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灵隐寺,游人如织,却也不免被雨丝打散了。山门前的石阶湿漉漉的,泛着青光,踏上去便觉得脚下滑腻。雨不大不小,恰够将人衣襟打湿,又不至于使人却步。
山寺的檐角翘起,雨水顺着瓦沟流下,滴在石板上,发出\"嗒嗒\"的声响。香客们撑着伞,排着长队,烟雾从香炉中升起,与雨气混在一处,竟分不清是烟是雨。和尚们穿着灰色僧衣,在廊下匆匆行走,衣角沾了水,颜色便深了一块。
山色空蒙,树木被雨水洗得发亮,青翠欲滴。远处的山峰隐在雨雾中,只露出淡淡的轮廓,像是被水晕开的墨迹。溪水涨了,哗哗地响着,从石缝间挤过去,带着几片落叶,急匆匆地奔向山下去了。
殿内的佛像金身黯淡,在香烟缭绕中半睁着眼,看着来来往往的香客。供桌上的水果被雨水打湿,显得格外新鲜。一个老妇人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嘴里喃喃着什么,雨水从她发梢滴下,她也浑然不觉。
雨中的灵隐寺,香火依旧。
“婷姐,刚刚看你跪在那里喃喃自语,你在许什么愿呢?”.吴燕妮甩了甩手上的水问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净手,拜完菩萨出来是要洗手的。
“许愿是不能说的,说了就不灵了。要不,你先告诉我?”叶雨婷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说,她也在洗手。
“哼,不说就算。”吴燕妮说完,撑着伞转身先走了。
叶雨婷从包里掏出纸巾,把手擦干后,把纸巾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一顿小跑,叶雨婷追上了吴燕妮,一下就挽住她的胳膊,躲进了雨伞下。
毕竟,天上飘着头发丝粗细的雨呢。
“没想到烧个香还要排队,一下子就中午了,我们去吃什么?”叶雨婷问道。
“吃西湖醋鱼吧。”吴燕妮做了全程攻略。
“听说不是很好吃。”叶雨婷经常上网,所以也听过这道杭州名菜。
“好吃不好吃不重要,关键你来了杭州,你必须吃过这道菜。”吴燕妮的嘴角微微扬起,多迷人的微笑呀。
“我懂了,,,”
两个人也没有刻意挑剔,就近找了一家菜馆就钻了进去。
人流实在多,两个人排了十几分钟的队,总算有了吃饭的地方。
“婷姐,我点了一个东坡肉,一个西湖醋鱼,一份时令蔬菜。行吗?”
“我们就两个人,肯定够了。”
饭菜都上了桌后,叶雨婷吃了几口西湖醋鱼,真的没有想象中的好吃,她把三分之二的东坡肉给消灭了。
反正她也是个肉食动物,不管怎么吃肉,体重永远是100斤。
“我们是回去休息一下,下午才去西湖,还是现在就去?”吴燕妮是个出行的好伴侣,她很尊重同行者。
“打车回去酒店又打车出来很麻烦,我们还是直接去西湖吧,就当是吃饱了散散步,消消食。”叶雨婷吃饱饭伸了个懒腰,而且还是懒洋洋地说。
“0K!”
四月的西湖,恰是春水初涨,柳烟渐浓的时节。湖面泛着微微的波光,像一块被风揉皱的绸缎,时而舒展,时而蜷曲。游船懒洋洋地漂着,船夫也不着急划,任它在水面上轻轻摇晃,仿佛也沉醉在这无边的春色里。
白堤上的杨柳最是撩人,新抽的嫩枝垂向水面,风一过,便在水上写些谁也认不得的字,随即又被水波抹去。桃树的花已谢了大半,剩下几朵伶仃的残红,倒映在湖中,竟比枝头的更鲜活些。行人三三两两,有执伞的,有挎相机的,也有什么也不带,单是踱步的。他们的影子投在湖上,被游鱼一撞,便碎成几片,过一会儿又自己拼凑回来。
叶雨婷和吴燕妮也是随着人流,两个人共用一把雨伞,慢吞吞的在那里左右张望着。
远处的山色空蒙,雷峰塔的影子浮在青霭中,似有若无。偶尔一只白鹭掠过水面,翅膀尖儿点起一圈涟漪,很快又归于平静。湖畔的茶馆里,有人倚窗闲坐,一杯龙井泡得正浓,茶叶在杯中舒展如初春的嫩芽。
“妮子,这个背景好,你帮我拍一张。”
“这位大哥,麻烦你帮我们俩拍张相片吧。”
“妮子,我来帮你拍,我会多拍几张你自己挑选。”
一路上,时不时传来,叶雨停想拍相片的声音。
这时的西湖,热闹却不喧嚣,鲜活却不轻浮。春日的阳光斜斜地穿过云层,洒在湖面上,恍若给这汪碧水镀了一层极薄的金。风里夹着花香、茶香,还有水汽的清新,叫人忍不住要深深吸一口,把这四月的西湖,一丝一缕地藏进肺腑里去。
“今晚我要好好发一下朋友圈,看看能够收到多少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