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方几人一走,顾父赶紧给顾母打了电话。
先说了同意顾南方和闻骄结婚的事,顾母还能说什么,反对吗?她可不想以后收个男媳妇。
家庭差就差点吧,还能怎么办,有人要这玩意就不错了。
“我寻思着,是不是带南方去看看病,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顾父斟酌着开口。
也不知道能不能治。
顾母一听,眼泪又下来了,“我看他是中邪了,要请神婆给他祛邪才行,他以前……”
想到顾父说的可能,顾母悲从中来,他以前什么样,他们也不知道哇。
“那就都试试!”顾父一拍大腿。
总要想办法悄悄把人治好才行,不然太亏着人家姑娘了。
“那你带他去看病,我在这边求点什么给寄过去。”顾母心急,挂了电话就去找人打听拜神了。
然后当天下午,顾父就说头痛,让顾南方陪着他去了医院。
明明是陪着来看病,但问诊的时候,顾父却不让顾南方陪着,只让他在外头等着。
他们这边看病的时候,魏瓒终于接到了孟冬青的电话。
孟冬青给办公室打了两个电话,但魏瓒都没在。
除了固定通话时间,平时两人打电话都随机得很,找不到人的情况很正常。
得知顾母打了电话回去,魏瓒叹了一声,“难怪。”
没想到最后还真是因为这个馊主意,把事情给办成了。
“你不知道,我回办公室那边洗了三个澡,都觉得自己没洗干净。”魏瓒气呼呼地跟孟冬青诉委屈。
以前他跟顾南方勾肩搭背都习以为常了,一起挤大通铺的日子也过过,一起去澡堂更是家常便饭。
拉手也都不算什么。
但你一旦刻意而为之,给它赋予了某些含义,就格外别扭。
魏瓒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不仅觉得自己不干净,还觉得顾南方成了脏东西。
“就牵个手而已,多大点。”孟冬青忽略魏瓒的委屈,有些纠结地问,“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好,我当时真没想过顾南方爸妈的心情。”
顾母当时电话打过来,孟冬青在旁边听着,都感觉顾母天塌了。
魏瓒沉默两秒,“特殊情况特殊办法嘛,要不这么干,顾南方父母不可能同意他结婚的事。”
这是事实。
再通情达理的父母,在自己子女的终身大事上,都会变得斤斤计较。
顾南方按寻常路数一味地争取,最后的结果魏瓒都想得到,顾父顾母疯狂施压,给他安排相亲,对闻骄甩脸色,语言贬低……
最后两人不光成不了,顾南方只怕跟父母也会形同陌路。
“没事,我让顾南方以后好好孝顺他爸妈,不孝顺我抽他。”魏瓒知道孟冬青这是内疚了。
顾南方这人吧,可能跟他父母现在身体健康也有关系,现在是真没什么孝顺的心。
如果顾母不打电话给他,他想不起来给家里打电话。
逢年过节也不回家,连电话关心都没有,就每年过年汇点钱回去,或者他搞到什么大件,顾南方替爹妈要一份。
陪伴反正是一点没有,有时候连过年都不想回去。
现在已经这样了,再纠结也没什么用。
孟冬青很快想开,顺便把刘小军的事也跟魏瓒说了,“本来想给你送个司机的,结果人先进去了,好在只有两年。”
“没事,我这里给他留位置。”魏瓒听爷爷讲起过刘小军的事,知道爷爷可怜这个孩子的身世,心疼老大爷。
但魏瓒这会不想听外人的事,“等你再来,我再牵你的手,你不准甩开了。”
每回他想牵手,孟冬青都只给他牵一会,牵久了她就嫌烦。
不是嫌他的手太热,就是嫌他人太热挨太近。
孟冬青,“是顾南方要拉你的,你牵回去就平了。”
魏瓒语气幽幽,“是你出的主意。”
孟冬青,“我没让他找你。”
魏瓒,“那我不管。”
孟冬青,“……”
得到孟冬青的承诺,魏瓒心情非常好,忙活完手头的工作,正准备出门,顾南方沉着脸,一屁股坐到办公室的沙发上。
“不是陪叔叔去检查身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魏瓒从冰箱里扣瓶饮料丢给顾南方。
顾南方灌了一大口,“我爸屁事没有,他骗我去看精神科!还抽了我五管血!五管!”
魏瓒愣了一下,等把事情串起来,直接笑喷。
“谁叫你要骗他的,活该!”魏瓒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提前做好了伪装,穿得厚又戴了头盔。
虽然初衷是不想让顾父认出他来。
顾南方要气死了,他再三跟他爸说他没病,但没用,硬是被压着抽了血问了诊,还给他开了药。
那医院的医生估计是为了创收,竟然还想给他开住院。
那可是精神病院,顾南方疯了才住,就这回来的路上,他爸还一直劝他去住住呢。
他爸是真想把他送到电击床上去电两轮!
“我爸这思想就不对,男的跟女的在一起是正常,男的和男的就不行?冬青都说了,男的和女主多数只是为了生儿育女,男的和男的才是真爱!”顾南方气道。
话音刚落,外面咚地一声。
两人出门一看,是顾父和顾大伯,顾父一脚踩空,摔在了楼梯上。
顾南方,“……”
完了,这回是真洗不脱了。
“爸,我不是,不是,我就是随口一说,爸,你摔着哪里没有?”顾南方赶紧去扶。
顾父直接挥开他,自己站起来,“没事没事,就是踩空了,你和魏瓒还有事是吧,那我和你大伯上明去转转去,我们自己转转。”
说着话,顾父往上走了两步,意识到自己其实是要下楼,顾父赶紧掉头,尴尬地冲着魏瓒解释,“走,走错了。”
顾大伯也一脸空白,茫然地跟着顾父走。
看着两中年老同志快走出同手同脚了,顾南方拍了下额头,“我这可真是比窦娥还冤。”
魏瓒拍拍他的肩膀,“其实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