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赐在玄清道观外头等了老长时间,可算把入观考核这天给盼来了。
那天,道观外头乌泱乌泱全是人,都是来求道的,一个个满心盼着能迈进修仙这道门槛,眼神里紧张和期待都快溢出来了,瞅着就让人觉得大家为这机会憋足了劲儿。
考核的地儿在道观后头的山谷里,那山谷可宽敞空旷了。
四周的山又高又大,一座挨着一座,山上树啊草啊长得密密实实、绿油油的,风一吹,“沙沙” 响,就跟小声嘀咕着这场考核得多难、多要命似的。
山谷里飘着层淡淡的灵气雾,像罩着层薄纱,模模糊糊、神神秘秘的,把这地儿弄得又庄重又奇幻。
太阳光好不容易从雾里钻出来几缕,一照,那雾气就跟变戏法似的,泛出七彩光,跟做梦一样好看。山谷正中间,立着个老大的圆形石台,石台是拿一整块灰白色大石头雕出来的,上头坑坑洼洼、长满青苔,看着就知道有些年头了。
石台边上刻满了弯弯绕绕的符文,符文一闪一闪透着幽光,还带着灵力波动,明摆着是为考核专门弄的阵法。
第一项考的是灵力亲和度,规矩是求道的人一个个按顺序站到石台中间那灵柱下边,拿手贴灵柱上,想法子把灵柱里的灵力引到自个儿身体里,还得挺住一会儿。
灵柱里的灵力各式各样,有温温和和的木灵力,热辣辣的火灵力,凉飕飕的水灵力,沉甸甸的土灵力,还有锋锐得很的金灵力。只有跟这些灵力合得来、反应好,才说明有修仙的根骨天赋。
周天赐站在人群里,瞧着前面的人挨个上去试。
有的刚碰上灵柱,就像被弹弓弹出的石子,“嗖” 地被灵力弹开了,脸刷白刷白的,站都站不稳,往后退了好几步。
有的好不容易引进去一丝灵力,可没撑一会儿就受不了啦,脑门子上青筋都暴起来,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往下掉,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那模样在雾气里看着更可怜,心里头也绝望得很。
直念叨:“这灵力进身体咋这么疼啊,我怕是扛不住了,可要是错过这次机会,往后咋办呐?难不成像个没家的流浪儿,在这世上瞎晃荡?”
咬着嘴唇,都咬出血印子了,俩手死死攥着衣角,身子晃悠得厉害,感觉下一秒就得瘫地上。
也有几个天赋厉害的,轻轻松松就把灵力引进身体,还让灵力在里头转起来,灵柱跟着就亮出对应颜色的光,周围人一看,都 “哇” 地惊叹,眼睛里满是羡慕,那光在暗乎乎的山谷里,就跟大晚上的星星似的,亮闪闪的,可扎眼了,他们自己呢,笑得嘴都咧到耳根子了,心里美得很,暗琢磨:“这些年下的苦功夫没白搭,这道观我肯定能进了,修仙路可算在我脚底下铺开了,以后我指定能像老鹰似的,在修仙这天空里自在飞喽。”
胸脯挺得高高的,脸上得意洋洋,还时不时瞅瞅旁人,显摆显摆。
有个苏家的少爷苏然,穿得那叫一个花哨、阔气,大步流星往灵柱走,眼神里满是高傲和自信,跟周围人都不在一个档次似的。
身边还跟着几个跟班,捧着法器啊、丹药啥的,宝贝得不行。苏然站到灵柱前,下巴抬得老高,拿眼睛轻蔑地扫了一圈周围人,那意思好像在说,这些人就是来凑数的。他伸出白嫩嫩、细长的手,轻轻搭灵柱上,嘴里嘟囔:“就这小灵柱,还能难住本少爷?它在我眼里,就是个乖乖听话的小羊羔。”
谁知道,没多会儿,他脸色就变难看了,灵柱里的灵力根本不听他摆弄,跟发了疯的牛似的,一个劲儿反抗。
苏然脑门子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咬着牙使劲儿,还是没用。突然,“砰” 的一声,一股大力把他震得往后飞出去,摔在地上,灰头土脸的,锦袍也脏了。
跟班赶紧去扶,他一把推开,扯着嗓子吼:“这灵柱肯定有毛病!本少爷怎么可能亲和不了这灵力!它就是个不听话的坏东西,也不瞅瞅我苏家的名头!”
旁人都瞧见了,可忌惮苏家势力,没一个敢笑话的。
轮到周天赐了,他深吸一口山谷里凉飕飕、带着灵气的空气,感觉浑身一激灵,心里头那紧张劲儿也松了点儿。
慢慢走上石台,每一步都像踩在自个儿命根子上,又沉又稳。站到灵柱下,他伸手,抬起来的时候,在空中顿了一下,像犹豫,又像攒攒胆子,接着才轻轻贴到灵柱冷冰冰的面上,那凉劲儿顺着胳膊直蹿全身。他定了定神,按家族长辈以前说过的法子,试着跟灵柱里的灵力 “搭话”。
刚开始,灵力跟调皮捣蛋的小鬼似的,在灵柱里蹦跶来蹦跶来,根本不理他。
周天赐皱了下眉,可没慌神,脑子飞速转起来,回想家族长辈教的窍门。他闭上眼,稳稳心神,仔细去感觉灵力波动。
他的念头就像只看不见的手,小心探进灵柱里。灵力跟发大水似的,猛地冲击经脉,他身子一抖,胳膊上肌肉绷紧,青筋也冒出来点儿。
可他咬着牙,嘴唇都咬出血了,忍着疼,没往后退一步。左手抬起来,手指在空中划拉,像画啥神秘符号,帮着右手引灵力。
手腕轻轻转,带动手掌在灵柱上慢慢蹭,想摸清灵力的 “脾气”,咋流动、啥节奏。每蹭一下,都慢得很、小心得很,就像跟灵力悄声商量事儿。
引着引着,周天赐发现灵力看着乱,其实偶尔会有小漩涡、小脉络,就像狂风暴雨里藏着的小线头。
他顺着这些,小心加把劲儿引。
灵力要是听话点儿,他就再使点儿劲;要是反抗,他就赶紧收收念头,喘口气,换换手掌位置、力气,改改引的方向,就像在大风大浪里划船的船夫,稳稳把着舵,让船往前走。
慢慢的,灵柱里的灵力像被他打动了,往他手心聚过来。一股滚烫的火灵力先顺着胳膊钻进经脉,周琪峰被灼的得一哆嗦,感觉血都要沸腾了,经脉里更像被着火一样,热辣辣地疼。
可他咬着牙,心里念叨:“这点疼算啥,家族的仇还没报呢,我必须成!”
费了好大劲,灵柱亮了红通通的光,他通过测试啦。周天赐放下胳膊,长长出了口气,心里头啥滋味都有,有过关的高兴,也知道这不过是修仙长路上的小坎儿。
他明白,修仙就跟这测试一样,到处是麻烦、是难关,得有铁打的信念、死扛的毅力、机灵的眼力,才能从这荆棘堆里蹚出条道,走到顶上去。
家族的仇是他往前走的信念,不管以后碰上啥磨难,都不能当缩头乌龟。这会儿过关只是开头,还得接着往上爬,把仇报了,让家族再风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