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茂带着疑惑来到了厢房。
一进门，八仙桌前就站着陈居正，而一旁坐着的正是怀王赵睿！
“王爷？”
陈茂一愣，怀王什么时候来的。
怀王看到陈茂笑呵呵的说道：“哎呀，这说陈茂陈茂就到，本王说这小子就是属狐狸的，闻着味儿就能来的。”
陈居正淡淡一笑，内心却是腹诽不已：你儿子才是狐狸，你全家都是狐狸。
陈茂先是行一礼，旋即就问道：“王爷，您在这跟家父说些啥呢？”
三人之间俨然关系非常好了，再加上两家都快成亲家了，陈茂说起话来也有点没大没小。
“瞧瞧，本王给你带了点东西过来。”
说着，怀王一挥手，身后站着的仆从将一盘绿油油的蔬菜端到了陈茂的面前。
“蔬菜都长成了。”
陈茂眼睛一亮，盘子上有黄瓜、西红柿、还有俩茄子，鲜艳欲滴，在这寒冷天极为诱人。
怀王笑呵呵的说道：“这些蔬菜，根据本王府上的下人称量之后，大抵有个五百余斤，可以说第一轮收获颇丰啊。”
这第一茬的蔬菜落果完，还是能落第二茬的，只不过第二茬的蔬菜口感可能会差一些。
怀王在将蔬菜都采摘完毕之后，就来找陈茂了。
“王爷，这些菜，您留下您要吃的，剩下的送到鹤云楼就行，卖出的收益我们五五分账。”
陈茂知道怀王来的目的，便是直言不讳的说道。
“五五分账……”
怀王一听，有些不悦，好歹也是自家产的东西，怎么到陈茂这里一顿加工就变成五五分账了。
怎么说也得七三分吧？
“王爷，我们鹤云楼将蔬菜一卖，价格最起码是四五倍以上，而且这寒冬季节，卖上七八倍的价格也不成问题。”
此时，张居正开口了，他今天看到怀王带着蔬菜来这里，就估摸着是想跟陈茂来做买卖了。
“那这五百余斤蔬菜，全卖本王能分到多少？”
怀王咂了咂嘴，问道。
“最起码卖到三万多银两。”
陈茂一伸手，三根指头摆在了怀王面前。
这五百余斤蔬菜，正常季节做成菜品销售，估计也就能卖个三千两出头，可是今日陈茂却是直言三万两银子，一下子就让价格翻了十倍有余。
“好家伙，你这价格真是暴利。”
怀王掐指一算，这翻倍的营收可是把怀王给吓得倒吸两口冷气。
陈茂笑了笑，说道：“这还只是刚开始卖，接下来更多顾客愿意来鹤云楼吃这些新鲜蔬菜做成的菜品，收入可能会增加，毕竟这季节吃这种美食，那是有钱也没地方吃去。”
“不过一半价格也就一万五千两白银，有点少啊……”
摩挲着下巴，怀王很显然对这个分润不是很满意。
可陈茂不紧张，反而说道：“王爷，如果您觉得便宜了，那您就去其他地方卖一下，看看到最后能不能卖出一万五千两以上的高价。”
陈茂的话就撂在这，他就不相信京城的这些酒楼会愿意花高价钱买这些使用期限只有不到七日的新鲜蔬菜。
这季节寒风交加，除了鹤云楼能够有不错的客流量外，京城里数十家酒楼都已关了十余家，实在是不赚钱。
怀王嘿嘿一笑，说道：“不用，本王信你，那这些蔬菜今日就送到鹤云楼？”
“只要王爷愿意，随时都可以。”
陈茂没有拒绝。
实际上，怀王在来之前就打听过一些酒楼，他们都没有人愿意花大价钱买这些新鲜蔬菜，不是他们不懂销售噱头，实在是新鲜蔬菜能够赚钱的前提是客流量，现在除了鹤云楼有不错的客流量外，其他几家酒楼每日的销售额不过百两银子，甚至更少。
冬季是京城大部分行业的冷冻期，赚不到多少钱财。
陈茂也吩咐了下人去通知鹤云楼的掌柜李汉，让他好好处理这批蔬菜。
而后陈茂则开始步入正题了，他走到八仙桌前坐了下来问道：“爹，您说宫里的事不要乱管是什么意思？”
陈居正也随之坐了下来，喝了口热茶缓了缓神经说道：“现在王爷在这里，让他跟你说一下，岂不更直接？”
没想到陈居正现在玩起了太极，把问题转移到了怀王这里。
怀王一挠头，说道：“陈茂，你该不会是想管宫里的事吧？”
“王爷，今日茂儿遇到了一些麻烦，可能跟宫里有关，以茂儿的性子就想着去宫里找一下答案。”
陈居正没有说出真实的情况，他怕怀王听完冲动，跑去宫里找麻烦就不好了。
“如果是麻烦，你可以上书陛下，这等事陛下会派人处理，如果你要找茬，本王劝你别去，这宫里水深，一旦你亲自进去找麻烦，随便给你按个罪名，你哪怕是锦衣卫出身，也要万劫不复。”
怀王说的很耿直，宫里的事就连太师这些人都没有资格插手，也只能上禀大周皇，请大周皇安排人调查。
毕竟宫里的事，不是朝廷的事。
一旦宫里爆出了丑闻，就是整个大周的丑闻，朝廷爆出了丑闻，也不过是一些官吏的丑闻，两者不可一日而语。
区别还是很大的。
陈茂听完，知道了陈居正为什么不让自己去管宫里的事。
“可是这事关系到灾民。”
陈茂刚一开口，怀王直接打断他，冷声说道：“灾民算什么，就算你这个北镇抚司镇抚在宫里贵人的眼里，都不过是小蝼蚁而已，一旦你涉及到了宫内的事，这些贵人就会让你滚蛋。”
“不然当年太祖皇帝就曾警告过朝廷中的臣子们，莫谈宫中事，乱言者诛九族。”
当年的太祖皇帝比现在的大周皇还要狠辣，一旦谁在自己眼皮底子下，乱谈宫中的碎事，太祖皇帝一个不高兴，就能送对方全家老小去边疆兜兜风，更甚至直接满门抄斩。
“太狠了。”
陈茂倒吸冷气，根本没想到当年的太祖皇帝对乱言管的如此凶残。
“所以本王劝你不要找宫里的麻烦，把你知道的东西写成奏折，给陛下就好，让陛下去处理后宫之事。”
怀王也算是为了让陈茂别自找苦吃说出了一道良方。
陈茂沉思片刻点了点头：“真如王爷所说，这事确实很麻烦……”
宫里的事，他确实不合适出面。
但……如果是以陛下下旨为缘由去找麻烦，似乎更安全一些？
思前想后，陈茂觉得自己需要思考一番，要用一个好的办法，来绕过宫中事这三个字。
“陈茂，本王知道你性子犟，也憨直，可你要明白，宫中事不是你一个外人可以来处理的。”
怀王看陈茂那副模样，生怕他还固执的想去处理宫里的事，毕竟锦衣卫的权力是可以干预到宫中的一些情况的。
但干预之后的后果，就连他这位王爷也难能知晓。
毕竟宫里的这些贵人们，一个个背景都很雄厚，不然大周皇怎么能够稳坐江山？都离不开这些贵人们的竭力帮衬。
陈茂点点头，露出一个笑容说道：“那小子就不多想了，宫中的事就让他们宫里来解决吧。”
“好，你想通了就很好。”
怀王喜笑颜开，大力夸赞起陈茂，随后说道：“这宫里的事，还是宫里的人去解决吧。”
正在这时，百户马毅群突然登门，赶到门外。
“大人，急报，宫中城门外出现两名被毒杀的城门守卫！”
随着马毅群的报告传来，陈茂三人都立马神情一变。
“这……”
还没等怀王开口。
陈茂露出一个笑容说道：“王爷，这宫中的事，死在了宫外，是不是该小子来处理了？”
陈居正却是苦笑一声：“这事就让大理寺来处理，你小子就别参合了。”
怀王亦是点头。
死的人乃是宫内的守城侍卫，必然会引起大周皇的注意。
跪在门口的马毅群喊道：“大人，这两名守城士兵疑似是杀害常振峰的刺客。”
“可有证据？”
陈茂瞳孔微微一动，旋即问道。
“他们的箭袋中的箭矢各少了一支。”
箭袋里的箭矢少了一支，并不能代表什么，可是有一定可能性就是他们所作所为。
陈茂神情凝重，这是斩草除根，没想到连刺杀常振峰的刺客都要处理干净。
宫里的人，处理的手段十分专业。
“让大理寺的人处理，我们锦衣卫不干涉。”
“是！”
这事不是陈茂所能干涉的了，他有心想查个清楚，暂时也还不能轻举妄动。
一旦找到机会，他务必一记绝杀！
“王爷，可否为小子讲解一下宫中的这些贵妃娘娘的关系，小子求知好学很想了解一下。”
马毅群离开之后，陈茂一反常态，反而是虚心好学一般请求怀王为他解惑。
怀王白了他一眼，这么直白的想参合宫中事，陈茂就差把‘我想参合进去’这六个字写在脸上了。
陈居正当即暴喝：“胡闹，茂儿，你问这些做什么，你若是真要干涉宫中之事，就先让陛下给你下一份御旨，不然别为难王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