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会主题一出,众人纷纷开始思索。
宋书山差点大笑出声,真是天助我也,没想到南宫小姐会抽到他写的主题。
当即平复心情,胸有成竹的在纸上写下自己所作之诗。
以菊为诗,其实不难,难就难在,这在场之人,就有一人擅长此题。
不用想都知道是宋书山,他的诗词歌赋都与菊有关。
甚至他院中都种满了菊花,所画之菊更是在长安小有名气。
“宋兄,在下不才,愿抛砖引玉。”
大鸿胪之子孙明远站起身来,对着宋书山拱了拱手,当即念出所作之诗。
南宫平是云国唯一的儒将,也略懂诗词,微微点头。
有了第一人,接着在场之人都陆续将所作之诗念了出来。
主位之上的南宫平手指轻轻敲击椅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满园花菊黄,丛中颜如霜。今朝酒中席,如饮梦一场。”
宋书山轻蔑的看了一眼末座的吴眠,手中折扇一收,对着众人抱拳。
“好一个如饮梦一场。”
“好诗,好诗。”
“宋兄不愧为长安四才子,在下拜服。”
“恭喜宋兄,即将与南宫小姐喜结连理。”
此诗一出,众人便已甘拜下风,果然,长安四才子,名不虚传。
一些人已经开始道贺,丝毫没有理会正在神游的吴眠。
南宫平也微微点头,虽不是他听过关于菊花最好的诗,却也相差无几。
只不过此诗有些无病呻吟,缺少了将门该有的霸气。
宋书山压制内心的狂喜,满脸谦逊的回礼,说道:“南宫小姐,想必此次诗会已有结果。”
南宫小姐看着宋书山那卑微的模样,不由得想起吴秀才那窝囊样子。
“还有一人。”南宫小姐指了指在角落闭目养神的吴眠,言语间有些不悦。
听到南宫小姐的话,众人才记得诗会上还有这么一个人,顿时将目光瞥向了末座的吴眠。
这道娇蛮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吴眠抬头,那身着淡黄劲装的倩影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那些自诩才子的青年们,一个个都等着看他出丑,似乎连她也不例外。
\"吴公子若是作不出诗来,不如就此认输?\"宋书山摇着折扇,语带讥讽的说道。
\"你与宋兄相比,如蜉蝣撼大树。\"
“我若是你,就不会这般自取其辱……”
一名蓝衣青年跳出来,直接指着吴眠,丝毫不给面子,引得一阵哄笑。
吴眠认得此人,是大司农之子钱墨,据说诗词歌赋无一不精。
此刻他正用轻蔑的目光看着自己,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吴眠深吸一口气,他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有嘲弄,有不屑,有幸灾乐祸。
翼国公面无表情,南宫小姐说完话更是事不关己,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既然诸位如此盛情,那在下就献丑了。\"
此时秋风拂过,带来阵阵菊香。
吴眠站起身,看向众人,脑海中浮现出那首千古绝唱。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第一句出口,原本喧闹的庭院突然安静下来。
宋书山摇扇的手顿住了,孙明远张大了嘴,一直冷眼旁观的南宫小姐也不禁侧目而来。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吴眠的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
他每念一句,就向前走一步,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众人的心上。
秋风卷起他的衣袂,带来阵阵菊香,与诗句中的意境完美契合。
宋书山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穷酸秀才,他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之前叫得最凶的钱墨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仿佛被诗句中的气势所慑。
“好,好,好!”
南宫平站了起来,虎目精光一闪,此诗不仅契合主题,更契合这将门之风。
南宫小姐看着那个瘦弱的身影,突然觉得有些陌生,这还是那个唯唯诺诺的穷秀才?
此刻的他犹如一把出鞘的宝剑,锋芒毕露。
吴眠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众人:\"诸位觉得,这首诗如何?\"
庭院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首诗的气势所震撼。
“快说,这诗你从哪抄袭而来?”
钱墨像是被夹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指着吴眠厉声呵道。
“对,你作弊,肯定是事先知道了诗会主题。”
“为了赢,你竟如此卑鄙。”
“身为读书之人,竟如此下作。”
在场之人也七嘴八舌的说着,显然不承认这诗是吴眠作出来的。
宋书山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一个'满城尽带黄金甲'!”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望去,只见一位白发老者从庭院外迎面而来。
“这是明月书斋的掌柜,木槐。”
其中一人惊呼出声,显然是认识眼前的白发老者。
明月书斋号称拥有天下之书,眼前的老者能作为掌柜,可见学识之渊博。
木槐快步走到吴眠面前,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这首诗气势磅礴,意境深远,堪称千古绝唱!\"
吴眠微微一笑:\"木掌柜过奖了。\"
钱墨脸色铁青,他万万没想到,刚才被他嘲笑的废物,竟然能写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诗句。
“这首诗气势虽盛,却太过霸道,有违君子之道。”
宋书山也回过神来,有些不服气,他不像别人无理取闹,毕竟抽到的是他擅长的主题。
“尔等出言污蔑,就是君子之道?”吴眠转头看向他,目光如电:\"宋公子此言差矣,诗以言志,在下不过借菊言志罢了。\"
木掌柜摸着白须,笑眯眯的看向了宋书山。
“这前一句,说的是时机一到,必然一鸣惊人。后一句则是一旦得势,必能席卷天下。”
“这是老夫浅薄的理解,不知宋公子有何高见?”
宋书山顿时语塞,一时间,他的脸色由青转红,又由红转白,最后只能挥袖而去。
“此诗必然是抄袭某个大儒之作,不可作数。”
“怎么,尔等输不起?”
面对钱墨的抹黑,吴眠只是淡淡的做了回应,怼得他哑口无言。
此次诗会之后,这里所发生之事将如风暴般席卷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