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虽然身负袭有一等将军的爵位,但在贾蓉这种有品级的三品大员面前,别说不是锦衣军这种要命的职位,就算是普通的从三品官身,也不是他这种无实权的袭爵官可比拟的。
在贾蓉的压力下,在贾母的提点下,只能放下架子和那快要骂出声的话,不情不愿的站起来朝贾蓉拱手。
勉强扯了扯嘴角不情不愿,说了两句道:“荣国府世袭一等将军贾赦见过大人!”
说完不等贾蓉应答,就径直站直了本就只微弯的身体,还想着坐回座位上时,贾蓉开口了。
“呵呵,贾将军客气了。
不过听说贾将军虽然没有军职在身,还常常遥控指挥着平安州的平安节度,时不时的商讨“机密大事”。
不知这传言传到本将耳里是否属实呢?”
贾蓉的这话音刚落,荣喜堂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咚!”
接着一声响动犹如一记惊雷,轰得荣喜堂内所有人再次脸色大变,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那被吓得刚想坐回椅子上,却径直跪下的贾赦。
贾赦此刻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额头上刚刚擦去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他万万没想到,贾蓉竟然会在这个场合提起平安州的事,而且还用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只是在闲聊一般。
贾母已经坐不住,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在王夫人和王熙凤等人的搀扶下,勉强站稳。
在荣喜堂内的众多女眷已经被吓得身体颤抖,不知道贾蓉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在场的人中,有很多显然对贾赦与平安节度使的“机密大事”毫不知情。
贾政更是眉头紧锁,目光死死的盯着贾赦,显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贾赦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干笑道:“蓉.....蓉哥儿,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我不过是个闲散之人,哪里会去管什么平安州的事?
怕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你可别中了别人的计。”
贾蓉微微一笑,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哦?是吗?那倒是我听差了。
不过,贾将军既然身为一等将军,虽无实职,但也该以身作则,莫要让人抓住把柄才是。”
贾赦被贾蓉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只得讪讪地点头,道:“蓉哥儿说得是,我以后一定注意。”
贾蓉见贾赦服软,也不再咄咄逼人。
最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淡淡说道:“即如此!望赦老爷管好身边人。
今日这话还是从蓉嘴里说出来,若是从某位锦衣军说出来,传到有心人耳里,那就不是一两句话能解释得通了。”
说完,转而看向贾母,恭敬地说道:“锦衣军录事将军,孙儿贾蓉,见过老祖宗,刚才失礼了,还请老祖宗见谅。”
贾母也在贾蓉朝她行礼时,特意用上了衣军录事将军的军职,也是深深的看了一会贾蓉。
才换了神色,语气中带着对后辈子孙的宠爱温柔笑道:“蓉哥儿有礼了,快快坐下,快快坐下!
咱贾家可是有几十年没有出过一位将军了,今个儿蓉哥儿得陛下看重,在锦衣军这类天子亲军里任从三品的录事将军。
这可是咱贾家几十年来最大的好事,快!政儿,快快给蓉哥儿看座!”
贾母的话音刚落,荣喜堂内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了许多。
贾政连忙应声,亲自为贾蓉搬来一张椅子,恭敬地说道:“蓉哥儿,请坐。”
贾蓉微微一笑,向贾母和贾政分别行了一礼,这才从容坐下。
他身穿从三品的锦衣军录事将军官袍,气度非凡,坐下后更是显得威严而不失谦逊。
贾母看着贾蓉,眼中精光一闪,却又换上满是欣慰与宠爱的神色,柔声道:“蓉哥儿,你如今在锦衣军任职,又是陛下亲封的从三品将军。
这可是咱们贾家几十年来未有过的荣耀。
老祖宗我啊,真是打心眼里高兴。”
贾蓉恭敬地点头,道:“老祖宗过奖了!
孙儿不过是尽了些微薄之力,得陛下垂青,才有了今日的职位。孙儿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和老祖宗的期望。”
贾母听了,脸上的笑容更加慈祥,连连点头道:“好,好!有你这句话,老祖宗也就放心了。”
一旁的贾赦见贾母对贾蓉如此宠爱,眼中闪着怨毒之色,但也知道不能让贾蓉发现。
还是恭敬的跪在那里,竟然不敢起身,可以是被刚才贾蓉的威严和话吓住。
没有贾蓉的话,他不但不敢站起来,更是不敢再多言,只得低头不语。
贾政则笑着说道:“蓉哥儿年轻有为,如今又在锦衣军任职,往后咱们贾家的门楣,可就全靠你来撑着了。”
贾蓉谦逊地笑了笑,道:“二叔过奖了,孙儿不过是尽本分罢了。咱们贾家能有今日的荣耀,离不开老祖宗和二叔的操持。”
贾母见贾蓉如此谦逊,心中更是欢喜,转头对贾政说道:“政儿,你也要多向蓉哥儿学习,莫要总是埋头读书,也该为族中事务多出些力。”
贾政连忙点头,恭敬地说道:“母亲教训得是,儿子一定谨记。”
贾母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贾蓉,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蓉哥儿,你如今在锦衣军任职,事务繁忙,可要注意身子,莫要太过劳累。”
贾蓉心中冷笑,但表面恭敬地答道:“老祖宗放心,孙儿会注意的。”
说完看了一眼还跪着的贾赦,看向贾琏点头。
贾琏也是个机灵的,连忙上前给贾蓉见礼道:“卑职五品同知捐官贾琏见过大人!”
贾蓉笑着站起来,将贾琏扶住,道:“二哥见外了,快快与蓉将赦老爷扶起来,赦老爷也太见外了,这地上可冷着,别受那寒气了!”
贾蓉的话音刚落,贾琏连忙应声,快步走到贾赦身旁,将他扶了起来。
贾赦虽然心中恨不得生吃了贾蓉,但此时贾蓉给了他台阶,若再不顺着下,那就是自讨苦吃了。
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也趁着贾琏的搀扶顺势站了起来,避开贾蓉伸过来的手,道:“多谢蓉哥儿关心,我这身子骨还硬朗,不碍事。”
贾蓉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赦老爷是长辈,蓉儿自然要多加关心。
不过,族中事务繁杂,往后还需赦老爷多多指点。”
贾赦听了,心中虽有不甘,但也知道贾蓉如今地位非同小可,只得点头应道:“蓉哥儿客气了,族中事务有你操持,我也就放心了。”
贾母见两人气氛缓和,心中也松了一口气,笑着打圆场道:“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
蓉哥儿,你快坐下,咱们好好聊聊。”
贾蓉恭敬地点头,重新坐回椅子上。
贾琏也退到一旁,神色恭敬地站着。
三言两语间,贾蓉已经将贾赦的野心和贾母的心机给破坏殆尽。
不管西府愿不愿意,从贾赦点头和贾母最后那句话后,这荣宁两国公府贾族的族长之位虽然还戴在贾珍头上,但实权已经确实的落在了贾蓉手里。
贾母心有不甘,又挤出笑容,看着贾蓉和王熙凤一眼,道:“蓉哥儿,听凤丫头说,你前阵子捣鼓了个买卖,除了献给陛下和朝廷那份,也留了给咱贾家一份利。
但这丫头说话颠三倒四的,倒是让老婆子听得不太明白,今个儿叫你,就是想听听你来仔细的与老婆子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