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晌午,烈日高悬,明晃晃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洒在官道上,照得路面亮堂堂的,泛起白花花的反光。
官道旁有处简陋的茶摊,几张粗木桌凳随意地散落摆放着,茶摊上已经坐了好些赶路歇脚的人。江思年骑着一匹矫健的马,苏逸尘则骑着一头棕色的骡子,二人奔波许久,都有些疲惫,便在这茶摊前停了下来。
一个翻身下了马,一个跨下骡子,随手将缰绳系在一旁的木桩上,迈步走向茶摊。
苏逸尘一屁股坐下,端起桌上的粗瓷碗,仰头便灌下一大口茶水,而后一抹嘴,眼中瞬间泛起兴奋的光芒,眉飞色舞地说道:“那是自然。据说这本武功秘籍名为《九阳神功》,乃是当年的雾化真人所创。练成此功者,内力雄浑无比,天下无敌,举手投足间皆可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
说着,他站起身来,双手比划着,模仿着运功发招的样子,仿佛自己已然身负绝世神功,引得周围几人侧目。
江思年神色镇定,轻轻抿了一口茶,待口中再无干涩时,才不紧不慢地问道:“竟有如此厉害的武功?这等神功,藏剑山庄怎会舍得拿出来当大比的奖品?”
他心里其实门儿清这《九阳神功》的事儿,毕竟他知道剧情走向,但在苏逸尘面前,还是得装出一副刚听闻的模样。
苏逸尘重新坐下,身子前倾,脸上带着几分神秘,压低声音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藏剑山庄这次为了自家的少主范九州,可真是下了血本。他们笃定范九州能夺得第一,这《九阳神功》,不过是从左口袋进右口袋罢了,既能显摆自家后辈的实力,又能在江湖上打响名气,算盘打得那叫一个精。”
江思年微微皱眉,手指轻轻拨弄着茶碗,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暗自思量,缓缓说道:“如此一来,这大比岂不是毫无悬念?范九州当真有这般实力?”
苏逸尘一听,猛地一拍桌子,“啪”的一声脆响,引得周围人纷纷转头看向他们这桌。
苏逸尘却浑然不觉,提高音量道:“那是自然!范九州可是藏剑山庄这一辈中天赋最高的,一手藏剑剑法使得出神入化,再加上藏剑山庄这些年对他的悉心栽培,此次大比榜首,非他莫属。”
这时,邻桌一个身着灰衣,身形瘦削的中年汉子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透着浓浓的不屑:“年轻人,莫要把话说得太满。这江湖之大,藏龙卧虎,谁能断言这榜首之位就一定是范九州的?”
苏逸尘闻言,转头看向那汉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反问道:“哦?照你这么说,还有人能与范九州一争高下?我倒想听听,除了范九州,还有谁有这等本事?”
中年汉子不紧不慢地放下茶碗,从怀中掏出一块干粮,掰下一块放入口中,嚼了几下,缓缓咽下后,才开口:“这江湖上,天赋异禀之人多了去了。就说那金刚寺里的武僧了悟,才是真正的高手。”
苏逸尘嗤笑一声,满脸的不以为然:“了悟?不过是个佛门弟子罢了,每日青灯古佛相伴,能有多大能耐?怎么能和范九州相比,范九州可是从小就浸淫在武学之中,藏剑山庄的剑法更是独步江湖。”
中年汉子也不生气,不紧不慢地说:“年轻人,你可别小瞧了佛门武学。金刚寺的《八部金刚功》不仅是佛法经典,其中蕴含的武学道理更是深厚。了悟潜心钻研佛法与武学,一身金刚不坏神功已然练至大成,单论防御力,怕是范九州也难以攻破。”
江思年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心中对这了悟也产生了几分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位兄台,这了悟既然如此厉害,为何鲜少听闻他的事迹?”
中年汉子看了江思年一眼,眼中多了几分赞赏,说道:“公子有所不知,这了悟和尚一心向佛,慈悲为怀,极少涉足江湖纷争。他潜心修行,若非此次藏剑山庄拿出《九阳神功》这般诱人的奖品,怕是也不会出山。”
苏逸尘还是不服气,撇了撇嘴说:“就算他武功高强又如何?这是藏剑山庄举办的大比,主场优势明显,范九州对藏剑山庄的地形、环境都了如指掌,了悟一个外来的和尚,能适应得了?”
中年汉子冷笑一声:“地形环境不过是些外在因素,真正的高手,岂会被这些所左右?了悟和尚心境澄明,武学修为高深,又岂会在乎这些?他若参赛,胜负还犹未可知。”
江思年微微点头,若有所思地说:“兄台所言不无道理。这江湖中,高手如云,一场大比,本就是各路英雄豪杰展现实力的舞台,不到最后一刻,谁也无法断言胜负。”
苏逸尘却依旧坚持己见:“哼,我还是觉得范九州胜算更大。他不仅剑法高超,而且藏剑山庄为了此次大比,必定还为他准备了不少秘密武器,区区一个和尚,如何能敌?”
中年汉子皱了皱眉,语气也变得有些强硬:“你这年轻人,太过自负。武学一道,讲究的是天赋、勤奋与机缘,并非只靠家族势力。了悟和尚天赋异禀,又勤奋修行,机缘巧合之下领悟了金刚不坏神功的精髓,他的实力不容小觑。”
苏逸尘还要反驳,江思年连忙伸手拦住他,笑着对中年汉子说:“兄台莫要见怪,我这兄弟性子直,说话有些冲。不过,我们都很感谢兄台为我们分享这些江湖轶事,让我们大开眼界。”
中年汉子脸色缓和了一些,摆了摆手说:“无妨,年轻人血气方刚,也是正常。只是这江湖复杂,切不可小觑任何一个对手。”
江思年点了点头,又问道:“兄台,除了这了悟和尚,还有其他人可能对范九州的榜首之位构成威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