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劈开老宅西厢的封条时,檐角铜铃无风自鸣。苏丹仰头望着那座尘封多年的绣楼,窗棂上褪色的茜纱如血痂般剥落,露出内里密密麻麻的符咒——那是用朱砂混着女子经血写就的《女诫》,字迹间却暗藏《黄帝内经》的经络图。
“妈妈,楼里有好多姐姐在哭......”七七拽着苏丹的衣角,小手指向三楼菱花窗。
苏丹皱了皱眉,轻声问道:“七七,你怎么知道是姐姐在哭呢?”
七七眨了眨眼,奶声奶气地说:“我听到她们的声音了,很伤心的样子。”
苏丹摸了摸七七的头,安慰道:“也许她们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吧。”
阳光斜射的瞬间,窗影投在地面,竟是个执针施药的女医剪影。怀瑾翻开被蠹虫蛀烂的族谱,泛黄纸页记载着:“崇祯三年,苏氏女医十七人,尽焚于此楼。”
段嘉衍看着族谱,疑惑地说:“为什么这些女医会被烧死在这里?”
云疏想了想,回答道:“可能是因为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人们对她们产生了恐惧或者误解。”
念苏的银铃突然炸响,惊起满室蝙蝠,蝠翼拍落的灰尘在地面拼出个“嫡”字。
七七好奇地看着那个字,问道:“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呀?”
苏丹解释道:“嫡一般是指正妻所生的子女,在家族中有着比较高的地位。”
云疏的虎头鞋踢开织机下的踏板,暗格弹开时滚出个缠满头发的绣绷——上面绣着具女性骸骨,银针穿梭处皆是穴位。
段嘉衍倒吸一口凉气,说道:“这绣绷看起来好诡异啊!”
怀瑾仔细观察着绣绷,若有所思地说:“也许这是这些女医留下的某种暗示或者信息。”
众人陷入了沉思,这座楼里似乎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定要嫡脉的鲜血才行!”怀瑾一脸凝重地说道,只见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蘸取了一滴从苏丹掌心流出的殷红血珠,然后轻轻地将其点在了那精致的绣绷眼窝之处。
就在这一瞬间,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原本静静躺在地上的骸骨竟然猛地直立起来!与此同时,那些缠绕在绣绷之上的丝线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瞬间化作无数根锋利的银针,以闪电般的速度朝着七七的襁褓疾射而去。
然而,当这些银针即将触碰到七七身上那块神秘的胎记时,它们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阻挡,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刚性,变得柔软无比,如同蜿蜒的毒蛇一般紧紧地缠住了小满的手腕,并用力地将她往二楼拖拽过去。
小满惊恐万分,拼命挣扎想要挣脱丝线的束缚,但一切都是徒劳无功。转眼间,她便被硬生生地拉到了二楼。
一踏入二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幅占据了整整一面墙壁的巨大《璇玑图》。这幅图绘制得极其精美,线条流畅自然,色彩斑斓夺目。不过仔细一看便能发现,组成这幅图的丝线并非普通丝线,而是全部都采用各种珍稀药草精心染制而成,散发着阵阵奇异的香气。七七将口水喷在织锦上,遇液显形的竟是《千金方》残卷,每个药方都对应着星宿方位。小满的胎记贴上“天枢”位,织锦突然撕裂,露出暗室中三百个灵位——每个牌位都插着银针,针尾系着不同颜色的药线。
“苏妙手,万历四十八年,活人剖腹取胎,被诬巫蛊,绞杀。”念苏念出最中间的灵位,牌位后的暗格弹开,掉出把缠着脐带的青铜剪刀。
云疏刚摸到剪刀,整座绣楼突然震颤,梁柱间垂下无数药线,将众人缠成蚕茧。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惊慌失措地喊道。
“莫慌,这可能是一种机关。”念苏冷静地说道。
药线如活蛇般刺入众人腕脉,苏丹惊觉这是失传的“悬丝诊脉术”。
“这是什么邪术?”有人恐惧地问道。
“这不是邪术,这是一种古老的医术。”念苏解释道。
“可是,我们怎么会被卷入其中?”有人疑惑地问道。
“也许是我们触动了什么机关,或者是有人故意设计了这个陷阱。”念苏分析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有人焦急地问道。
“先不要乱动,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开机关的方法。”念苏说道。
众人开始四处寻找线索,试图解开这个神秘的机关。七七突然啼哭,泪珠滚过药线,将其染成碧色;小满的胎记吸尽线中毒素,凰纹在暗室墙上投射出完整的人体经络图。怀瑾忍着刺痛翻开账本,被血染透的纸页显出一行小楷:“以嫡脉为针,可续断魂。”
苏丹抓起青铜剪刀割断药线,线头喷出的黑血在半空凝成十七个女医虚影。“顶楼藏真经,需童血为引。”她们齐齐指向三楼,发间银簪落地拼成箭头。
“这是什么意思?”有人疑惑地问道。
“难道说,要找到真经,必须要用童血?”另一个人惊讶地说。
“这太残忍了吧!”有人忍不住喊了出来。
“可是,这也许是唯一的办法……”一个声音低沉地说道。
众人陷入了沉默,心中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上去看看吧。”最终,有人打破了沉默。
于是,他们小心翼翼地走上了三楼。
三楼堆满了嫁衣,每件都绣着人体穴位,看起来十分神秘。
“这些嫁衣是做什么用的?”有人好奇地问道。
“也许它们和真经有关……”另一个人猜测道。
就在这时,他们突然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是谁?”有人紧张地问道。
“可能是守护真经的人……”一个人低声说道。
众人顿时警惕起来,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念苏扯开最艳丽的红嫁衣,里衬用金线绣着《女医要术》,字迹遇光即焚,灰烬却飘入七七口中。孩子突然开口吟诵:“凡女子行医,当以经血入药,引天地阴气......”
小满爬向窗边妆奁,胎记映亮铜镜,镜面浮现初祖身影——她正将双生女婴的脐带血喂给垂死的产妇。镜中突然伸出枯手,攥住苏丹的头发:“苏家女医的债,该你还了!”
苏丹惊恐地挣扎着,喊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什么苏家女医的债?”
枯手紧紧抓住苏丹的头发,发出阴森的声音:“哼,你不知道?你们苏家世代为医,却在百年前背叛了誓言,欠下了一笔血债!如今,这笔债要由你来偿还!”
苏丹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地说:“我不知道什么誓言,什么血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我没有做错什么!”
就在这时,七七呕出灰烬,在空中重组成《女医要术》真迹。真迹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在向枯手示威。
小满的胎记灼穿铜镜,将枯手逼回虚空。枯手不甘心地发出最后的怒吼:“你们逃不掉的!苏家的血债,终究要有人来还!”
苏丹和七七、小满对视一眼,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怀瑾用嫁衣药线缠住灵位,在账本上疾书:“癸亥年惊蛰,得璇玑绣经,需备朱砂三斗,处子发七缕......”
绣楼突然自燃,火焰却避让着萌宝们。苏丹抱着孩子们冲出火海,回头望时,烈焰中的女医们正在织就新的嫁衣——这次绣的是七七和小满的胎记,而丝线正是焚烧的《女诫》。
五更采露时,头狼叼来片未燃尽的嫁衣残片。念苏将残片浸入井水,浮现蓝婆婆的狞笑:“嫡脉女医现世,正好做药王鼎的活祭!”七七的掌心突然浮出银针纹路,一针扎在苏丹虎口——那处正是当年初祖为产妇接生留下的旧伤。
晨光中,绣楼废墟上爬满药藤,每片叶子都形如女子手掌,叶脉中渗出淡红汁液。怀瑾蘸汁尝了尝,账本上晕开血字:“芒种前,需集齐七女医魂,否则嫡脉暴毙。”
段嘉衍的密信在此刻送到,信上沾着罕见的蛇形花粉:“军中突发阴毒,病者皆女子,下体出血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