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文化部的林更文林部长吧?”
“没错,你没看错,那就是林部长,上次京都大学开学典礼的时候我看到林部长去了。”
“没想到啊,这次直播林部长竟然也来了,这可是副部级大佬啊。”
林更文部长的到来一下子将本次直播的逼格拉升了起来,原本大家都觉得是戏曲协会的一次戏曲文化直播宣传,但是没想到现场嘉宾阵容这么高。
“文化部来人也算正常,毕竟戏曲协会也隶属于文化部下,你看旁边的就是张主任。”
“何止啊,你看文化协会的张荣轩会长也来了,还有美术协会、旅游协会、杂技协会....基本上所有协会的会长都来了,太有面了。”
“实话实说,宫书大大就是有排面。”
“那是!”
林更文部长和各个协会的会长们的出现,引起了网友们的热烈讨论,众位嘉宾的到来也给了本次直播增添了不少期待。
“诶?你们看,就在第一排靠近边上的位置,怎么有两个外国人来看戏?”
就在众人都在讨论着嘉宾阵容的时候,突然一条弹幕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啥?外国人来看戏?在哪呢在哪呢?外国人看得懂吗?”
好奇的人们通过镜头寻找着那两位外国人,很快的,就在第一排右手边的位置找到了两人。
大家也是好奇的很,对于外国人来说,华国话是最难学的语言,那些网络上外国人学习华国话时被折磨的搞笑视频经常被大家调侃,每次刷到都会被逗的哈哈大笑。
华国话对外国人来说已经是地狱难度了,更何况是华国的戏曲,他们听的懂吗?
别说是他们能不能听懂了,就连很多华国人都不一定听得懂。
“还真有两个外国人啊,第一排坐的都是这次邀请的嘉宾,这两位坐在第一排,应该也是嘉宾吧。”
“我怎么感觉那个黑人有点眼熟呢?”
“我刚刚截图去网上查了下,这两人在镁国很出名的,黑人是镁国的着名说唱歌手,旁边的黄种人是镁国好莱乌着名华裔导演詹姆斯·温,那部恐怖片《电锯惊魂》就是他拍的,当时看的我都快吓尿了。”
“我去,这两位这么有名气呢,没想到会来听戏曲。”
“这有什么,戏曲可是咱们华国的国粹,凭什么就不能被外国人喜欢。”
“就是,华国的才是最屌的。”
“......”
网友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同时内心中油然的升起了自豪感。
时间来到晚上7点整,戏曲直播正式开始。
全场安静了下来,报幕主持人来到台前进行报幕: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嘉宾,现场以及直播前的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
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我们荣幸地邀请到了国家的戏剧表演艺术家和我市的部分京剧票友,前来参加由戏曲协会举办的戏曲晚会。这是华国戏曲艺术界的一件喜事、大事。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向来自远方的戏曲表演艺术家们表示真诚地欢迎!
本次晚会是由文化部、戏曲协会主办,央视直播平台承办了这台戏曲直播晚会。文化部为戏曲直播晚会会提供了大力支持和帮助,让我们表示衷心感谢!
应邀出席今天晚会的领导同志有:林更文副部长、张强张主任、文化协会会长张荣轩、美术协会...,有关部门和单位的负责同志,及社会各界的朋友们。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向各位领导和嘉宾的光临表示热烈地欢迎!
华国戏曲直播晚会现在开始!首先请大家欣赏牵丝木偶戏《牵丝戏》,表演者:杜康永,邱英若。”
现场想起了热烈的掌声,然后大家静静的等待戏曲表演,直播间里的弹幕也停止了,显得一片安静。
此时,台上的灯光熄灭。
突然,一束灯光打在了戏台中央,只见舞台中央搭建成了一座破庙,在破庙中间立着一座三尺红台,而在三尺红台之上,一个人形木偶站立于其上。
这是一个古代女性人形木偶,身着红色古代战装,背枪握剑,英姿飒爽,栩栩如生,仿若真人一样。
木偶的关节处由银丝牵引,由站于后方帷幕后高处的一位身着黑色衣衫的耄耋之年的老翁操纵表演,老翁就是杜康永老先生。
提线木偶戏,客家地区旧称“吊线戏”,古称“傀儡戏”,是历史悠久的传统戏剧。
随着一阵锣鼓声响起,一段经典戏曲曲目《花木兰》念唱了起来,虽然杜康永老先生年纪很大了,身体也不是很好了,但是当他表演起这段戏曲时,声音却铿锵有力,吐字清晰。
杜老先生在念唱的同时,随着手指跳动,木偶舞动了起来,挥剑刺枪,仿若一位将军在战场上厮杀一般,驰骋千万里,呈现千百年来的历史画卷,有一种让人身临其境的感受。
台下的观众都被这段表演所吸引,包括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也是被木偶和老先生的念唱给深深的吸引,沉浸到了这段表演中。
很多人都没有见过这种表演方式,甚至于大多数人听都没有听说过,而今天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表演时,那种震撼是特别大的,尤其是在现场看戏的观众们,这种感受更加的直观。
这一段戏曲《花木兰》念唱完毕,破灭外下起了大雪。
杜康永从帷幕后走了出来,继续着接下来的剧情表演。
将木偶抱在手中,静静的看着,眼神中透露着浓浓的不舍与苦笑,仿佛想起了曾经那个年少的自己初遇木偶的场景,和这一路走来自己与木偶的遭遇:
这一年又下起了大雪了,那城郊破庙里的三尺红台,再难惹得路人驻足观望。
纵使盘铃声依旧清脆,牵戏银丝依旧透亮,可那红台细偶,和背后的牵丝人,却已垂垂老矣,当年与京城闹市翻云覆雨,三尺红台,百段银丝,一双妙手,名扬四海的戏子,已然鹤发鸡皮。
从少年时的热爱,让老翁把这一辈子精力都放在了这木偶上,别人赞他演绎技巧栩栩如生,但此时但他也只怨起除与此木偶相伴外别无所有而已,一辈子无妻无儿,清贫如洗。就连现在大冬天,连个起火暖身的木柴也没有。
手里紧紧攥着的戏偶,发霉反黑,戏子苦笑一声,看着面前庙祝施乞的木炭已经快要熄灭,不知是有心或是无意,手里戏偶坠入星火,萎缩变小,那一抹卑微的暖意,代价是木偶在火焰里绽放一抹凄美。
老翁在第二天被人发现冻死在庙里,一只被盆火烫的不成样子的手还在炭灰里攥着烧了一半的戏偶。
而这一切,都被扮作书生打扮的宫书在破庙的角落看在了眼里,宫书以客家话念唱着:
“余少能视鬼,尝于雪夜野寺逢一提傀儡翁,鹤发褴褛,唯持一木偶制作极精,宛如娇女,绘珠泪盈睫,惹人见怜。
时云彤雪狂,二人比肩向火,翁自述曰:少时好观牵丝戏,耽于盘铃傀儡之技,既年长,其志愈坚,遂以此为业,以物象人自得其乐。奈何漂泊终生,居无所行无侣,所伴唯一傀儡木偶。
翁且言且泣,余温言释之,恳其奏盘铃乐,作牵丝傀儡戏,演剧于三尺红绵之上,度曲咿嘤,木偶顾盼神飞,虽妆绘悲容而婉媚绝伦。曲终,翁抱持木偶,稍作欢容,俄顷恨怒,曰:平生落魄,皆傀儡误之,天寒,冬衣难置,一贫至此,不如焚。遂忿然投偶入火。吾止而未及,跌足叹惋。忽见火中木偶婉转而起,肃拜揖别,姿若生人,绘面泪痕宛然,一笑迸散,没于篝焰。火至天明方熄,翁顿悟,掩面嚎啕,曰:暖矣,孤矣。”
至此,灯光再次熄灭,舞台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中。
就在此时,【牵丝戏】的音乐声欢欢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