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那现在该怎么办?”
文才躲在林九后面,扯着头看向义庄。
“你去找秋生,然后去找保安队长阿威,让他带上家伙来一趟。”
林九扯过躲在自己身后的文才,让他去找秋生和阿威。
“能行吗师傅。”
“不能行也得行,不然你先上?还不快去。”
林九一脚踢在文才屁股上,示意他赶紧去任家镇,之后小心翼翼的向着义庄摸去。
“示警阵法完好无损,困阵完好无损,幻阵和杀阵也完好,怎么可能,现在这世上难不成还有修道之人能一瞬间压制我布下的全部阵法,除非是神仙显灵。”
林九靠在义庄门口旁边的墙壁上,仔细感受着自己布下的阵法。
心里掀起波涛巨浪,自己布下的阵法都完好无损,要不是原本正常运转的阵法现在都毫无反应,林九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感知错了。
“小凤娇,几十年不见,你杵在门口干嘛。还不快进来。”
林九耳边传来熟悉,朝思暮想的声音。
“大.大.大师兄。”
林九喜出望外,一步跨入门槛,朝着客厅跑去。
“小凤娇,好久不见。”
太初坐在椅子上,面带笑意的看着气喘吁吁的林九。
“大师兄,你出关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林九跑到太初面前,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了,两只手放在腿上不停的颤抖。
“坐下说话,站着抖个什么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什么特殊癖好。”
“好的,大师兄。”
林九一个不稳,把屁股下的椅子撞翻了。
“大师兄。”
林九沧桑的脸上露出一抹害羞的神色,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
太初一挥手,地上的椅子回归原位,林九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扶在椅子上。
“这些年你们还好吗?”
太初拿起小桌上的茶壶,向杯子里倒满热水,推到林九面前。
扑通。
林九跪在太初面前。
“不好,他们都死了,黄维执事死了,王刚师弟死了,新入门的弟子也死伤惨重,不好。”
两鬓斑白的林九,泣不成声的诉说着。
这些年他们几个还活着的茅山弟子承受了太多,他苦苦支撑了太久了。
现在看到大师兄,情绪一下子收不住,瞬间崩溃了。
“起来慢慢说。”
太初拉起林九,把他扶在椅子上坐好。
一道仙力输入林九的体内,林九就像久旱逢甘霖的大地一样,两鬓的白发飞速退去,黑丝悄然爬上鬓角。
精气神一下子提了上去,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
“大师兄,谢谢。”
“慢慢说,不着急,短时间里我一直都会在。”
太初按住又要起身的林九,宽慰道。
“让大师兄见笑了。”
“自大大师兄闭关以后,起初我茅山派依仗大师兄留下的资源,招收弟子十几万,还在50年一次的道门大比中取得魁首。”
“各位执事和我们师兄妹几人先后突破地师境界,整个修道界隐隐以我茅山唯尊,一时风头无两。”
“后来不断有后入门的弟子下山,下山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茅山弟子众多,众位执事一时也没有放在心上,现在修道界谁不给茅山几分面子。”
“后来有一天,王刚师弟接到家里的书信,急匆匆的来找我打听大师兄你的消息。”
“得知大师兄你还未出关,有点失望的走了。”
“等再次见面,他右臂已断,修为尽失的被守山弟子送到宗门广场。”
“原来是王刚师弟接到家人的书信,家乡被洋鬼子入侵,王师弟担心家人便回了家乡。谁也没有料到洋鬼子会丧心病狂到屠杀平民百姓。”
“王师弟乡里乡亲都被屠杀殆尽,王师弟利用茅山道术杀了不少洋鬼子。在一个小县城里,王师弟为了救出被囚禁的百姓,被敌人包围。”
“原本凭借道术和符箓,王师弟能顺利逃走。后面洋鬼子阵营里居然出现了修士,他们五花八门,能力各异。”
“后来我们才知道,那是西方的修炼者,一种和我们截然不同的修行方式。”
“他们困住王师弟,试图用他的血肉和灵魂修炼,被他们抓住的百姓也同样沦为了他们修炼的资粮。”
“被抓的上万人,最后只有王师弟逃了出来,可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断了胳膊,失了修为。”
“这时候各峰执事想起了先前下山的弟子,急忙查看,那些已经下山弟子留存在宗门度牒上的分魂,十不存一了。”
“茅山不可轻辱,更何况是杀我这么多茅山门人。经过众位执事商议,下山除魔卫道,赶走那些洋鬼子。”
“世事无常,山下的世界早就变了,我们固步自封在山上,根本就不了解火枪,大炮的威力。”
“跟随执事们下山的弟子大意之下死伤惨重,返回茅山的寥寥无几。”
“黄维执事提议联系其他门派,共同抵御侵略者,道门众派纷纷答应,佛门众派大多数拒绝了,只有少部分答应下来。”
“战阵持续了好多年,随着天地灵气不断消散,道术的威力越发弱小,体内法力得不到补充。”
“在敌人的枪炮和修炼者的围剿下,这一战打的我道门凋落。各派弟子万中存一,死伤惨重。”
“入侵者也不好受,在各派弟子舍身杀敌下,战局一时僵住了。”
“后来道门各派和西方修炼者约定,在东海的一座海岛上一绝死战,不管胜负都不可以在插手人间的战争。”
“恰好我和毛小方师弟突破到天师境,本以为胜券在握。可那些洋鬼子不讲武德,在决战时偷偷携带了大量的炸药,令我方损失惨重。”
“天师府的一位前辈使出秘法封印小岛,教导道门弟子天师府的不传雷法,以自身精气神为代价,召唤天雷消灭敌人。”
“原本我们师兄妹几人也应在那一战中死去,最后关头蔗姑师妹舍弃了二十多年积攒的功德灵身保住了我等,可她却修为尽失,只能从头开始重新修行。”
“自那以后,蔗姑师妹就独自一人离去了。”
“我等无颜再回茅山,各自寻了一个地方,庇佑一方,为百姓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大师兄,我亲眼看到门人弟子一个个在我面前死去,我却无能为力。我救不了他们,也没法结束这场战争,大师兄,我好痛苦。”
林九泪流满面,抱着脑袋疯狂的嘶吼着,宣泄着压抑了几十年的情绪。
“不怪你,就连神灵不也无能为力,只能离开这方世界吗?这些年你们做的我都知道。”
“你看风水,捉鬼治病,四目赶尸卖符,赚的钱不都捐给抵抗外敌的军队了吗。”
“你们做的够多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大师兄我了。好好休息一下,让四目千鹤他们过来,我带你们去找蔗姑。”
太初轻轻抚摸着林九的头,林九深深的沉睡过去,一道传音符从林九口袋飞出,化作流光朝着四目和千鹤的位置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