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命见此，顿时冷笑一声。
“太上长老，还真是豁得出这张老脸啊！”
“方才，不是还拿出皇天祖令，要维护祖制么？”
姜玄登盯着牧天命，足足数个呼吸，才开口道：“祖制虽然不可轻易更改，但你牧天命，终究是皇天道宗弟子。”
“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们都是我皇天道宗，耗费无数资源，培养出来的强者，已然认输，你何必非要将事情做绝？”
牧天命一听，顿时放声大笑，看向姜玄登的神色，充满讽刺。
“好一个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才紫府境，他们可都是洪炉境啊！”
“倘若今日是我不敌，可有人会饶我性命？”
姜玄登听闻，顿时声色俱寒，问道：“如此说来，你是要一意孤行？”
牧天命眼中，同样寒意阴沉，看着姜玄登，冷冷问道：“如此说来，太上长老，是在威胁我？”
“老夫分明是在劝你。”
“做人，杀性莫要太重，否则只会反噬自身！”姜玄登神色，愈发阴沉。
牧天命丝毫不惧，针锋相对道：“如何做人，自有我师尊教导，无需太上长老费心。”
“你若真想让他们活命，倒也简单。”
姜玄登目光一凝，道：“你欲如何？”
牧天命冷哼道：“很简单，你跪下求我啊！”
此话一出，所有同门皆是一惊。
那可是太上长老啊，就算是掌教见了，也得礼让三分，称一声师叔！
“牧天命，他怎么敢的？”
与此同时，姜玄登忽然笑起来。
随着笑声越来越大，他一身气息，也越来越盛。
“看来，你是果真笃定，老夫不敢杀你！”
“再给你一次机会，是生是死，你自己选择！”
牧天命见此，冷笑一声，并未回答。
唯一回应姜玄登的，是背后的幽冥龙魂！
又一声龙吟后者，几位长老，神魂被当场抹杀。
纵然是傅长歌，有强大秘宝守护，此刻也口吐鲜血。
“当着老夫的面杀人，好，很好！”
“区区弟子，目无尊长，以下犯上，如此肆意残害同门，他日必定堕入魔道！”
“今日，老夫便替皇天道宗，提前除掉你这孽障！”
这一刻，姜玄登一身气势彻底爆发，并散发出极其凌厉的杀机。
宛如天怒一般，虚空之上，风云变色，雷音怒吼。
就连掌教卫擎苍，都被这气势直接逼退。
“老东西，我不是你对手！”
“但我能在禁制破碎前，杀死你的狗腿子！”
牧天命想都没想，立刻向东华峰主傅长歌出手。
“竖子，敢尔！”
姜玄登含怒出手，直接抓向生死悬台。
也是在这一瞬，一袭素影，出现在万丈深渊之间，挡在生死悬台前。
素衣，赤足，青丝乱。
赫然是牧天命的师尊，南柯。
“姜玄登，凭你这老狗，也敢动老娘弟子！”
南柯一掌拍出，姜玄登一切攻势，瞬间瓦解！
“忘记老娘先前所言了？”
这一刻，南柯空洞麻木的瞳孔中，赫然泛着凛凛杀机。
姜玄登岂会忘记？
先前，青山小院中，南柯说过，若敢动牧天命一根毛，必杀君御尘。
然而此刻，姜玄登却只是冷笑一声，有恃无恐。
与此同时，几道苍老的身影，从虚空中显现。
“若是，再加上老夫几个，又当如何？”
看到这几人的身影，掌教卫擎苍神色微微一变。
皇天道宗的太上长老，不止姜玄登一人。
这几人，便是其他的几位太上长老，功参造化，堪称皇天道宗最强的几人。
早在许多年前，他们便已闭关清修，不问世事，除非皇天道宗遭遇灭顶之灾，否则不会现身。
但此刻，竟然全都出面了。
而且，在几位太上长老身后，还跟着另一道身影，赫然是那有着大帝之资的君御尘。
见状，南柯顿时冷笑一声：“我说老狗为何有恃无恐，不怕我杀他弟子，原来是找了靠山，沆瀣一气！”
太上长老陆神机，一袭深色青衣，神色沉沉，捋着长须道：“南柯，你乃小辈，说话客气些。”
“念及当年旧事，我等才对你一再纵容，可你若不知好歹，执迷不悟，便休怪我等不顾情面！”
“另外，君御尘有大帝之资，从今往后，便是我等共同的弟子，誓要在有生残年，为我皇天道宗，培养出一位绝世大帝！”
同时，另一位太上长老袁凤初，拄着凤头拐杖，虽是一位老妪，但为人显然更为霸道。
“你这弟子，天生孽障，心性狠辣，已然堕入邪道，最重要的是，他挡了尘儿的大帝之路。”
“所以，今日，必须死！”
“南柯丫头，要么你自己动手，清理门户，要么，老身代劳！”
南柯听闻，不屑道：“狗屁的大帝之资，老娘的弟子，拔根毛都胜他千倍！”
“今日，有老娘在，谁要杀我弟子，必定与之不死不休！”
“如此说来，南柯你是执意要一条道走到黑？”
又一位太上长老开口。
此人身形高大，须发花白，一身粗布麻衣，怀抱一柄木剑。
葛聂，千年之前，曾以“布衣剑皇”之名，败尽东荒同辈！
“何须多言？”
“我等四人联手，先将这疯子镇压再说！”
姜玄登盯着南柯，悍然开口。
三人听闻，皆是目光一沉，显然是同意了。
“仗着人多？”
“皇天道宗，就是因为你们这几个老东西，才变得乌烟瘴气！”
“今日，大不了玉石俱焚。”
南柯说着，转身看向牧天命，道：“为师落寞多年，唯一欣慰的，大概便是收了你这么个弟子。”
“牧天命，你听好了。”
“今日，为师若死，你便打开那座小庙，剩下的事，你自会明白！”
“师尊，我……”
“无需多言！”南柯霸气回断。
“老东西，出手吧！”她看向几个太上长老，一身气息，逐渐攀升。
一袭素影，宛如一朵末日的花，绽放出无边寂寥与破败之意，弥漫在这片虚空。
“师叔！”
“几位前辈，非要如此么？”
这时，掌教卫擎苍面色阴沉着，缓缓走过来。
“擎苍，身为掌教，做好你分内之事！”
这一刻，姜玄登杀意已决，竟然连掌教的面子都不给。
看似是在提醒，其实更是一种威慑。
同时，另外三位太上长老的目光，也淡淡瞥来。
一瞬间，姜玄登竟然再无法向前一步。
几位太上长老，修为远胜于卫擎苍，说话之间，已然将他禁锢。
“动手！”
姜玄登一声冷喝，直接向南柯出手。
陆神机、袁凤初、葛聂三人，也是相当果断，各自使出手段，压向南柯。
一瞬间，恐怖的气息在这方虚空肆虐，仿佛天地倾覆，只在片刻之间。
然而，就在此刻，一个淡漠的声音，忽然幽幽传来，响彻万丈深渊。
“是遗忘，还是自始至终，你们从未将我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