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刚才对赵烈击败侗苗两王,正感高兴之时,都听到“前方急报”四字,犹如当头泼了一盆冰水,瞬间那高兴劲全跑没了。
“送进来!”元帝说道。
不用说,又是太子在前方写回的消息。
而今南楚正与大金帝国在无定河边境上交恶。
虽然是若即若离,没有大规模的冲突。
然而,这大金帝国兵马强壮,而今冬季来临,金国必定会发动一次大规模的战争,这是规律。
因为,他们人要粮食,马也要草料。他们发动战争,正是给他们的人马准备过冬粮草。
元帝也正是为这场战争深深发愁。
侍卫把信送了进来,然后躬身退出。
严松从侍卫手中接过信,然后双手递给元帝。
元帝接过信,撕开信封,展开信件,看了起来。
元帝看完信件,眉头紧皱,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太子赵勇确实辛苦,但却徒劳。而今冬天来临,十万将士无御寒之棉衣棉裤,在北境极寒之天,这如何是好?”
严松没有做声,他跟随元帝二十余年了,深知元帝脾气。这太子主战,其实元帝是不支持也不反对的。
只因连连征战,使得南楚财力不继,国库空虚,又加上宰相秦魁这个主和派从中作梗,使得元帝左右为难。
太子赵勇在信中言及粮草棉衣之事,京中除兵部大员外,其它官员一概推脱责任。
而兵部尚书李纲只因秦魁从中干涉,因此他亦是孤掌难鸣,爱莫能助。
太子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派人带信求助他这个父王。
元帝问严松:“现在前方将士无冬衣御寒,李纲却无力催征,而秦魁与李纲不和,他根本不配合李纲。如果御寒衣物未到,一旦金兵发动攻击,两军对峙,我方只怕不用打,便冻饿死了。”
严松道:“太子为南楚确实辛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过依皇上之意,是给还是不给?如果给的话,皇上可下旨意,令秦宰相限期七天之内务必奏齐十万套冬服,不然……”
元帝见严松不再往下说,这“不然”后面,自然是惩罚之类的言论了。
然而,秦魁虽然是个投降派,但他这二十余年,确实每次与大金帝国谈判,虽说割地求和,为大楚国人不耻,但至少苟且偷生了二十余年。
而今大楚国力薄弱,而将帅无能,导致太子带兵却屡败屡战,年年战乱,却使得民不聊生,天下人怨声载道,人声鼎沸,都要求换元帅,换太子。
说到换元帅,其实北境岳举元帅是一个很能带兵打仗的元帅,只是太子赵勇刚愎自用,关键时刻却不和岳元帅商议,便擅自带兵出击。
因此,前方战争失败许多次,都是赵勇太子造成。
太子赵勇,有勇无谋,志大才疏,岳举元帅也跟着他,为他背黑锅。
元帝已听出严松之意,于是沉重的道:“此事,下午上朝时再议!本皇要午息了!”
“是!老奴这就侍候皇上更衣休息!”严松说道。
下午未时中刻,文武百官齐聚金銮殿。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异口同声,比一班学生齐读还整齐。
“众爱卿平身!”元帝说道。
文武百官皆站了起来,看向龙椅上的元帝。
因为元帝自登基以来,二十余年了,却是早朝便把朝中大小之事议定,下午从没上过朝,今日破天荒地的下午上朝,一定有什么十万要紧之事要拿定主意。
“各位爱卿!太子从前方捎来书生,要十万套御寒衣裤,不知各位爱卿有何良策筹到这些棉衣棉裤?”元帝向文武百官发问道。
元帝话音刚落,秦魁出班奏阅:“启奏陛下,臣以为太子所需冬衣之事,根本不需筹备,只要陛下发一道金牌,叫太子班师回朝便可?”
秦魁之言,文武百官明显看出,这是地地道道的不抵抗投降政策。
“启奏陛下,臣以为秦宰相之言,万万不可。如果我南楚此时班师回朝,正中了金国之奸计,他们会立即发动攻击,那时我军腹背受敌,必定伤亡惨重,后果不堪设想!”兵部尚书李纲说道。
“启奏陛下!微臣觉得这种方法可行,我十万大军,可分批回朝,到时金国发现了,也不敢追击!”兵部寺郎田见秀说道。
李纲见田见秀身为兵部侍郎,竟然在朝堂之上公开反对他这个顶头上司的提议,顿觉火冒三丈:“田见秀,你这是在害前方将士的性命,同时在置国家利益与老百姓生命财产于不顾!”
田见秀闻言笑道:“李大人,你是兵部一把手,可年年征战,不但没有收获失地,却连年损兵折将,最后仍然得割地求和,各位大人你们说是么?”
文武百官议论纷纷,李纲却差点气得吐血:“你……”
李纲百口莫辩,而事实确实如此,诚如田见秀所说。
但朝中文武百官自然清楚是何原因。
元帝见朝堂中,文武百官议论纷纷,于是大声道:“安静,你们看觉得秦爱卿说得有道理?还是李爱卿说得有道理?”
工部尚书裴济出班奏曰:“启奏陛下,微臣以为,现在绝对不能退兵,应该抓紧时间筹备过冬衣物。不然,一旦退兵,金兵必会大举南侵,到时,这守了数年的疆土将落入金国手中,那么这几年前方将士所流的血是白流了。”
裴济是十三公主的外公,又是元帝的岳父,乃皇亲国戚。
虽说这秦魁亦算是皇亲国戚,但他在裴济面前,可不敢造次。
因此,秦魁客气地对裴济道:“裴大人,那就依你之见,不撤军,这十万件冬衣,裴大人可否在七天之内能凑齐?”
裴济微笑道:“只要陛下降旨,自然可以凑齐!”
“好!陛下请下旨吧!就令裴大人为这次筹备军服的负责人!”秦魁哈哈哈大笑道。
“裴爱卿,由你来负责此事,你可有把握,有什么困难可提出来!”元帝问裴济。
其实元帝心中是不愿撤兵,这一旦是撤兵,正如裴济所言,几年的守土,牺牲了那么多将士,真的是白白流血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