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艾塔琳娜将暗哑恋歌轻轻一挑,黎尘挪开弓,手中白色光芒汇聚,璀璨的金刚石聚成刀刃,抵住双叉戟的前端,但她低估了艾塔琳娜的力量,双叉戟尖端的锋芒直直压向她胸口,她拼尽全力才将双叉戟拦住。
“子佑有非常重要的约定要履行,谁也没资格阻止他。”艾塔琳娜手中的暗哑恋歌由内而外渗透出血红色光芒,黎尘只觉手臂一阵酸楚,她艰难地抬起头,两名少女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艾塔琳娜眼中闪烁着冷酷和些许怒意,黎尘的眼中则饱含痛苦与悲哀
“请相信我,我真的也很想帮助子佑……比任何人都想,所以我也更不希望他再去犯错。你应该……理解不了。”…黎尘咬住了嘴唇,“我感觉得到……你们关系很亲密吧?我真的……也许,如果是在另外的场合,我很想触及你的心灵——”一滴晶莹的泪水从她发丝间清落。“但是……现在不应该这样。”
一阵寒气扑面而来,白色光芒绽放之中,巨大冰棱凭空割出,艾塔琳娜从容地后退一步,血法术一瞬间使将冰棱炸得粉碎,黎尘眼中闪过几丝惊讶,下一刻,她便被血法或直接冲击徐瘫坐在地上,她立即举弓,两团烈焰从白光中生出,化作箭矢,射向艾塔琳娜,却立即被血法术驱散。
钻石、冰与火……她的力量对应创生吗?艾塔琳娜不禁想到这种力量,若是子佑掌握他能整出多少花活,她摇摇头让自己不要乱想,继续缓缓走向黎尘。
黎尘呼吸开始急促,这个陌生的美丽少女并非她所认知的人类,有些许熟悉但她无法辨明其身份。她清楚地感受到的是,少女并没有使出全力,她如果用刚才击破坚冰的法术来攻击黎尘,黎尘绝不可能只是简单地被击倒,至少也会倒飞出去。很显然,她们的实力并不对等,可是,虽然自己不像王朝子佑和关子异那样擅长战斗,黎尘还是不想要放弃。
艾塔琳娜察觉到黎尘眼中逐渐亮起的光芒,突然表情温和了几分,她知道自己和黎尘战斗是必胜的,所以没必要动手。于是她轻声问道:“你其实也不愿意和王朝子佑敌对,对吧?”
“这…这是当然。”黎尘的脸上一瞬有几分羞涩之情,但很快被悲伤以及掩饰悲伤的平静所盖过,她发出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叹息,点了点头,薄薄的嘴唇微微张了张,然后道:“子佑很在乎你,我感觉得到。”
艾塔琳娜轻轻一笑,心想这小女孩可真是纯情,和自己相斗还嫩着呢。她将暗哑恋歌从身前拔开,声音又有了几分平时的灵动,“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他的动作……他任何一个细小的动作,都好像准备着随时护在你身前一样,而且,他明明全身都透露着对外界的敌意,在你身旁却是很柔和的……”黎尘有几分失神地看着身前破碎的冰棱,日光下这些碎裂晶体中折射着命运般曲折的光线,“他对任何人……对我,从来没有这样过。”说完,黎尘站起身,眨了眨眼,脸上混杂着温柔与悲伤的神情被竖毅一扫而空,“对不起,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
“为什么呢?”艾塔琳娜眼神也同时变得坚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阻止子佑,但我可以感觉到你对他的感情十分真挚,既然你这么在乎,为什么不选择去信任他,了解他的意图,他的动机,而是果断地认为他是错误的呢?万一是有人想要迫害他,刻意迷惑你们和他做对呢?”
黎尘的动作愣住了一瞬,然后颠抖将着将白色箭芒搭在了弦上,“对不起你………你不明白,你不应该知道。”
“既然如此,”艾塔琳娜露出无奈的表情,她直接松开了暗哑恋歌,任其化作自己颈上的项链,“那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你就可以去阻止子佑了。否则,我肯定会拖着你的。”说完,索性挺起胸,直面黎尘弓上的箭矢。
“怎么……这样……”黎尘再度僵直在原地,她低下头沉默了很久,再抬头时,脸上又现出了一丝释然的笑意。
“喂,你笑什么?你身材比我好吗?”艾落琳娜故意拉长了声线说。
“不……我只是突然发现,你是和子佑一样的人。”黎尘缓缓向后拉动箭芒,她看着艾塔琳娜,确信了这位银发血眸的少女身上透露着和子佑一样的东西。
黎尘闭上了眼睛,很多旧与新的思绪开始在她脑海中汹涌,在越来越激烈的自我之间的争辩声中,她松开了弓。
看到白色箭芒射向自己,艾塔琳娜也闭上了眼睛。如她所料,胸口并没有痛苦的感觉,睁眼一看,白色箭芒已经在空中扩散,化作许多片粉红色的花瓣,飘落在她的衣服与发梢上。
她松了口气,走向放下弓,将头埋在膝上的黎尘。她知道黎尘需要帮助,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她看到黎尘的第一眼就发觉她是一个极度善良的人,这样的人,让她去杀一个陌生人,她也下不去手,更何况是自己倾心之人的恋人?
不过显然这对黎尘来说,并非好事。她极度的善良和柔软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大多数时候会带来不好的结果。
艾塔琳娜和她不同,她知道人不能想要的太多,需要取舍。
而黎尘只是把头埋在膝间。
艾塔琳娜不明白黎尘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一定要阻止子佑,她轻轻地将手放在黎尘肩上,柔声道:“你放心好了,子佑不会做什么大坏事,就算他要做,我也会阻止他的。”
黎尘没有抬头,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如何是好。她关心的太多,但又无法做出抉择,所以只能…什么都不做。
她知道自己缺乏勇气。
而她现在也明白了,身旁这位少女与她相比,无疑更加勇敢强大,与子佑的灵魂更为贴近,自己若是伤害了她,子佑会是何等悲伤呢?然而,自己若就这么放弃,也许又要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
她抬起头看着艾塔琳娜,后者认真地看着她,她一瞬意识到,与自己相比,艾塔琳娜是更适合在子佑身边的人,想要开口说什么,艾塔琳娜已经离开了。
一个从未有过念头在黎尘心中出现,自己一直深信不疑的,真的正确吗?但无论正确与否,自己又一次在感情之前,放下了责任和使命。
希望那个少女,可以如她所说的那样吧,做到自己想做却一直做不到的事……
题外话:
艾塔琳娜:如果子佑你拥有关子异和黎尘的能力,能搞出什么花活呢?
子佑:[毁灭]就算了,如果是[创生]的话,首先喷射浓硫酸,然后释放精神毒气,再制造炸弹。
艾塔琳娜:……不愧是你,幸好黎尘是个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