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冯秀芬早早就准备好了要带去医院的东西。
临走前还没忘记带昨天炒的腊肉。
俞宛儿也没忘记和小叽小喳打招呼,“在家小心点,注意别被吃了。饿了就吃石磨上的大米。”
【我们知道了,宛宛要早点回来哦。】
【我们不和吃我们的动物玩的。】
俞宛儿失笑,点了点小喳的脑袋,“是谁跑去找王锦蛇的?”
【人,你放心,我不会吃他们的。你再摸摸蛇,蛇帮你保护它们。】
王锦蛇不知什么时候溜了过来。
俞宛儿想了一下,觉得也不是不行。
爽快的同意了与王锦蛇的交易,“好,我答应你,等我回来,再来摸摸你。”
【好。】
王锦蛇高兴的甩了甩尾巴。
俞宛儿和冯秀芬准备好出门。
刚走到门口,隔壁吴婶就凑过来,压低声音问道:“你们家老爷子昨天生病,一早就送去医院,这事你知道不?”
“我听人说啊,好像是被气得不轻呢!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啥事,能把那老头气成那样子哟……”
冯秀芬心中咯噔,但表面上还是努力维持着镇定。
心虚的看了女儿一眼,见她神色自然,也挺了挺腰板,“这个我不太清楚。你也晓得,我们才刚分家。”
来找小叽小喳玩的乡下麻雀听到他们谈论俞老头,扑棱着翅膀,飞到俞宛儿肩头。
【这个我知道!那家老太太说要带老头去医院看病,去后院挖罐子,说要拿什么钱。】
【结果,一看东西没了。老头一听,一下子就晕了过去,然后他们家人叫牛车送去的医院。】
俞宛儿嘴角泛起一丝笑容,原来如此!
看来是发现钱没了被气晕了。
也不知道他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是要追回这笔钱,还是吃下哑巴亏?
分家当天,俞老头说没有现钱的事,众所周知,现在要是说出来,除了自打嘴巴,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信。
吴婶看到突然落下的麻雀,惊奇道:“呀!这麻雀咋不怕人?”
说着,还想伸手去抓。
俞宛儿后退了一步躲开。
乡下麻雀见有人要抓它,扑棱着翅膀飞到半空中,嘴里叫个不停。
【你个坏人!还想抓我?你和那个老头一样坏!哼!】
“嘿!这麻雀……”
俞宛儿眼见吴婶还打算抓麻雀,直接上前打断:“吴婶,家里有急事等着处理,我们就先走了。”
乡下麻雀趁这个空档飞到院子里去找小叽小喳。
小叽小喳看到它一扫之前的低落情绪,高兴的挥动翅膀。
【小灰!你来找我们玩啦?】
【嗯呐!你们主人出门怎么没带你们啊?】
【宛宛说医院人多,不方便带我们去。】
【不去就不去吧!我带你们去玩!】
【好呀好呀!】
王锦蛇忽然开口。
【蛇也要去,蛇答应人要保护它们。】
小灰看到蛇吓的一个激灵。
【哎呀妈呀,有蛇!】
小叽安慰。
【别怕,它是我们朋友,不会伤害你的。】
小灰试探飞近。
【它真不会吃了我们吗?】
【真的,你看我们在它头上站着都没事。】
小喳说着站在王锦蛇的脑袋上。
小灰看着任由麻雀在自己头上作乱的王锦蛇,惊讶的张大嘴巴,跃跃欲试。
【我……可以试试吗?】
王锦蛇冷冷瞥了它一眼。
吓得小灰立马噤声。
【不……不试了,不试了。我们去山上玩吧。】
因为王锦蛇的随行,小喳小叽在麻雀群里出尽风头。
乡下麻雀全都一脸敬畏。
【这都是因为宛宛的功劳!你们知道的吧?宛宛能听懂咱们动物说话,身上还有神奇的能力。只要让宛宛摸摸,不仅能让动物聪明,还能治愈动物受到的伤害!这条蛇就是被宛宛摸摸后,决定跟随宛宛……】
小喳站在一群乡下麻雀前面,挺着小肚子一脸骄傲道。
乡下麻雀听得十分激动,七嘴八舌道。
【那我能让宛宛摸摸吗?】
【我也想让她摸摸。】
【宛宛在哪?】
小喳一听自己的专属称呼出现在其他麻雀嘴里,顿时不乐意了。
【宛宛是我们的主人,只有我们才可以叫她宛宛。你们不能叫!宛宛名字叫俞宛儿!你们也可以还像以前那样喊她人。】
【可是我觉得宛宛更好听诶。】
有麻雀反驳。
【不可以!你们这么喊,我要生气了!不和你们玩了!】
小喳气呼呼道。
【那好吧!能让人摸摸我们吗?】
【我也想变聪明。】
越来越多的乡下麻雀要求摸摸。
小喳傻眼了,它只想着炫耀宛宛了,没想着给宛宛惹麻烦啊!
他求救的看向一旁的小叽。
小叽不急不缓的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小叽……】
小喳用屁股拱了拱小叽。
小叽无奈的看了它一眼。
【安静!】
麻雀们听到小叽的声音,瞬间安静。
【只有给宛宛提供了帮助才能换取摸摸!王锦蛇因为帮宛宛找到钱,才被摸摸。你们之前帮宛宛找到一箱东西,宛宛也给你们大米了!这就是人类说的知恩报恩!懂了没?】
【没懂!】
乡下麻雀睁着黑豆豆眼睛看着小叽。
小叽无奈。
它时常感觉自己与这些麻雀格格不入。
叹了一口气,继续解释。
【简单说就是你们需要帮助宛宛,才有机会换取摸摸。】
【我能见见你们说的宛宛吗?】
不知何时,一头幼崽野猪出现在树下。
小叽警惕。
【你找她干嘛?】
【我爸爸眼睛受伤了,看不见。我想让你们说的那个人摸摸。】
幼崽哼哼唧唧道。
【不行!你爸爸已经是头成年野猪了,它会伤害到宛宛!】
小叽拒绝。
【我不让我爸爸伤害她,好不好?】
【不好,你又没什么能帮到宛宛的。】小叽严防死守。
它见过成年野猪,那体型不知道比它们大多少,如果被撞一下,宛宛肯定会受伤。
【那好吧。】
幼崽失落的低下脑袋。
小喳看了看四周,只见到它这一头野猪崽,好奇道。
【这里怎么只有你呀?你家里人呢?】
【我……我迷路了!呜呜呜】
野猪崽之前被拒绝就有点不开心了,这会儿被说中伤心事,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是迷路呢?】
【要不要送它回去?我知道它家在哪?】
麻雀们叽叽喳喳的叫唤,但谁也没有主动上去说要帮它。
小喳看它哭的可怜,有些不忍心。
【我们要不帮帮它吧?如果我找不到宛宛和你,也一定会难过的哭出来的。】
小叽看着快要哭的小喳一脸无奈。
【行吧,我们飞在天上带路。】
说着,找到知道野猪家在哪的那只麻雀带路。
小叽在麻雀中还是挺有威严的,它一发话,麻雀们纷纷行动起来。
一路将野猪崽引到野猪窝。
小猪崽很高兴!
【爸爸!】
一头体型肥大,眼上有疤的野猪听到崽崽呼喊,从洞穴里钻了出来。
看到一群麻雀盘悬在头上,警惕的弓起身子。
【爸爸,我迷路了,是麻雀带我回来的!】
听到自家崽子声音刀疤猪这才放松警惕。
紧张关怀了自家崽崽后,从窝里推出一堆水果,主动向麻雀道谢。
【谢谢你们把我家崽送回来,以后,你们就是我猪哥的朋友!】
麻雀们见野猪没有恶意,大胆子吃他送的食物。
小喳则主动和野猪攀谈起来,没多久两个就成了朋友。
王锦蛇见它们没有受伤,便也随它们去了,安心的窝在一旁,闭目养神。
……
另一边。
俞宛儿和母亲走在去医院的路上。
冯秀芬一脸愁容,“你爷爷进医院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没必要,他们昨天都那样对我们家了,我们去倒是显得我们心虚,被赖上就麻烦了。”
“哎!行,我待会和你爸说声。”
当她们抵达医院时,都快中午了。
俞建平正坐在病床上。
见到妻儿回来,着急道:“你们回来了。妈叫你回去是做什么?是说秋收的事吗?”
冯秀芬摇了摇头神色复杂。
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回答:“不是秋收的事,他们......找我回去是分家。”
“分家?”
俞建平皱了皱眉,不过很快就明白了。
他们大概是担心自己这条伤腿会成为累赘,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提出分家吧?
想到这里,俞建平的心情十分复杂。
其实,早在很久以前,他就主动向父母提及过分家的想法。
可那时无论他如何劝说,父母始终坚决反对,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没想到,如今自己因为受伤需要治疗,他们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分家。
冯秀芬轻轻地拍了拍俞建平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别想太多了,仔细想想,我们不是一直希望分家吗?如今分了也是好事!”
接着,冯秀芬话锋一转,“说起来,这次分家多亏了宛儿,如果不是有她在,你爸妈还不承认我们每个月给他们生活费的事。”
俞建平听了这话,不禁疑惑:“怎么回事?”
冯秀芬皱眉解释:“你爸妈一口咬定我们给家里干活是因为没给生活费,用劳动抵债。村里的人都差点信了,幸亏有宛儿提醒我有账本,不然真是有嘴也说不清!”
俞建平听完十分欣慰,“宛儿长大了,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冯秀芬听了丈夫的话,也感慨地点了点头:“是啊,说起来我这个当娘的还拖后腿了。现在分家了,我也得立起来,不能事事都靠宛儿。”
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冯秀芬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如实告知丈夫。
“昨天晚上爸妈不知道在咱家找什么,在我们家翻箱倒柜,摔坏了不少东西。然后我让他们把东西收拾好,又赔了一些钱。今天一早听吴婶说爸昨天被气到了,今天送医院来了,你不会怪我吧?”
那两人毕竟是长辈,还是丈夫的父母。
她怕丈夫会怪罪,所以直接把责任揽在自己头上。
俞建平见妻子表情忐忑,无奈地笑了笑:“我像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吗?他们在我受伤的时候都没来看过我,反而去我们家翻箱倒柜,你站出来保护了咱们这个家,我怎么可能怪你。”
俞政宇在一旁听着父母的对话,也忍不住插嘴道:“爸!你早该这样了!爷爷奶奶实在是太偏心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捡来的!”
“说什么呢?!不是亲的,会不惜给你爸我喂血?这事村里人都知道,你以后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俞建平严厉呵斥,他对母亲的作为虽有不满。
但怎么说那也是儿子的奶奶,哪有孙子编排奶奶的?
让外人听见了,还以为儿子没有教养。
俞宛儿在一旁听着,心中十分认同二哥的说法。
是不是捡来的另说,但绝对不是亲生的。
只不过俞建平现在显然不信,说出来也是平白被他呵斥。
等有时间了,看看能不能找到证据,或者想办法弄到他爸和他奶的血液,去大城市去做个hLA检测。
当初原主就是通过这个检测认的亲。
这个检测不像后世dNA检测那么容易,必须要采集血液样本才能检测。
而且这种检测小城镇还没普及,想要检测只能去大城市。
几人正说着话,俞政丰回来了。
他神色疲惫,眼中却是带着喜色,扬了扬手中的信封笑道:“我拿到两年预支工资了。”
俞政丰看向弟弟,“你已经交了住院费一千,现在手术费还差两千。你身上还剩三百再加上我这里的一千五,还差两百。”
俞政宇听到大哥拿到预支工资原本还挺开心的,结果听他大哥一算账顿时愣住了。
“大哥,不对啊!我记得你每个月的工资不是八十块嘛,那两年不应该是八十乘以二十四等于一千九百二十块才对?”
“再加上你身上原有的五百块,那也得有两千四百二十块呢!可你怎么会算出只有一千五百块呢?”
这么多年的兄弟,他当然知道大哥不会私藏。
不会私藏却实实在在少了钱,那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俞政丰叹了口气,将装钱的信封递给了弟弟,“因为是预支两年工资,领导说时间太长批不下,最后软磨硬泡,减少金额,才给我一千。”
俞政宇瞪大眼睛,“所以哥你两年工资就一千块?食品厂这是黑了九百二十块啊!”
俞宛儿听了一会儿,大概明白了。
这钱可能不是食品厂给的,而是大哥的领导私自出的,这样他就可以直接贪墨那九百二十块。
“大哥,这钱是你领导私人出的?”
俞政丰有些惊讶,没想到妹妹一下子就猜中了,他点了点头,“是,他和我签了协议,他给我一千块当做这两年的工资,以后我两年的工资都必须交给他。”
“他妈的!这个奸商!”俞政宇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