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排气扇不知疲倦地嗡嗡作响,那声音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苍蝇,烦躁地撞击着四壁。
然而,这恼人的嗡嗡声却怎么也驱不散空气里浓重的血腥味,那股味道像是有生命一般,紧紧地缠绕在每一寸空间里,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呕。
平鹤歪着头靠在冰冷的铁椅上,他的身体看起来有些无力,但眼神里却透着一种倔强。
锁骨处的菅原家纹在冷汗的浸湿下泛着暗红,那颜色就像一道未愈的刀伤,透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江恒站在那里,他的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冰凉的金属怀表——这是他用军功值兑换的【催眠装置·怀旧款】。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系统说明里刺眼的红字,那警告着“可能造成不可逆精神损伤”的字样就像一道紧箍咒,让他在使用这个装置时有些犹豫,但眼前的情况又让他不得不这么做。
“最后一次机会。”江恒的声音打破了审讯室里压抑的寂静,他的声音比空调吹出的冷风更凛冽,就像一把冰冷的剑,直直地刺向平鹤。
平鹤却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他咧开渗血的嘴角,那嘴角的血滴缓缓滑落,像是一条红色的小蛇。
他故作镇定嘲讽说道:“不如给我讲讲,你们华夏特工的指甲刀能不能撬开保险箱?”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挑衅,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恐惧。
突然,金属链扣清脆的碰撞声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江恒猛地甩开怀表银链,鎏金表盘在平鹤眼前划出一道耀眼的弧光。
那一瞬间,秒针跳动的咔嗒声陡然放大,仿佛有千万只齿轮在颅骨内碾磨,那声音充斥着平鹤的耳朵,让他的大脑一阵刺痛。
平鹤脸上的讥笑瞬间凝固,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
他的瞳孔不受控制地跟着表盘转动,眼神里开始出现一丝慌乱。
他的喉结艰难地滚动着,像是在努力抵抗着什么,嘴里还在逞强地说道:“菅原的忠魂……永不……”
但他的声音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底气,变得有些颤抖。
审讯室里的灯光似乎变得更加昏暗了,那昏黄的光线打在平鹤的脸上,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更加苍白。
周围的墙壁像是在慢慢地向他挤压过来,给他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他能感觉到江恒那冰冷的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他的身上,而这个神秘的催眠装置带来的未知恐惧也在一点点吞噬着他的意志。
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原本挺直的脊背也不自觉地弯曲了一些。
他试图让自己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但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蜘蛛网里的小虫子,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
这种双层的压迫感让他的精神逐渐开始崩坏,他那外强中干的状态在江恒面前暴露无遗。
“看着光。”江恒压低嗓音,那声音像是从黑暗的深渊传来,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
表盘折射的冷光在他指缝间流淌,就像冰冷的溪流在石缝间穿梭。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平鹤,能清晰看到平鹤太阳穴暴起的青筋,那青筋像条垂死挣扎的蚯蚓,在他的皮肤上不安地跳动着。
“树下秋现在在哪里?”江恒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这声音在寂静的审讯室里回荡,仿佛化作了实质的绳索,紧紧地捆绑着平鹤的意志。
平鹤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就像一只被困在陷阱里的野兽,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额角的冷汗不断滑落,那些汗珠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地从他的脸上滚落,滴落在地上。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仿佛有两个灵魂在他的体内争斗,他在抗拒着什么,但最终还是无法抵挡催眠的力量。
“我......不知道......城西的废弃化工厂……那里有我们准备的……安全屋……”平鹤的声音微弱得像风中的残烛,断断续续地从他的嘴里吐出。
就在这时,走廊突然传来赵德的怒吼:“查!把市政中心监控录像翻过来查!”
那怒吼声如同雷鸣,震得审讯室的墙壁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紧接着是文件砸在墙面的闷响,那声音沉闷而又充满了愤怒。
江恒知道,赵德正带着市长特批的最高权限搜查内鬼。
他能想象到外面的场景,赵德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眼睛里布满血丝,他的面前堆满了各种文件和资料。
那些被篡改的排班表和加密通讯记录,就像一张张狡猾的蜘蛛网,早被精心编织成死结。
每一个线索看似都有希望,可一旦深入探究,就会发现被无数的谎言和伪装所掩盖,让调查陷入僵局。
赵德的愤怒就像即将喷发的火山,在一次次的毫无进展中不断积累,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江恒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他知道自己必须从平鹤这里获取更多有用的信息,才能帮助赵德解开这个死结,彻底粉碎敌人的阴谋。
“市政中心的内鬼是谁?”江恒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压迫力,他将怀表又逼近了一寸。
那怀表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仿佛是一个来自黑暗深处的魔眼,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平鹤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的指甲狠狠地抠进铁椅的缝隙里,那铁椅的缝隙像是要把他的指甲吞噬一般。
他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就像冬日里被冻僵的枯枝。
他的喉咙艰难地蠕动着,像是有什么东西哽在那里,每吐出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市政局规划科……张明远……他妻子肺癌晚期……”平鹤的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的残烛,断断续续地从他那颤抖的嘴唇间挤出来。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一滴血泪突然从他的眼角滑落,那血泪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流下,在他苍白的脸上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在催眠与意志的撕扯中,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呆滞,整个人竟有些痴了,仿佛他的灵魂正在被一点点地抽离身体。
江恒看到平鹤这个样子,心中微微一紧。
他果断地收起怀表,那怀表被他紧紧地握在手中,仿佛是一个刚刚释放完魔力的邪恶之物。
随着怀表的收起,平鹤如同断线木偶般瘫软下去,他的身体像一摊烂泥一样陷在铁椅里。
涎水混着血丝从他的嘴角流出来,滴在囚服的前襟上,那囚服的前襟瞬间被染得一片污浊。
审讯室的顶灯忽明忽暗,像是一个疲惫不堪的老人在艰难地喘息着。
那闪烁的灯光在江恒的脸上投下忽长忽短的阴影,他的阴影笼罩着平鹤抽搐的身体。
江恒站在那里,他的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一种深深的疲惫感涌上心头。
他的喉头泛起一股铁锈味,那味道让他感到一阵恶心。
但当他摸到内袋里黄老给的科技馆通行证时,他的手指触碰到那冰凉的卡片边缘,那卡片边缘锋利得割痛了他的指腹。
还有三十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