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轩却也是一愣,旋即笑了笑:“没什么。”
他尝了一口红烧肉,顿觉味道不错。
连吃了几口后,冲着保洁阿姨竖起大拇指!
“味道真不错!”
“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家常菜了。”
“这钱必须给你,而且还要给你奖金!”
但那保洁阿姨却再度摇头,略带笑意的冲着张轩道:“小伙子,你该不会是觉得阿姨干活辛苦,才刻意要给阿姨的吧?”
“千万不要这样。”
“阿姨也是退休在家清闲,才出来找点事情做的。”
“阿姨有退休金,生活够用了!”
张轩微微惊讶,原来还是有退休金的人。
“那,一块吃吧。”
他客气了一声。
阿姨:“好。”
见那阿姨坐下,他随口道:“我叫张轩。”
“阿姨,怎称呼?”
阿姨:“那我叫你小张吧,你看起来和我家小孙女差不多大。”
“我姓宋,叫我宋阿姨就行了。”
张轩点点头:“哦,她也十九吗?”
宋阿姨却露出惊讶之色:“她今年二十四咯,在拍卖行工作.”
“咦,小张今年才十九嘛?”
张轩尴尬的点点头:“看来我还是有点显老。”
宋阿姨闻言却急忙摇头。
张轩笑道:“开个玩笑,宋阿姨原来在哪里上班?”
宋阿姨:“我原来是在市博物馆做讲解员。”
张轩抬了抬眼皮:“那巧了,我们算半个同行了。”
宋阿姨:“小张真会说笑。”
“小张要是在博物馆上班的话,我不可能不认识你。”
张轩放下水杯:“那倒不是。”
“只是我也是做鉴定古董的,所以只能算半个同行!”
宋阿姨闻言却是缓缓抬起头,惊讶的打量着张轩:“小张又在和阿姨开玩笑吗?”
“你才十九岁呀,大学还没毕业的吧?”
“阿姨见过的古董鉴定专家最年轻的也得有四十多了呢。”
“就拿我女儿工作拍卖行来家说,她们那的鉴定师可都是要求有二十年以上工作经验才可以胜任的。”
张轩放下碗筷,打个嗝:“我是自学成才。”
宋阿姨闻言却是再度打量张轩一番,片刻后,忽然拔掉发髻上的雕花银钗,笑道:“这枚钗子是我母亲传给我的。”
“我虽然在博物馆工作了一辈子,专家也见过不少。”
“但没人认识这银钗。”
她看向略带深意张轩:“小张,既然这么自信,那帮阿姨看看呗?”
说话间,光洁的手指轻轻晃动了一下手中银钗,当见张轩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后,眼神顿时凝实了几分。
张轩眨眨眼,伸手接过那银钗,只见那镂空的雕花下有四个银环互相套在一起形成的小圆球。
随着银钗晃动,那四个银环便会各自转动,如风铃一样的声音便会从中传来。
余光中,他并没有看到这位宋阿姨的表情有什么变化。
显然,这个宋阿姨并没有说谎,她当真是听不懂银钗里的声音。
看来是九头蛇柏之心,对自己的五感也产生了影响,让他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东西。
不过随着银钗转动,他发现这四条银环在转动的时候,并不是一直在响。
只有转动到特定的位置才会发出声音。
显然!
这三根银环虽然简单,但却制造工艺却相当精细复杂!
并且从银钗的颜色以及包浆的细微处来看,这枚银钗的年代很可能有一千年!
当然这并不是最让他惊讶的。
最让他的惊讶的是,这银钗雕花的造型却是最简单不过的兰花!
粗糙的外表,巧夺天工的内在工艺!
这绝不是贵族用品!
更像是民间高人之物!
根据他的经验,这样的东西可能不会很值钱,但一定有故事!
对面这个自称宋阿姨的女人能够拥有这么一件有故事的东西,显然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他不动声色换了一个姿势,瞳底闪过一道快不可见的金光。
那四条只有小指甲盖大小的银环一瞬间竟在如被高倍显微镜放大后一样清晰!
一条条比头发丝还要纤细的刻度布满三个银环!
“果然有故事“
他忽然闭上眼睛,而后缓缓睁开眼。
“看出什么了?”
宋阿姨忽然激动的盯着张轩,眼眸中透着一股难以克制的火热。
但在看到张轩冷静的眼神后,却又像是意识到的自己失态一样,迅速放松下来:“这东西好多专家都不认得,你这么年轻,不认得也正常。”
“呵呵.”
张轩:“东西的是老的。”
宋阿姨眼底再度闪过光芒。
只见张轩将发簪递了过来:“但没什么用。”
宋阿姨:“什么?”
张轩掰开一半馒头:“换不了几个馒头。”
“留着传家不错。”
宋阿姨看到几口炫了一个馒头的张轩,惊讶的表情缓缓收敛起来,她将头发撩起,耳垂上露出三个凹陷的耳钉孔。
插上发簪后,她微微叹口气:“你说的不错,我正打算百年之后,传给我外孙女。”
正大口炫着馒头的张轩却忽然抬头看向她:“等等.”
“不是应该传给孙子吗?”
“怎么传给外孙女?”
宋阿姨闻言却轻笑了一声,眉宇间甚至还多了几分莫名的骄傲感:“我母亲传给我,我自然要传给我女儿。”
“但我那不争气的女儿和我断绝关系了,自然是要传给我外孙女的。”
张轩:“啊?”
“还有这种传法呢”
“难不成您外孙女也跟您姓宋?”
此话一出,宋阿姨却是瞳孔猛缩,和蔼的气质中竟多了几分威严感:“没错!”
张轩忽然瞪大眼睛:“真是母系社会啊?”
宋阿姨脸色忽然大变:“你!”
张轩慌忙抬手:“您要这么说的话!”
“那这东西就值钱了!”
宋阿姨皱起眉头:“这话怎么说?”
张轩面带微笑:“因为我忽然想到,这银钗可能出某位姓宋的名家之手!”
“至于这位姓宋的名家是谁”
“我不认识。”
“但”
“或许您认识!”
“懂的是挺多!”
“但没什么用!”
一头发丝灰白相间,带着无框眼镜,身穿旗袍的女人端庄的坐在太师椅上。
身后三扇黄花梨屏风透着一股贵气傍身的威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