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身影的一瞬，孔秀与狱寒蛟尊的瞳孔，皆是猛地一缩。
牧天命，他不仅没有灰飞烟灭。
全身上下，甚至没有半点伤痕。
毫发无损地走出来了。
方才爆炸的，可是整座万妖屠天大阵啊。
两万妖族强者，悉数陨灭，火海虚空破碎，连阵图都被炸碎了……
“牧天命！”
“你为什么还活着……”
“为什么？”
孔秀一身无敌风华，宛如昙花一现。
在看到牧天命的一瞬，彻底消失，变得歇斯底里，容貌都有些扭曲。
牧天命则是淡然一笑，道：“一方大阵而已，还要拿命去破？”
“你以为谁都像妖族一样，动不动就血祭，大敌当前，先弄死自己？”
看似轻描淡写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毒针，深深刺入孔秀的心头。
那可是一万妖族精锐啊。
以如此惨痛的代价，催动妖族最强杀阵，结果……大阵爆炸，又炸死两万妖族强者不说。
关键是，连牧天命的半根毛都没伤到。
“噗……”
自出生至今，孔秀从未感觉这般憋屈。
不是憋屈，而是屈辱。
本就是带伤之躯，此刻再也忍不住，心头一口逆血上涌，喷洒出来。
在他身旁，狱寒蛟尊的神色彻底阴冷下来。
“牧天命！”
“你是否觉得，很得意？”
“那本尊便告诉你，自那日天荒让你逃离之后，本尊便一直都在准备着，要除掉你。”
“今日，万妖屠天大阵杀不了你，本尊来杀！”
“也让你这小儿看看，我妖族真正的底蕴！”
狱寒蛟尊的眸底，闪烁着阴沉的恨意，一身气息也就此变得凌厉起来。
牧天命见状，黯王剑出现在掌中。
对于这位狱寒蛟尊，他的评价一直都不低。
气魄胸襟眼界，无一不是顶尖。
这样的妖族强者，若能除掉，便万万不可放过。
否则，将来两族开启战端，战场之上，必是心头大患。
“死！”
狱寒蛟尊冷喝之间，一身凌厉的法则涌现。
不过，并非碾向牧天命，而是贯通背后的虚空。
紧接着，他卷起孔秀，一头扎入虚空乱流之中。
“跑了？”
牧天命愣了一下。
堂堂狱寒蛟尊，还有一个孔秀，摆出一副要拼命的架势，结果只是虚晃一枪。
真正的目的，竟是为了逃命。
而且是没有丝毫犹豫，一头直接扎入虚空乱流。
那虚空乱流之中，凶险莫测，鬼知道会遇到什么，又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追都没法追。
“牧兄的威慑力，太强大了。”
“他们宁可九死一生，进入虚空乱流，也不愿面对你！”
“与孔秀不同，这狱寒蛟尊，是个人物。”
轩辕劫感慨之间，也看出狱寒蛟尊的不凡。
对方显然是将形势看得透彻，而且并非迂腐之辈。
毕竟，孔秀的五色神光都被剥夺了，催动万妖屠天大阵，都不是牧天命的对手，此刻又如何再敢面对？
而他狱寒蛟尊的战力，未必能胜过孔秀。
三万妖族精锐，皆已葬灭，他们毫无胜算。
硬着头皮一战，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被牧天命斩杀。
如此，还不如进入虚空乱流，好歹还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牧天命笑了笑，将黯王剑收起。
“的确。”
他望着肆虐的虚空乱流，微微点头。
“接下来，牧兄有何打算？”轩辕劫问道。
“倒也没什么明确打算，无非是在万劫古域之中，寻找机缘罢了。”牧天命回答道。
听闻这话，轩辕劫面色一喜，道：“既是如此，我可否邀请牧兄，去一个地方？”
“哦？”
牧天命感到有些意外。
“什么地方？”
轩辕劫道：“牧兄可还记得，当初万劫古域降临时，所显现的诸多异象之中，有一座神山大岳，倒悬虚空，被九十九头青铜巨龙拉着？”
牧天命听闻，目光微微一凝。
镇天道人给他的地图，绘制的十分完善详细。
但是，这座倒悬于世的神山大岳，地图之中，没有任何提及。
仿佛，他不存在于万劫古域之中。
如今，牧天命知晓万界古域的真正来历，也就是“堕神之地”，这倒悬神山的秘密，便愈发深不可测了。
“轩辕兄，对倒悬神山似乎有所了解？”牧天命问道。
轩辕劫道：“此事说起来，有些离奇。”
“在万劫古域出现的前一天，老花做过一个梦，梦中有一座山，与倒悬神山一模一样。”
“他在梦中，进入过倒悬神山，并从其中窥见成帝的机缘！”
听闻这些，牧天命的目光，一阵闪烁。
一花一叶一轩辕，轩辕劫口中的老花，便是那“花正幽”了。
“在万劫古域降临之前，梦见倒悬神山……”
“还真是，足够离奇啊！”
轩辕劫道：“起初我也不信，但他将此事告诉我时，万劫古域，还未降临。”
“之后，那些异象，则验证了一切。”
“此事，我可以立誓， 绝无半字虚言。”
牧天命的神色顿时凝重几分。
“成帝的机缘……”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为何自玄穹大帝之后，万年以来，五域四海，人族安定繁荣，却再也没有出过一尊大帝？”
“轩辕兄所在的中洲，道法昌隆，想必有不少圣贤强者，莫非也无人能够踏出那一步么？”
轩辕劫听闻，竟是笑起来。
“看来，牧兄对于‘大帝’这个境界，还是不够了解啊。”
牧天命略微愕然，随即点头。
毕竟，东荒历来凋敝，连个圣贤强者都没有。
镇天道人也不算圣贤，他是镇天石兽，太初九凶之一，一根胡须，都能镇封圣贤。
见此，轩辕劫解释道：“圣贤境之上，名为‘封禅境’，也就是世人口中，大帝的境界。”
“自古以来，人妖两族，修炼到这个境界的，唯有玄穹大帝一人。”
“牧兄可知为何？”
牧天命摇头，表示不知。
他若是知晓，又岂会问？
“封禅境，‘封禅’二字，分别对应天地，封为祭天，‘报天之功’，禅为祭地，报地之德。”
“世间修士无数，即便圣贤强者，也没有封禅天地的资格。”
“唯有大帝，承载天地本源意志，一言一行，皆蕴含天地之威，方可封禅天地。”
“所以，修行的第十四个境界，名为封禅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