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来医院,是哪里不舒服吗?”
喊住魏瓒的人是个中年女医生,胸口的铭牌上有她的名字,余芬芳。
余芬芳没想到会在医院看到魏瓒,她目光落到旁边的孟冬青身上,视线略过她微微显怀的肚子,眉头不自觉皱了皱。
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爱人,孟冬青。”魏瓒牵起孟冬青的手,跟孟冬青介绍,“这是我生父后娶的妻子,余婶,我忘了她是医生在哪工作。”
要是记得,他怎么也会换家医院。
余芬芳并不因为魏瓒的态度而生气,她只是震惊于孟冬青的身份,不好的预感成真,魏瓒竟然背着家里结了婚。
“你结婚的事,你父亲知道吗?”余芬芳问。
这话才问出口,余芬芳就知道自己是白问了,她目光隐隐有担忧,也有对魏瓒淡淡的谴责。
他们父子之间是有误会,但余芬芳扪心自问,她和老魏对魏瓒都没有亏欠。
婚姻大事,魏瓒怎么都应该跟家里通个气。
他连父母长辈都不通知,女方家那边难道就不犯嘀咕吗?
或者,是多么不讲究的人家,才会办出这么没有礼数的事情。
“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魏瓒语气冷淡,牵着孟冬青的手离开,余芬芳目送他们后,马上转身去打电话。
魏家老爷子等了两天,没等到魏瓒,等来了兴师问罪的魏父。
“魏瓒呢,让他滚出来!”魏父气得要死,他听余芬芳说,魏瓒牵着的女同志,怀孕都有五个月了。
他们这趟去医院,是去照b超的,余芬芳特意去问了同事情况。
就诊登记上,两人确实是夫妻关系,出示了结婚证的那种。
简直胡闹!
老爷子本来也气魏瓒,但眼前出现在更让他生气的人,那份怒气就转移了,“你让谁滚出来?魏长源,你现在官大得很嘛,跑到我面前来大小声!”
魏父,“……”
魏父无奈,“爸,现在不是说我的事,是魏瓒那小子,他在江市偷偷结了婚,那女同志肚子里的孩子都五个月大了!”
孩子?
有孩子了!
老两口对视一眼,魏瓒电话里什么都没有说啊。
老爷子这才想起来,魏瓒没说两句,才开了个头说自己结婚,他就开骂了,然后魏瓒直接撂了电话。
根本没来得及说这事。
“这混账眼里是没人了,结婚这么大的事,连父母长辈都不通知,他想干什么?”魏父现在说起来还是很气。
最气的是,单位有人问魏瓒的情况,他还乐乐呵呵说孩子单身。
先不说答应相亲的事,这都可以推,但魏瓒带着人一出现,别人看那女同志的肚子,不就知道他对魏瓒的情况一无所知。
魏父觉得十分丢脸,父亲的权威被挑战。
“他想干什么,他这不是跟你学的,你结婚的时候,通知过家里吗?”老爷子冷哼一声,谁都有资格说魏瓒,就魏长源没资格。
魏父一腔怒火,陡然被浇熄了许多,他强自辩解,“我当时情况不一样,二婚再娶,和芬芳也是临时起意。”
老爷子冷哼一声。
余芬芳昨天离婚,这王八蛋第二天就巴巴贴上去再婚,那可不是临时起意吗!
就没见过这么临时的。
“再说,我和芬芳都几十岁的人了,能自己做主,魏瓒呢?那女同志家里呢?他们心里就不犯嘀咕?别人该讲我们没礼数了!”魏父继续辩解。
老爷子挥了挥手,“他结了,你能拿他怎么办?”
他就是有本事,让女方家不追问家庭的事,还愿意把闺女嫁给他,你有什么办法。
而且现在重要的,不是魏瓒背着他们结婚,是这混小子似乎并不打算回来。
“你回去吧,当年你不拿他当孩子,现在他不拿你当老子,因果报应,你也没什么好怨的。”老爷子挥了挥手,让魏父走人。
魏父不肯走,“那您和妈,您二位对他可以说是掏心挖肺了吧,他呢?”
老爷子不受他挑拨,见魏父不走,自己背着手进屋。
魏父没办法,转身看向家里的老太太,老太太只专心跟徐阿姨一起摘菜,都懒得搭理这个儿子。
以前老太太也是个挑剔人,但经历了魏长源娶余芬芳的事后,老太太就都看开了。
这两人年轻的时候处过对象,但没处成,余芬芳这人姻缘不顺,结了婚离,离了又再结,到魏长源这里,已经是四婚了。
四婚的儿媳妇她都接受了,未知的孙媳妇也没什么好不接受的。
女孩子是不是京市人,家里条件怎么样,父母怎么样,那都不是她老太太应该考虑的。
主要是你考虑了也没用,没人把你的意见当回事。
人老了,就得糊涂点,不聋不哑不作家翁,她等着抱曾孙子就行了。
“妈,魏瓒在哪里?”魏父问。
老太太叹气,“被他爷爷骂了,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带他媳妇回来,你回去吧,你爸看着你吃不下饭,你让他多活两天。”
魏父,“……”
他这里气得半死,魏瓒干脆不回,天大的火气,也无处可去。
看着魏父离开的背影,老太太也不摘菜了,利落地起身进房间,“我换身衣服,去干休所看老梁,你去不去?”
老爷子背过身,用行动拒绝。
见老太太不理他,老爷子怒道,“不许去!他不回来,以后就别回来了。”
哪有爷爷奶奶上赶着去见孩子的道理。
老太太不再管他,魏瓒回来,哪里都不去,干休所是一定会去的,她想见孙子,想见孙媳妇,最快的办法,就是去干休所。
至于魏长源,他就算猜到魏瓒会去干休所,他也不敢找过去,没那个脸。
老爷子等老太太换好衣服,才别别扭扭地开口,“你给我也找一身。”
“就你口是心非!”老太太气得哟,又给他拿衣服。
等两老匆匆赶到干休所,好家伙,魏瓒是来了。
但是是来过了,他把他外婆接走,人现在不在干休所里。
医院里,余芬芳老想着魏瓒和孟冬青的事,“孟冬青,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