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缥缈与张伶清的父亲风青,拖着如灌了铅般沉重的脚步,踏入风玄长老的草庐。踏入草庐的瞬间,一股呛鼻的尘土味扑面而来。
往昔那清幽雅致,满是翠竹环绕、花香沁人的草庐,此刻已面目全非,仿若历经一场残酷血腥的浩劫。
原本整齐的草庐屋顶,如今破了好几个大洞,阳光透过洞口,直直地射在屋内杂乱的地面上。断壁残垣横七竖八地散落各处,有的木头柱子已经断裂,斜斜地支撑着那摇摇欲坠的半边墙壁。
凛冽的寒风恰似挣脱了缰绳的凶猛野马,毫无顾忌地在这片破败的废墟间肆意呼啸穿梭,发出尖锐的 “呜呜” 声。狂风卷起的尘土弥漫在半空,好似一层灰暗的纱帐,为这破败之地徒添了几分萧瑟与凄凉,让人看了心中满是悲凉。
张伶清双眼眼眶泛红,犹如熟透了的红柿子,泪珠在其中不停地打转。
她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惶与满心的委屈,那模样恰似一只在暴风雨中受伤后,楚楚可怜的小鸟,“嗖” 地一下,一头扎进父亲风青的怀中。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带着哭腔,声音哽咽且断断续续,将玉峰山上那惊心动魄、犹如噩梦般的遭遇一股脑倾诉出来。
话语间,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萧弥和岳鸣承深深的怨怼,仿佛那两人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风缥缈在一旁静静听着,听到张伶清的诉说,眉头瞬间紧紧蹙起,犹如两座即将碰撞的山峰,眼中满是责备之意,冷冷地开口说道:
“伶清,你为何总要去挑衅萧弥?你又不是不知道,岳鸣承对她那般上心,简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你这般行为,实在是不知分寸,全然不顾后果!”
张伶清咬着下唇,下唇都被她咬得微微泛白,面色因不甘而愈发泛红,像被点燃的火焰。
她尖声反驳道:
“我不过是瞧不惯她那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模样,整天一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姿态。
凭什么她一个朝廷大将军不受宠的庶女,就能得众人追捧,享受着本不该属于她的荣耀与关注。
我就不能去挫挫她的锐气?她又怎么配站在鸣承哥哥的身边!
鸣承哥哥那般优秀,她根本就高攀不起!”
风缥缈的脸色愈发阴沉,恰似暴风雨来临前,那乌云密布、黑沉沉的天空,仿佛随时都会降下倾盆大雨。
他怒喝道:
“你这简直是胡闹!你又不是不清楚岳鸣承是什么身份?
他可是云华商盟的少主,在这一片地界,跺跺脚都能让大地抖三抖。
咱们得罪不起!
我何时教过你如此肆意妄为,这般任性妄为的行为,迟早会给师门招来灭顶大祸!
到时候,整个师门都得因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张伶清心中醋意犹如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难以抑制。
她大声反驳道:
“哼,说到底,你就是怕得罪了鸣承哥哥,你心里只想着讨好他背后的云华商盟。
若我能嫁给鸣承哥哥,哼!
我告诉你,师兄,别老是平日里总把为师门着想挂在嘴边,说得冠冕堂皇。
如今我受了这般委屈,你却只知道一味指责我,对我的遭遇不闻不问!
哼,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女罢了,净引得你如此斥责,还不是因为鸣承哥哥喜欢她!
你就是为了讨好鸣承哥哥,才这般对我!”
风青见女儿受此委屈,心中犹如被千万根针扎着,隐隐作痛。
但他毕竟阅历丰富,神色依旧淡然,缓缓说道:
“缥缈,你师妹刚经历如此凶险之事,身心俱疲,你就莫要再苛责她了。她现在需要的是安慰,而不是指责。”
张伶清余怒未消,胸脯剧烈起伏着,犹如汹涌的海浪,嚷嚷着:
“我定要召集人手,去追堵萧弥那伙人,非得让他们付出惨痛代价不可!我咽不下这口气,绝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风缥缈一听,气得浑身微微发抖,双手紧握拳头,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他伸出手指,颤抖着指着张伶清和风青,大声反驳道:
“师傅,您莫要跟着师妹胡闹了!
真的是一个比一个糊涂!
岳鸣承背后是云华商盟,势力庞大得超乎想象,得罪了他们,师门能有什么好下场?
您可知道灵幻派只因得罪了萧弥,就被岳鸣承列入了云华商盟的制裁名单,如今已摇摇欲坠,即将衰败不堪!
咱们可不能步其后尘,重蹈灵幻派的覆辙!”
风青被风缥缈这般不留情面地数落,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红一阵白,恰似调色盘里不断变换的颜色。
他一气之下,猛地拂袖,袖子带起一阵微风,说道:
“你既如此不满,便下山去,莫要在此聒噪!别在这扰乱人心,我不想再听你这般无礼的言语!”
其实风青心里也十分清楚,得罪岳鸣承绝非明智之举,那简直是与整个云华商盟为敌。
所以自然不同意张伶清围追堵截的鲁莽提议,只能无奈地轻声安慰了女儿几句,话语里满是心疼与无奈。
随后,他转身走向风念和风玄。
风玄在玉峰山赤峰门中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闲职长老,在门派中毫无话语权,宛如一片在风中飘荡的落叶,无依无靠。
面对风青想要压下此事的想法,他虽然满心愤懑,心中犹如燃烧着一团怒火,但却也只能暗自叹气,那叹气声里满是无力与不甘,最终无奈离去。
就在此时,风念迈着沉稳却又透着急切的步伐踱步上前。
他与风青的目光交汇瞬间,仿若有一道无形的电流 “嗖” 地划过,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丝异样的气息。
二人眼神中那不易察觉的狡黠一闪而过,犹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稍纵即逝,彼此心领神会。
风念微微颔首,动作虽轻,却似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意味,仿佛在传达着一个极为重要的信号,向风青示意移步内室。
两人脚步匆忙,每一步都踏得极快,好似身后有无数双窥探的眼睛,正紧紧盯着他们,生怕被旁人洞悉他们心底那不可告人的秘密。
很快,他们便消失在内室紧闭的门后,那扇紧闭的门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而萧弥等人,如同被穷追不舍、走投无路、无处可逃的猎物,马不停蹄地逃离玉峰山。
一路上,山林间的道路崎岖难行,地上满是枯枝败叶,一脚踩下去,便会发出 “嘎吱” 的声响。
岳鸣承宛如捧着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又紧紧地抱着萧弥,双手仿佛生怕一松开,萧弥就会消失不见。他的目光中满是担忧与关切,仿佛萧弥是他此刻唯一的牵挂,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萧弥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犹如冬日里覆盖着的一层白雪,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生死边缘艰难挣扎,胸膛微微起伏,仿佛随时都会停止,让人看了揪心不已。
他们在山林间艰难穿行,树枝不时抽打在身上,发出 “啪啪” 的声响,抽打之处,皮肤瞬间泛起一道道红印。
不知行了多久,时间仿佛在这片山林间失去了意义。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好似密集的鼓点,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让人心惊胆战。
弥婆带着一群人匆匆赶来,众人皆是灰头土脸,头发凌乱,像被狂风肆虐过的鸟巢。
衣衫破损不堪,有的地方被树枝划破,露出一道道口子,犹如张开的血盆大口;
有的地方还沾染着干涸的血迹,那血迹呈现出暗红色,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经历的苦战。
他们神色疲惫却又带着几分坚毅,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绝不放弃的信念。
萧玉靖神色焦急,眼中满是忧虑,立刻迎上前去,眉头紧皱成一个 “川” 字,问道:
“弥婆,那些助我们突围的都是什么人?他们为何会出手相助?”
弥婆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将所有的疲惫都吐出去,那口气吐得悠长而沉重。
她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缓缓开口:
“少爷,有件事,您需要知道,您的娘亲,她并没有失踪,而是去了海外隐居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在众人头顶炸响。
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嘴巴微微张开,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
弥婆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今夫人已经回到大陆,目前人在寻真门。”
岳鸣承听罢,疑惑地看向弥婆,眼神里充满了不解与好奇,仿佛在探寻一个神秘的宝藏。
弥婆亦是望向他,但只是叹了口气,那叹气声里似乎藏着无数的故事,却并未多说什么!
一时间众人心中皆起惊涛骇浪,每个人的内心都犹如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久久无法平静。
萧玉靖追问道:“这其中究竟有何隐情?为何娘亲要去海外隐居,又为何现在突然回来?”
弥婆双唇紧抿,嘴唇都因用力而泛白,摇了摇头,只道:“到了寻真门,夫人自会告知一切真相。现在说再多,也只是徒增烦恼。”
众人虽满心疑惑,却也只能无奈作罢,加快了赶路的步伐。
萧玉靖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这是怎么回事呢?娘亲为何要这般做?”
萧弥则幽幽说道:“不管怎样,总要先见了娘亲,才能问个清楚。只有娘亲能给我们答案。”
与此同时,在风念和风青所在的密室中,气氛凝重得仿若能将人压垮。密室里光线昏暗,墙壁上的火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让人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