戈辉的巴掌再次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光绪和载沣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十万英法联军,看似强大无比,实则是一群乌合之众。
戈辉扭头看了一眼总参谋长宁远,宁远这时翻开了文件夹。
戈辉继续:“总参谋部对这场仗做了详细的调查,也认真分析了你们送上来的总结报告,在这里,要对一些指挥员,提出批评,或是严重警告,更严重的是记大过一次。现在,由宁参谋长宣布名单。”戈辉说完,坐下了。
宁远站了起,面无表情地给大家敬礼,然后从桌上的文件夹里,拿出来一页红头文件纸。
宁远环视了一下在座的所有禁卫军军官,又向光绪和载沣轻轻地弯了一下腰,然后开口道:“这一仗是我们东北禁卫军与列强光明正大的第一仗,对于很多军官和士兵来说,都是他们的第一仗,打不好,可以原谅,更何况,我们最后还打赢了,按理说,每个人都应该嘉奖。”
宁远总参谋长的话,让与会的所有人心绪平复了许多,总参还是看到了大家的成绩的。
光绪和载沣对视了一眼,他们俩也认为,能打赢就好,这已经很不错了,朝廷上已经多少年没有打胜仗的消息了。
不过,宁远很快话锋一转:“但是,有一些指挥员在作战中头脑发热,把军校里学的的都忘了,特别是总司令课上再三强调的也都没记住,乱打成一气,犯了一些低级愚蠢的错误,这样的错误是不能原谅的。指挥官所犯的每一个错误,都会让士兵付出血的代价,更严重的就是整个战争的失败。所以,必须对一些军官给予相应的警告和处罚。”
宁远的声音并不像戈辉那样起伏,但同样具有强大的威慑力。宁远在总参谋部,不苟言笑,平时也不是十分严厉,但所有人都怕他。
现在,与会的很多军官都开始担心,总参谋长手里的名单中,是不是有自己的名字,大家都在自己脑子里高速的检讨。
宁远低头看了一下手里的名单,抬头再次扫了一眼在座的所有军官,轻了一下嗓子,然后继续说道:“首先,对第9师师长田劲少将提出批评,原因是你没有很好的约束下级指挥员。”
田劲听到自己第一个被点名,闭上了眼睛,但他服气,自己却实没有很好的约束手下各团的指挥员,而是放权让他们自由发挥。在围剿英法联军溃兵的时候,造成了一定的伤亡,自己确实很自责,被点名批评一下,是应该的。
宁远的目光扫了一眼田劲,然后继续:“其次,对如下18名团长提出严重警告,分别是……。”
当王松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如五雷轰顶一般,虽然自己已经猜到会有自己了,但是,真的点到自己名字的时候,自己还是感到十分的后悔。不光是王松,被点到名字的,都在深刻检讨自己。
宁远简单地扫了一下全场,有些团长脸已经红到脖子了,宁远继续:“记大过一次的团长一共有23名,分别是……”
念完名字,宁远把纸放下了,最后强调:“处罚通知将会在三天内发到各师部,然后再由师部下发到各团,每个团都有。”说完坐下了。
戈辉再次站起来,扫了一眼全场,然后说道:“通过这次与英法联军的作战,我们深刻认识到我们在日常训练中的不足,我们的训练模式还需要进一步贴近实战化,要更严格,更苛刻,一切都是为了打赢,不玩花架子。新的训练大纲,总参正在制定,月末之前会下发到各师。”
戈辉停了停,然后继续:“通过这场仗,我们还认识到目前禁卫军兵力上的不足,如果当时有俄军或日军偷袭我们,那结果很可能是灾难性的。为了能应对突发的情况,为了将来能与日俄两国在东北有一战之力,东北禁卫军最高司令部决定扩充兵力,再扩充三个师,分别是第14、15、16师,师长,就从在座的团长中选拔。”语声稍顿,随即又道:“另外,经蒙古王爷提议,总司令部商议之后,禁卫军计划成立一个新兵种,骑兵,成立两支5000人规模的骑兵旅,分别是唐努乌梁海骑兵旅、狼居胥山骑兵旅,这两支骑兵旅都是由蒙古草原上的青壮组成,军官从禁卫军中的军官里挑选,也从骑兵中培养,有意参加骑兵的会后可以到宁总参谋长那里报名。”
当戈辉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在座的所有没被点到名字的团长们,精神为之一振,这说明他们当中有人有机会当师长,当将军了。
而那些被点名严重警告的团长们,被点名记大过一次的团长们,都蔫了,他们已经猜到了,三个师长的头衔肯定不会出现在他们当中了。王松心中更是后悔,后悔自己与师长的宝座失之交臂。
光绪和载沣心中也是一惊,原来东北禁卫军已经有13个师了,现在又要扩军3个师,这得多大的规模啊,两个人听到这里,心中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是不寒而栗啊,这么多的兵力,君临天下或割据一方,都是绰绰有余的呀。两个人不得不重新审视戈辉这个人了,让戈辉这样继续发展下去,那大清以后还会姓爱新觉罗吗,两个人越想越怕。
戈辉看了一眼宁远,然后又道:“还是请我们宁参谋长宣布结果吧。”说完微笑着坐下了。
宁远再次站起来,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说道:“战争,是最好的课堂,是最公平的考场,好成绩是敌人给的,也是自己拼出来的。”
宁远的话,大家都服气,就连没打过仗的光绪和载沣两人都点头认可。
宁远停了一会儿,然后继续:“我们都很年轻,我们都是新兵,我们都在不断的学习,我们……都肩负着沉重的责任。”
宁远的手指随着最后一句,轻轻地敲击着桌面。
宁远轻叹了声,然后继续:“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我们不能做这样的人。战争中,我们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无数士兵的生命。所以,我们在选择师长的时候,是慎重的,这里没有一点私情的成份。”
宁远说到这里,从文件夹里取出一张纸,拿在手上,刚要念,又放下了。继续说道:“有些人说,我们的几位师长是因为最早参加禁卫军的,最早跟着我和总司令的,所以他们成了师长。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别怪我不讲情面,怎么处罚你们自己想,往最严重了想。”宁远的手指重重的点在桌面上。
宁远冷冷地扫一眼全场,然后继续:“他们都是跟着总司令在长白山的原始森林里,与俄国人打了几十场仗,是真刀真枪的拼出来的,扒开他们衣服,每个人身上至少有四处伤疤,白起师长身上有十二处伤疤,八处枪伤,四处刀伤。他们参加了禁卫军成立以来的第一次伏击战,他们参加了消灭悍匪杜立三的战斗,他们参加了两次截军火的战斗,他们是一点一点拼出来的,他们有丰富的战斗经验,他们是听总司令的课最多的人,有不服气的吗?”
宁远,冷冷地扫了一眼在座的所有军官,全场鸦雀无声。
光绪和载沣听了宁远的话,他们俩也扫了一眼长条会议桌前坐着的十三个师的师长,他们肩膀上都只有一颗星星,没有杠杠。每个师长都稳坐在椅子上,神情冷俊,不动如山。
宁远再次拿起桌上的纸,低头看了一眼,然后说道:
第14师,师长柯进忠,授大校衔。原第5师第25团上校团长。下辖第66、67、68、69、70团,和一个师属3.5寸口径轻型榴弹炮团。
第15师,师长韦成,授大校衔。原第7师第33团上校团长。下辖第71、72、73、74、75团,和一个师属3.5寸口径轻型榴弹炮团。
第16师,师长赵子龙,授大校衔。原第2师第6团上校团长。下辖第76、77、78、79、80团,和一个师属3.5寸口径轻型榴弹炮团。
听到自己的名字,赵子龙惊讶得半天没反映过来,因为他的名字,也在记大过一次的名单中,新进师长的名单中居然也有自己的名字,他怀疑是不是总参谋长念错了。
不光赵子龙自己不理解,在座的很多人都不理解,他不是记大过一次吗?怎么还能当师长呢。
宁远也看出来大家的反映了,于是解释道:“赵子龙,的确犯了轻敌冒进的错误,连罡师长也没有及时约束他,但是在危机中,临危不乱,冷静决策,正确处置,不但有效的减少了伤亡,还在敌人犯错的情况下,准确及时的把握住战机,变被动为主动,迅速扩大战果,给敌人以重创。这些情况,在各营的报告中得以体现,士兵们普便认可,总参的调查与他们的报告结果基本致。超常的战场反映和对危险的敏锐直觉,以及面对死亡时的沉着冷静,这是一个优秀指挥官所必须具备的,所以,总参破例选择了他。”
赵子龙,倒没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但能当上师长当然好,司令也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现在自己离将军只差一步之遥了。
赵子龙,热河人,1901年7月初,他只身一人流浪到八角台镇,正赶上禁卫军招兵,为了解决自己每天的吃饭问题,他参军了。1901年7月30日,赵子龙成为东北禁卫军的第三批新兵,在镇妖峰接受为期四个月的魔鬼集训。张作霖和他是随营军校的同学,也是朝阳陆军讲武堂第一期的同学。
宁远清了清嗓子,然后又道:“新成立的3个师,各团的团长,从现有各师各团的副团长中选拔,已经选完毕,调令三天内发到各师。新建的各师属榴弹炮团也是一样,从现有各师的轻型榴弹炮团中,调副团长过去担任任团长。营长的选拔也一样,连长和排长由朝阳陆军讲武堂从学员中选拔。调令,三天内一并发到各师。”
宁远再次清了一下嗓子:“总司令部决定成立4个总参直属重型榴弹炮旅,作为禁卫军的战略打击力量,布置在主要战役方向,旅长人选待定。”说完,宁远看了一眼戈辉,然后坐下了。
戈辉随后站了起来,从位上走出来,转身面向身后的墙壁,一面巨大的窗帘,挂在墙壁上。戈辉走过去,拉下边上的绳子,窗帘被拉开了一半,随着拉开的宽度越来越宽,一面巨大的地图已经展现在众人面前了。
宁远马上起身,到另一边,拉下另一边的绳子,另一半的窗帘也被拉开了,很快,整面墙壁上的巨大地图展现在众人面前了。
这是一面壁挂式:1的东北亚大地图,这是从俄国人那用马克沁机枪换的。后来,又经过朝阳陆军讲武堂,测绘科的学员重新测绘和完善后,变得更加精细了。为了这张地图,测绘兵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派了几十个测绘小组,还派侦察兵随行保护,花了近两年的时间,才算完成。
戈辉转回身,站在地图前,看着在座的所有人,久久不语。
良久,戈辉伸出右手,头也不回的指着身后的东北亚大地图说道:“这张就是东北亚大地图,我们是和俄国人用马克沁机关枪换的,当然,我们的测绘兵又花了近两年的时间将其完善了一下,各中的辛苦,只有测绘兵和保护他们的侦察兵最清楚,感谢我们的测绘兵和侦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