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骨山脉的东端,那里有一颗明珠,她的名字叫伊霖布尔。这座被群山所怀抱的奇迹之城,有着三千多年的历史。她是艾兰人的骄傲,曾经被称作神圣艾兰帝国的星耀明珠,照亮着帝国的未来。
天元3055年,星武帝国彻底摧毁了这座城市,敲响了神圣艾兰帝国的丧钟。仅仅十五年后,这个称霸世界四千多年的庞大帝国宣告灭亡,最终沦为了新崛起的星武帝国的一块垫脚石。
一百多年后,从武安而来的两位旅行者,跨越了一万公里的距离,在六月底来到了这座历史名城。
命抬头望着城门上的大字念到:“伊霖布尔?呼哈!我来了。”
花纳也跟着学了起来:“呼哈!我来了。”
“呼哈!希望维斯特丽不会再跟来了。”
“呼哈!那个坏女人就交给我吧,主人。”
“哈哈,那就拜托你了。”
“嗯!”
虽然花纳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但彼此都清楚在面对维斯特丽的时候,除了逃,就只能躲了。
伊霖布尔是一座山地城市,这里地势崎岖,许多房屋都建在山上,但却密密麻麻地紧挨着。与其他城市不同,这是一座非常喜欢花草树木的城市,几乎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有鲜花点缀。这里热闹非凡,锣鼓喧天,但命却觉得有些蹊跷。
“走了这么久,怎么一个艾兰人都没见到,全是人族。”
花纳也怀疑自己学到的历史,“书中说,伊霖布尔是艾兰人生活的城市,但为何一个艾兰人都没看到,别说艾兰人了,人族之外的任何种族都没见到。”
带着疑惑,命向一个贩卖兽皮的小商贩打探道:“老板,这座城市,只有人族在这里生活吗?”
小商贩见他相貌堂堂、干净整洁的样子,便露着笑意回答道:“小兄弟是从外地过来的吧?这伊霖布尔自从被帝国占领后,便只许人族在此定居生活了。”
“那原来生活在这里的艾兰人呢?”
“艾兰人?当然是杀的杀,撵的撵了。你看,这里的家家户户都种点花草,其实不是大家喜欢。”
“那是为何?”
“据说,第一批人迁到这里的时候,看到满城的尸骨无人收拾,便自发地给他们收尸,由于太多了,只能集中起来烧掉。为了安慰这些亡魂,便将他们的骨灰埋在树下,或者种下一片花田,后来人们就纷纷开始养花种草了。”
“多谢相告。”
命随手拿出三四百苏威克币递给了小商贩,对方连连推辞后心满意足地收下了。
“您慢走,欢迎再来啊!”
知道这段历史后,命再次变得沉默,一直没有说任何话。花纳只能默默跟在他左右,不去打扰主人此刻的心绪。她知道,主人一定又是失望或者难过了,只是不想在她面前表现出来,所以才用沉默的方式将自己的心情隐藏起来。
这座城市明明看上去那般美丽,却是如此残酷。或许,在许多时候,知道的越少,烦恼便越少,知道的多了,快乐就会变少。路边的鲜花开的格外鲜艳,想必是受到了不少尸骨的滋养。又或许,每一次靠近真相,都是一次对昨日的毁灭,无知才是最能接近幸福的方式。无论什么时候,从别人那里听说些什么,都会带有一种旁观者的心态,只有当自己去见证、去经历的时候,才会明白什么是真实。
命与花纳在树荫下坐下,看着熙熙攘攘、欢颜笑语的人群,他们却没有被这氛围所感染。
“我以后,也会做这种事吗?”
看着那张写满忧愁的英俊脸庞,花纳不知如何才能使他再次展露笑容。
“什么事?”
“屠城之类的,成千上万的杀人之类的。”
“主人,如果选择那样做的话,也绝对是无可奈何的,绝不是喜欢那样做才去那样做的。”
“我越来越觉得,卡希亚的理想,在实现她理想的过程,必定是要不断杀人的,数百万、千万、甚至上亿人,最后,人族成为主体种族,反抗的种族将被一直屠戮到毫无反抗之力为止……,如此的话,星武帝国统一世界,战争消失,可是,有谁会变得幸福呢?没有战争后,幸福真的就会降临吗?”
花纳皱起了眉头,这是命第一次与她讨论这种复杂的难题,她根本无法用任何方式找出一种答案来回答,她看过无数本书,但那么多的书中,也没能给她答案。
“主人,我无法回答您,但是我相信,如果是您的话,肯定能找到那个答案的。在我看来,您比卡希亚殿下要优秀的多,懂得也多得多。即使我读过上千本书籍,却依然远远不及你的智慧,在您面前我始终像个学生。所以,是你的话,一定能找到比卡希亚殿下更好的道路的。”
“我?能做到吗?”
“一定可以的!”
“那就试试吧。”
“那个,主人,既然这里已经让你失望了,要不去下一座城市吧?”
“不,花纳,我并没有失望,只是有些迷茫了。不过,既然这就是真实的话,那我也只能去接受了。就让我看看,在这座只有人族生存的城市,人们能够得到幸福吗?”
花纳嘴角微微上扬,作为人族的一员,即使总是被他们伤害,花纳依然由衷地希望命不要对人族失望。而刚才的话语,似乎也在向花纳表示,命并没有厌恶人族,他希望人族同样能够得到幸福。
“主人打算怎么做?”
“从明天起,我们不再是观察者,而是亲历者。我打算去找份工作,这样才能明白底层人民的真实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