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讲机在山洞内的传输距离有限,特别是在洞与洞之间,基本上就隔绝了通信。
到了第一个岔路口,张培安让秦峰带着小清水沿着直线前进,而自己则带着几人拐进了另一条岔路。
为了避免迷路,每一条岔路口都会安排一个人拿着对讲机。虽然这样会减少后续的搜寻人手,但能最大限度地保证搜救人员的整体安全。
张培安始终相信,越到后面,他们要探索的区域会越小,这样只要有小清水在,就一定能找到霍无伤和梁慧等人。
他最大的杀手锏一是小清水的感知范围,二是他与小清水之间的精神联系。两人之间可能是因为血缘的关系,他们在很远的范围内就能感知到彼此的存在。
队伍在黑暗的洞穴中缓慢前行。越是深入山洞的内部,温度就越低。一股凉意袭来,张培安紧了紧身上的冲锋衣。别说没有吃的,就是这样的低温,一般人都不见得能扛得住。
张培安不禁又对霍无伤和梁慧等人的生存几率感到了担忧。
另一边,秦峰背着小清水,头上的头灯和手中的强光手电筒努力穿透黑暗,照亮前方的道路。
山洞地面崎岖不平,时不时会有尖锐的石头凸起,稍不留意就会被绊倒。他在这样的环境下缓慢前行……
小清水年纪虽小,此时却表现得异常坚韧,他趴在秦峰的背上默默地感知着周围的物体。
“秦叔叔,我感觉爸爸离我们越来越远了。”小清水突然抬起头,小声说道。
秦峰闻言,心中一沉,这说明搜寻的范围不是在变小,而是在进一步扩大。
……
霍无伤用水壶在温热的泉眼中取了半壶温水,先是自己喝了一口,然后踉踉跄跄地拿着水壶一一滴进了几人的口中。
温水入口化作一股暖流,顺着食道流进了胃里。胃里那种灼烧的感觉,瞬间被冲淡了几分。
几人发现迷路后,就开始返回,每逢岔路就一路向低处的方向走去。最终他们在到达这口温泉的时候也走不动了,索性在温泉的旁边等待奇迹的发生,同时也在等待死亡的降临。
耗子已经陷入了昏迷,这是霍无伤在给耗子喂水时发现的。
他没有悲伤,心里只是叹了口气:刚才耗子说了那么多话,估计是回光返照吧。而且这一幕估计不久之后就会在几人中一一上演。也许自己是最后一个,到那时谁又能附和自己呢?
他没有把耗子的事告诉其他几人,而是给几人喂过水后,静静地躺了下去。
……
秦峰带着小清水继续向前行。此时身边的几人已经被分到了岔路口,只剩下了一大一小的两人。
洞穴内的温度越来越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寒意。秦峰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知道不能再往前走了,手上的对讲机也和身后的联系中断了。如果拖得久了,不但找不到霍无伤和梁慧,即使自己这些人能否安全返回都是个问题。
“清水,咱们不能往前走了。你能感觉到霍叔叔和梁阿姨的气息吗?”秦峰低声问道。
小清水听了秦峰的话,示意秦峰把自己放下来。然后闭上了眼睛,心中默念:
“燃烧我的卡路里”。
她的感知范围瞬间变大,像潮水一样涌向四周。
小清水浑身的脂肪也在快速地燃烧,她从口袋里拿出几块巧克力,撕开包装胡乱地往嘴里塞着。
见此场景,秦峰也是震惊无比。他虽然看不见那些感知波动,但程小云在洞外的时候和他说过,那是一种神秘莫测的感知能力,她不但能感知到远处是否有物体存在,而且还能知到物体的属性。
这种超越了五感的能力,秦峰闻所未闻,如果不是程小云说的,他根本不信。
他不由地感慨:张培安也是好运,竟能生出这么厉害的女儿,不过想到要送到研究所里配合研究,他也就不那么羡慕了。
见小女孩在往嘴里胡乱地塞着巧克力,他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连忙将小清水口袋里剩余的巧克力拿了出来,然后拨开包装纸递到了她的手里。
小清水在吃掉几颗巧克力后,感知范围再一次暴涨。仅仅几秒钟,她的身体就开始颤抖了起来。
秦峰自己就是觉醒者,当然知道这玩意的副作用极大,否则他也不会选择玩枪。
现在小姑娘这副样子,显然是已经到达了极限。他想阻止,然而看着小姑娘那坚毅的眼神,他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又过了十几秒钟,小清水眼睛一亮。
感知中,有几支微弱的火苗在黑暗中闪烁,仿佛是生命之光在绝望之地顽强地挣扎。
“秦叔叔,我找到了!他们在那边!”
小清水激动地指着一个方向,脸色因过度使用能力而显得苍白,但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秦峰心中一喜,立刻将小清水背起,然后往回走,用对讲机通知身后的联络点。
联络点一个个传递着消息,不久后张培安就得知了信息。
他连忙转身返回,与此同时,山洞内形似蛛网的寻觅队伍也在快速地收缩。
一天后,所有人都聚集到了一起。据小清水说,霍无伤和梁慧等人就在距离他们一千米左右的右下方。
然后众人迅速组织人手,顺着通道开始螺旋式地下降。
张培安开启了感知能力,避开了通道内复杂的环境,快速地朝着前方移动。
终于,前方隐约传来了微弱的水声。张培安心中一动,在小清水的感知中,几人的旁边有一处水源。
他加快脚步,不久便发现了一处天然宽阔的洞穴,洞穴的中央有一处散发着缕缕白气的水潭,有几个人影分别蜷缩在水潭旁边。不用说肯定是霍无伤、梁慧等人。
张培安一个闪身就冲了过去。他迅速检查了几人的状况,发现几人都已处于昏迷状态。
张培安连忙从背包里取出研究所研发的生命药剂,给几人注射了进去。
在这个过程中,霍无伤微微皱起了眉头,然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看到张培安后,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不是在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