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内部,项梁率领残军逃回寿春,面见负刍。
而秦军也紧紧跟随在项梁后方,围住寿春,等待着做最后的进攻。
楚国朝堂上,负刍见项燕狼狈归来,面色阴沉。
“项将军,这就是你给本王带的好消息?寡人筹集粮食给你,你是如何战败的?”
项梁单膝跪地:“大王,秦军势大,我军在后退的途中,被王翦抓住机会猛攻,我军突然遭受秦国攻击,仓皇之下,实在抵挡不住。”
“抵挡不住?项将军,你项氏世代为将,你就是这样打仗的?项燕呢?让他过来见本王。”
负刍气的血液直冲脑顶,一时间竟有些迷糊。
项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悲痛,低着头说道:“大王,父亲在秦军的进攻下为了断后,不幸身亡,也正因为如此,臣这才能率领楚军,节节后退,才能返回寿春。”
朝堂上一片凝重之色,他们虽然早就知道项燕死了,可项梁此时也逃窜回来,那这城中还有谁能抵挡秦军?
“大军,还剩下多少人?”负刍脸色一沉,不甘心的问道。
“不...不足十万。”
众臣纷纷倒吸一口冷气,不足十万?这还如何能抵挡秦军。
景氏家主向前站出一步:“大王,项家世代为将,却败于王翦,致使楚国危在旦夕,按律当夷三族。”
昭氏家主也站出来附和道:“正是,项氏贻误军机,罪不容诛。”
项梁猛地抬起头,双目赤红:“景氏!昭氏!你们还有脸说话?我军在前线浴血奋战时,你们又在何处?”
“若不是你们为了一己私欲,克扣军粮,致使大王下令让父亲率领楚军被迫后退,如何能被秦军抓住机会,楚军又如何能败?”
屈氏在一旁摇了摇头,神色有些落寞,叹息道:“楚国恐怕是要亡了。”
负刍听到此话,猛地拍案而起,双目怒睁,指着屈氏:“你竟敢在朝堂之上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屈氏不卑不亢,拱手道:“大王,臣之前说过,若楚军在后退之时遭受秦军攻击,恐怕会损失惨重,而且,臣已经把所有粮草运往前线,如今也已是孑然一身。”
“大王,如今秦军兵临城下,我军士气低迷,与其内斗,不如还是想想如何保全楚国宗庙吧。”
负刍环视众臣,声音低沉:“诸位,事已至此,可有良策?”
“大王,或许可派使者向齐国求援。”一位大臣,站出一步缓缓说道。
屈氏摇了摇头:“来不及了,秦军现在已经包围了寿春,楚国其他城池皆已落入秦军之手,而齐国远在千里之外。”
“况且,那齐王建是鼠目寸光之人,他甚至还想分我楚国一杯羹,不可能出兵的。”
“看来,这天下,真的要落入那嬴政之手了。”
说罢,屈氏转过身去,背对负刍,一步一步的朝着殿外走去。
负刍身形一晃,扶住案几才勉强站稳,重新望向项梁:“难道,楚国真的没救了吗?”
“事到如今,恐怕只有固守待援了。”项燕咬牙说道。
众人听着此话,纷纷沉默下来,固守待援?可如今谁还能援助楚国?
昔日赵国长平之战惨败,尚有魏、楚等国前去支援,现在,却没有人能拯救陷入困境的楚国。
“罢了,先守一段时间吧。”负刍说完,转身离开宫殿。
项梁狠狠地指了指景氏以及昭氏二人,满脸怒气,随即转身离开宫殿,前往屈氏府中商议对策。
寿春城中的百姓,得知秦军围城的消息后,顿时陷入一片恐慌,市集上粮价飞速上涨,百姓们也是纷纷躲在屋中不敢出来。
项梁快步穿过混乱的街道,来到屈府门前,府中仆人见他到来,连忙带他入内。
屈氏正独自在屋中饮酒,见项梁进来,苦笑道:“项将军。”
项梁径直坐在屈氏面前:“屈公,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屈氏苦笑着摇了摇头:“项将军,秦军现已围城,我们...杀不出去的。”
“秦军甚至都不需要攻城,只需围住寿春,恐怕用不了多久,到时候城中粮草尽失,百姓也必会人心惶惶,到时候也是一败。”
“楚国,气数已尽。”
随即,屈氏抬起头,猛灌了自己一口烈酒,项梁见状,也面露无奈之色,在屈府中思考着对策。
事实也正如屈氏所料,城门外,秦国大军已将寿春围了个水泄不通。
蒙恬满脸兴奋的看向王翦:“上将军,距离灭掉楚国,就差这一座城池了。”
王翦也捋着胡须,一直平静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激动:“是啊,只剩这座城池了。”
“安排好人手,去安抚其他城池的民心了吗?”
蒙恬重重点了点头:“已经安排好了,其他城池无恙。”
“上将军,我们何时进攻?”
“不急,如今楚国只剩下寿春了,围着便是,老夫倒是要看看,他们城中的粮草,能坚持多久。”
王翦望着寿春这高耸的城墙,沉声道:“传令下去,将整个寿春围死,一只虫子也不得放出来,另外,每日在城门外,击鼓三次示威,但暂不攻城。”
蒙恬有些不解:“上将军,为何不一鼓作气?”
王翦抬手打断:“兵法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如今楚军已成困兽,若强攻必遭输死抵抗,不如围而不打,待其粮草耗尽。”
蒙恬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安排去了。
王翦在身后捋着胡子,笑道:“这一战,马上就有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