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元道:“夜郎王逃入百部绿洲,确是一好地方,那里四面皆是戈壁,唯东面一路可入,易守难攻,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但我方只需派大军堵住出口,这夜郎王劳师远征,粮草有限,不出十日,其军无粮而必生哗变也,到那时,我军攻入,这夜郎王焉能不败?”
罗羽说道:“林元帅此计虽妙,但若七国大军顿于路口,一天开销可是个天文数字,我大西凉帝国岂能承担得起?更何况,而今才初冬,绿洲内水草可足够赵烈的马匹吃上月余,而里面的百部湖可有各种鱼类不计其数,足够他们食用两月!到时,他们不乱,我们却自乱了!”
“是呀!此计不可取!”
“嗯!罗首辅所言极是!我们承担七国开支三五天没问题,但如果承担一两月,我们大西凉只怕坐山吃空了。”
“林元帅这样是困不住夜郎王的!”
……
文武百官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林天元觉得也有道理。于是说道:“各位大人所说没错!不过,本帅可以独率本部人马驻扎于此呀?”
罗羽微笑道:“林元帅,你一支人马,绝对抵挡不住夜郎王的,他那火器威力巨大,据逃生的军卒说,郦城守卫军没有多少人活着,而冯帮主的血刀帮也无一幸存!这赵烈出手狠毒,简直是屠杀。”
一直未说话的冯致远,此时开口了:“大哥,等其他四个兄弟来了,我们七兄弟潜入百部绿洲,提了夜郎王的人头来见大王便是!”
“哈哈哈!还是我四弟说话大气,如果四弟与其他兄弟联手。这赵烈的死期便真的到了!”马子腾大笑道。
他等的就是冯致远这句话。
他知道冯致远及其他兄弟的厉害。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的七个结义兄弟出手,这赵烈还真的难以活命。
这马子腾也许高兴得太早了。三个月前,这冯致远便是夜郎王手下败将。
只是这桩丑事,发生在深更半夜。无人知晓而已。
冯致远之所以说出这等豪言壮语,其实他是报仇心切,他花费无数心血,从夏国础那里夺来夏家帮而改成血刀帮,而今苦心经营了二十余载,早已初具规模,在夜郎与西凉两地,也算得上有名的大帮派。
不料,与赵烈四场交锋,第一场派出七人,尽丧命于城中庙。第二场自己亲自出马,提刀东去,若不是赵烈手下留情,自己这条老命便算交待到这里了。第三场碧林关一役,二千余帮众被打得七零八落,夜郎的血刀帮算是干废了。第四场便是昨天,一夜之间,他的血刀帮全完蛋。
昔日,冯致远堂堂的血刀帮帮主,曾经手下数千之众,可谓叱咤风云,振臂一呼,应者云集。
而今,可怜的冯致远,竟然是孤苦伶仃,独自一人!这种失落感,任凭谁都不心甘。
因此,他提议去刺杀夜朗王,不过,只有他与夜郎王面对面交过手,知道夜郎王有多可怕,其他人尚不知道赵烈这个夜朗王有多可怕。
冯致远一个人自然知道不是赵烈对手,因此他需要其他六个结义兄弟帮忙,这西凉王自然不会亲去涉险,去的当然是其余七义了。
罗羽却微笑道:“大敌当前,这些难登大雅之堂的小动作,依老夫之见,起不了多大作用。冯帮主想想看,赵烈敢孤军深入,自然有其保命手段,莫说你们去六七人,我们大军数万人马,也奈何不了赵烈!”
冯致远被罗羽直接质疑,心中大为恼火,他血刀帮全灭,正没地方出气,此时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乃一介草莽,岂能与罗羽相提并论?
于是,他极为不悦地道:“罗首铺你今日是何意?林元帅的建议你反对,老夫的提议你也不同意?难道首辅大人已有胸有成竹的良策了?”
罗羽微笑道:“良策倒谈不让,不过,可使夜朗王在百部绿洲活活渴死,我们大西凉国,可以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大获全胜。”
文武百官,包括西凉王马子腾及冯致远等三个江湖客在内,听到罗羽之言,皆大吃一惊。带着好奇,都想知道罗羽是何妙计,可使赵烈他们渴死于百部绿洲里面。
于是纷纷催着罗首辅快说。而马子腾更是欣喜若狂地道:“罗爱卿快说,有何妙计而致夜郎王于死地?”
罗羽笑道:“大王及各位同僚,稍安勿躁,老夫叫你们见一个人便知晓结果了。”
文武百官疑惑,听得云里雾里。
“带苗王大人上来!”首辅罗羽大声道。
不多时,只见一太监引着一个六十余岁的老头进来了。
这老头双眼黑少白多,一双眼睛极为毒辣,看人似乎在挖一样,使人一见便满身起鸡皮疙瘩。
场中有人认得,此人正是使整个西南部人,闻名丧胆的苗王粟厉。
苗王蛊毒,天下无双!
马子腾自然认得苗王,当年田舍与马子腾签订辱权条约之时,苗王与侗王皆在!
冯致远也认得苗王,只是未曾深交。
冯致远习炼内家功夫之人,自认为百毒不侵,因而对苗王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一向是嗤之以鼻的。
“苗王粟厉参见大王!”粟厉对马子腾行参拜之礼。
“哈哈哈!本王道是谁?原来是粟厉兄!一别差不多二十年了,别来无恙否?”马子腾见到粟厉,简直高兴坏了。
这苗王粟厉兵败,马子腾当然知道得一清二楚,只是粟厉及其三个女儿下落不明。他很想得到粟厉这等使毒高手的相帮。
马子腾的野心无人知道,但他亡夜郎之心不死。
“承蒙大王挂念,身体无恙,可内心重创,而今已成丧家之犬矣!今见故人,深感惭愧!”粟厉黯然神伤地答道。
“没事!胜败乃兵家之常事,这夜郎王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带兵杀入我大西凉,而今逃入百部绿洲,我朝文武正在商议怎样剿灭这废皇子!听闻罗首辅说你有良策,不妨说出来是何妙策?”马子腾极为兴奋地道。
粟厉老奸巨猾,当然不会这么轻易说出,而是顾左右而言他:“大王这满朝文武,都是有身份与官衔的人啊?”
马子腾闻言,心中立即明白,这老东西而今已成丧家之犬,是想向本王讨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了。
“哈哈哈!粟兄有何要求,尽管向本王提?只要本王能做到的,本王绝不吝啬!”马子腾大笑道。
“好!大王爽快!”粟厉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