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母亲,恶心。”王鹤冷冷瞥向林晓,“你家有没窗户的房间吗?”
林晓一愣:“有……奶奶的卧室。”
“果然。”王鹤点头,“陈亦星家也有。我早就觉得奇怪,哪有房子连个窗户都不开的?那是用来软禁怀孕女人的,对吧?”
他瞪向顾丘海,眼神像刀子。顾丘海缩了缩身子,没吭声。
“软禁?”林晓声音发颤。
“没错。”王鹤冷笑,“祭祀后,怀孕的女人就被关在那屋子里,怕她们带着孩子跑了。产前不至于一直锁着,但趁这段时间,家里人会轮番洗脑,把她们孤立起来。孕妇本来就脆弱,再这么一搞,谁还有力气反抗?最后只能认命,留在这村子。简直是精神虐待。”
林晓脑中轰的一声。她想起妈妈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这村子没出路!你只能在这儿活下去!除了家人没人会帮你!我也是一样……”原来,那是她被洗脑后的绝望。
她攥紧拳头,眼眶发热。妈妈还有那些女人,究竟承受了多少?
“你们这些当家做主的,不过是死守着自己的威风。”王鹤冷哼,“树神力量弱了,你们还想靠绣球花的毒药给它续命。把女人献给恶灵,真是下贱到家了。”
“不是!”顾丘海突然反驳,“不是我父亲做的药。是……林晓,你……你奶奶。”
“什么?”林晓僵住。
“你奶奶以前是走街串巷的药贩子,懂药理。后来到了这个村子被你爷爷看中,嫁给了他。你奶奶那手艺被我父亲看中,让她用绣球花煎药。”顾丘海的声音低得像耳语。
林晓脑中一片混乱。奶奶?那个慈祥的老人,竟也参与了这罪恶?她想起奶奶熬药的模样,院子里修剪整齐的绣球花,确实,奶奶很擅长用草药,村里的人都把她当大夫看待。
她也经常依赖奶奶做鱼腥草茶和南天竹草药。还有昨天女人们围着奶奶的笔记商量的场景——原来不是菜谱,是迷药配方。
“这次你奶奶倒下了,我们还担心怎么办。”顾丘海继续说,“幸好她留了笔记,我太太她们照着做了,今天在大队部应该弄好了。”
林晓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今天早上她离开家的时候,花园里的绣球花已经被修剪过了,肯定是准备用作迷药用到。
王鹤猛地喝道:“清醒点!别管这白痴胡说什么,都不要动摇。无论你的家人怎么样,你就是你。你的站在真理这一边的。”
“我知道……”林晓咬牙挤出这句话。
她想反驳,想说奶奶不是那样的人。六年前那夜,奶奶对着佛像痛哭流涕,不是祈祷,而是忏悔。她让自己逃走,正是因为,她也曾被这村子的恶意吞噬,在心底藏着深深的愧疚。
“够了。”王鹤转向顾丘海,柴刀一挥,“这些我明白了。现在说,六年前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晓看向陈亦星。他面无表情,眼神却冷得像冰。
“陈亦星,轮到你了。”王鹤低声道,“无论别人说什么,都不要动摇。”
陈亦星点点头,俯视顾丘海:“请问,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想对我们家人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