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茂一身飞鱼服,踩着马靴而来,气势汹涌。
刘毅站在石子路上,神色僵硬。
陈茂来了,最终还是来了!
“刘大人,听说您病了,本官便来慰问一番,看你这般似乎是已经好了啊?”
陈茂一步步逼近,来到刘毅的面前,说着看似轻松的话语,令刘毅额头遍布冷汗。
“怎么,刘大人为何不说话,莫不是嗓子哑了?不能再说话了,真是太可怜了。”
陈茂继续向前,来到绣春刀所落地方,从中拔出而后收入腰间鎏金刀鞘中。
刚才这一刀也是陈茂误打误撞扔出来的,本就是想吓唬一下刘毅,却没想到这一扔差点把刘毅来一个透心凉。
刘毅哆哆嗦嗦的看着陈茂,指着陈茂的鼻子就开骂:“陈茂,你你这是要谋害本官,你擅闯本官的宅邸,我要去宫里找陛下,要让陛下把你关进天牢,永世不得天日!”
陈茂一听,笑了,这刘毅怕不是得了失心疯了。
“刘大人,你这是被吓到了,我告诉你啊,锦衣卫查人从来不需要擅闯我们只会强闯。”
陈茂看着刘毅,提醒了一下锦衣卫的规矩。
“你!你!”
刘毅被陈茂如此嚣张的气焰气得不轻。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来做什么,本官不想看见你!”
“我也不想看见您啊,我的刘大人,我是来要账的,您还了银子,这事也就好办了不是?”
陈茂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可说出来的话却充满了杀意。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而且刘毅还在欠国库数十万两银子!
这钱,该还了!
刘毅摇头,恨恨的说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若是有胆子,就拿到把本官的脑袋拿走,本官不信你有胆子……”
正当刘毅慷慨激昂的准备咒骂陈茂时。
下一刻,陈茂腰间的绣春刀就拔了出来!
唰!
刀光一闪,陈茂的手中的绣春刀抵在了刘毅的脖颈上。
同时,两撮头发从刘毅的头上落到了地上。
咕咚!
刘毅瞪大着眼,感受到脖子上的那股寒意,以及陈茂脸上无尽的冰冷,令他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马上就要从嘴里吐出的话,被生生的咽了下去。
“刘侍郎,别怪本官没跟你说过,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您要是没钱,这府邸就变卖了吧。”
陈茂说完,一挥手便对手下的锦衣卫说道:“锦衣卫听命,给我搜,彻彻底底掘地三尺的搜,一分一厘都不能漏下,值钱的东西一样都不能错过,包括这个屋子的地契也是!”
“是!”
锦衣卫齐出,这偌大的宅邸瞬间就传出了鸡飞狗跳的声音。
“啊,你们谁啊!”
“老爷,不好了,家里遭贼了!”
“你们进来干什么,这东西是老娘的,谁都不准动!”
一时间几个屋子里都传来了躁动的声音,很快两名头发略显凌乱的美妇人就跑出来,还有一名侍女也是跟着逃了出来。
他们见宅院中,自家的老爷被刀抵在了脖子上,原本还想抱怨的声音立马安静了下来。
傻子都能看出来,自家老爷这是出事了!
“安静,都闭嘴!”
刘毅嘴巴哆嗦,他现在一动不敢动,生怕陈茂一个不小心就把刀一抖,把自己送去西天了。
“听话,才能相安无事。”
陈茂收起绣春刀来,风头出一会儿就好,一直吓唬刘毅也容易累着自己。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
随着越来越多的箱子和一些零散物件被摆在了庭院内。
陈茂的面前,锦衣卫们将东西都呈现在陈茂的面前。
马毅群盘点了一下这些东西的价值,随后就对陈茂说道:“大人,此处共有银两三百两,零散物件价值五百余两,总共大抵能有九百两。还有地契,价值不好估量。”
“九百两?不是吧,这刘大人好歹也是一位户部侍郎,怎么可能这么穷?马百户,你这办事让本佥事很不放心啊。”
陈茂咂了咂嘴,一个户部侍郎的身家除了地契外连一千两都没有,说出去谁信啊?
听到陈茂的质疑,马毅群吓得立马跪下喊道:“属下无能,还请大人惩治!”
陈茂可没心情指责马毅群而是继续下令道:“记住本佥事的话,值钱的物件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来。”
掘地三尺?!
马毅群眼睛一亮,当即就喊道:“属下明白了!”
“来人,给我挖,砸!”
一会儿工夫,带着工具来的锦衣卫拎起了榔头,锤头,铲子,疯狂的开始在刘府搞着‘破坏’!
几间正屋瞬间就被砸开,而后墙面、地砖无一不被开挖。
刘毅看到这副惨状,内心疼痛不已,这都是自己的老宅啊,这可是自己祖上传下来的,今日就被这陈茂给砸了!
“老爷,他们砸这宅子,咱们以后去哪里住啊!”
正房妾室曲氏看到这副情景,抱着刘毅哭喊着,想让这位刘侍郎想想办法。
“我有什么办法,这是锦衣卫!”
刘毅一瞪眼,锦衣卫都是些什么人,他根本没有办法,现在能求助谁?
“您的那些同僚快去找他们求救啊……”
曲氏激动的喊道。
“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刘毅苦涩,毫无办法,他面对的是锦衣卫,代表着皇权,哪些大臣能来庇护自己?
户部尚书吴华升?他已经给自己机会了,可自己没把握。
现在吴华升怎么可能还保自己?
找三皇子?虽说自己作保去借了银子,可三皇子现在身处宫内,怎么可能救自己……
自己为何不早点去太师府避难呢!
懊悔、无奈充斥在刘毅脑海里。
陈茂坐在一把椅子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刘毅二人。
很快,马毅群从侧屋里的墙壁上,抠出了两块黄金,邀功似的送到了陈茂的面前。
陈茂用手掂量了一下,呢喃道:“十来两黄金,记上。”
“是。”
“刘大人,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都说出来吧,别耽误大家的时间了,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陈茂威胁的说道。
来这里抓刘毅本就是陈茂临时起意,毕竟国库借银一事可以往后推推,但想到那些妇女被害可能跟三皇子有关,而这刘毅还是替三皇子借来国库的银子,陈茂就决定先把这个刘毅给抓了。
既然三皇子坏事做尽,那他就把这三皇子的亲信先折磨一下,他不相信三皇子能够忍得住!
只要借银一事被爆出三皇子借钱不还,三皇子绝对要被问责!毋庸置疑!
“没钱,本官行得端正,从未有银子腐败!”
刘毅咬着牙,不想给陈茂好脸色看。
然而陈茂也不着急,你不告诉我,那就先把刘毅的宅子拆了再说,即便到时候有人捞这刘毅,在京城里也没了他的容身之所!
房子很快就被拆得一片狼藉,放眼望去,除了房子的梁柱还在之外,房瓦、墙壁、地砖都被掀得面目全非!
“大人,一共搜出三千两银票,以及百两黄金。”
马毅群忙的是满头大汗,最后总算是挖出一个埋藏在石砖下的罐子,里面藏了一些银子和银票。
这算能好好的交差了。
陈茂看着呈上来的银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都记下来,这是刘侍郎还债的银子,这么点算利息吧,本金七十万两银子怎么办呢,刘侍郎。”
七十万两银子,这是三皇子所借并非刘毅借的!
但刘毅现在不可能招供,他只能闭上嘴隐忍!
“不说话是吧,来人把刘侍郎请回北镇抚司大牢,一定要热情的招待这位刘侍郎,知道吗!”
陈茂把招待二字着重喊了一下,马毅群当即会意道:“是大人,请您放心!”
紧接着,锦衣卫众人就把刘毅给按着抓回了北镇抚司。
而刘毅的家人和仆人则是站在原地。
“大人,我家刘郎三品户部侍郎,到底犯下什么过错,为何您要冤枉他!”
曲氏看到陈茂将刘毅拉走,为了了解真相,她竟敢质问陈茂。
陈茂一听,冷笑道:“他欠国库七十万两白银,已经逾期半年之久,你说我为何要冤枉他?”
“七十,七十万两?!大人冤枉啊,刘郎若是有这银子,我等怎还会在这种漏风的宅子里过日!”
曲氏一听大喊冤枉,刘毅她是清楚的,要是有钱怎么可能过上这种穷酸日子。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若是知道什么情况,可以来北镇抚司的牢狱中找刘毅,跟他好好说说,早点把欠债的银子还上。”
陈茂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去。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马蹄声,紧接着一身官服的户部尚书吴华升大步走了进来。
“陈茂,你怎敢擅闯侍郎府邸,刘侍郎他在哪里!”
人未至声先闻,吴华升带着一腔怒火赶来,他今日隐约感觉哪里不对,正想着来找刘毅带他去太师府避难,谁曾想刚到巷子口,就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锦衣卫在外,他这才知道自己为何感觉不妙了,陈茂来了!
索性他便驾马冲了进来,一个照面就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