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名字,我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毕竟所有的事情,都是从瞎子那里听来的。
瞎子说,那天考察队来的晚上,怪事就发生了,一切都因为大栓子的归来。
这大栓子,可是被河浪卷走的,江边长大的我们都知道,江底暗流汹涌,被卷走可就回不来了,太多人因此丧命。但大栓子,竟然真的回来了!家里人听到他的消息,简直像天上掉馅饼一样开心,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为他办丧事了。
家里人问他怎么逃生的,他轻描淡写地说,被江水带到岸边,抱着浮木就醒来了。那时候的人哪,朴实无华,没多想,就相信了他的话。
大栓子的归来,真可谓时候诡异,半夜三更的,悄无声息地结束了三天的失踪。他这三天的行踪,成了市井间人们茶余饭后的谜团。
这半夜的突然出现,让市区里的亲戚们燃起了不切实际的希望,一个个沿江下游寻找,却都是空手而归,连个影子也没见着。
至于那调查队,本是为了断流事件而来,谁料江水又涨,调查的地界儿缩小了不少。多亏了大栓子的出现,给他们带来了新的线索,问长问短,详详细细。女调查员李瑾,虽说是记录为主,可提出的问题却是一针见血,其他四个男同事也各有千秋,这事儿咱们以后再表。
瞎子在一旁摸着胡子,自言自语道:“这五个,可真不一般啊!”
他们好奇地询问了大栓子,这小子二话不说,第二天便领着大家去了他醒来的地方。沿着河边,一伙人说说笑笑地走了老远,这些事儿,都是大栓子回来后吹嘘的资本。
他本人对失踪那三天的事儿一无所知,只知道自己某天夜里醒来,稀里糊涂地就回了家。
调查队的五位高手,把那地方翻了个底朝天,愣是啥也没发现。他们精明得很,哪能那么容易让他们抓到把柄?
可就从江边回来那天起,大栓子出了怪事。白天还好好的,跟村里人吹嘘自个儿的经历,哪知道到了晚上,他娘突然哭喊着从家里冲了出来,“杀人啦,救命啊,死人啦!”
村民们出门一看,只见大栓子娘在前面拼命地跑,大栓子则在后面狂追,脸上、身上,血迹斑斑,活脱脱一头疯狂的野兽。
大栓子一瞧见有人露面,啥也不管,一头就扑了上去,张口就咬。嘿,那模样儿,活脱脱一头野兽,专挑要害部位下嘴,被他放倒的人惨叫连连,血花四溅,可把周围的人吓坏了。转眼间,整个村子鸡飞狗跳。
调查队的人急匆匆赶来,砰砰几枪,终于让大栓子安静下来。等大栓子彻底不动了,村民们才长舒一口气,可被咬的那位是救不回来了。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大栓子咋就突然发疯了呢?有人一拍大腿,说是河里的尸体干的,亲眼看见大栓子被咬了一口。
调查队的人琢磨,僵尸才咬人,可大栓子既不怕阳光,身子也不僵,八成是感染了啥病毒,才变得狂暴。但村民们却认定,准是水鬼附了大栓子的身。
大栓子他娘受了惊,神志不清,他爹也一个劲儿自责,说儿子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那被咬的人脸上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村长也没辙,最后调查队的人提议,尸体得烧了,以防万一。
村里的百姓给吓得不轻,啥念头都没了,一声不吭地就把东西给烧了,大栓子啊,被大栓子咬死的,一股脑儿全塞进火堆里。
烧剩的破烂儿呢,直接呼啦一下全扔进江里,让江水冲个干净。
村里人寻思,这事儿总该翻篇了吧,哪知并没完。第二日黄昏,江心儿飘来一艘船,愣是停在中央,纹丝不动,船头船尾连个鬼影都没有,人们直纳闷,这船哪儿来的,咋就停这儿了呢?
夜幕降临,船自个儿靠了岸,大伙儿想当然以为是渔家的,没往心里去。谁知这船一等就是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中午,人们才恍悟,敢情这是一艘空船啊,压根儿没人下来。
村里接二连三的怪事,没人再敢自个儿去探个究竟,索性报告给了调查队。调查队的人一探查,船上确实空空如也,不过嘛,这空是相对活人而言,因为船上竟然有三具尸体,摆了个三角阵,头尾相接,这诡异的一幕,连瞎子都“看”见了。
瞎子心里头,既痒又慌,自从那尸体给他留下一道疤,夜里常梦见阴魂不散的来找他麻烦。他保密功夫做得好,家里人村子人都被蒙在鼓里,毕竟那时候的风气,知道了八成要倒霉。
这日河边出了新鲜事,一艘船儿诡异漂来,上面竟然还有尸体!瞎子心里头扑通扑通直跳,生怕这又是冲着自己来的。
调查员们来了,东问西问,村民们一头雾水,谁也不知道那船怎么就自己漂到岸边来了。
村长急问调查员这事儿怎么处理,调查员们摸摸下巴,决定先不轻举妄动,让船儿在河边待着,静观其变。还特意提醒大伙儿,没事别往船边凑,安全第一。
夜幕降临,村里的灯火渐渐熄灭,瞎子趁机摸黑溜出了村子。他一路摸索到了江边,却发现那艘船旁竟有三个人影。他心中一惊,急忙藏身于岸边草丛中,心里暗自嘀咕:这是遇到了什么古怪事儿?
那三人谈论的声音传入他耳中,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不是什么鬼怪,而是调查队的人。只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
“失踪的人,难道是自己逃跑的?”
“村里人都答应过不靠近尸体,应该是这样。”
“他们到底什么来头,你们有什么线索吗?”
“现在还不明白。”
正当瞎子聚精会神听他们谈话时,突然感觉身旁多了个身影。他转过头,只见一张惨白的脸紧贴着他,还向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瞎子心说,他哪里是想喊就能喊得出的,当时就被吓得腿脚发软。一看那尸体身上的阴森气息,他就知道这不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