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林晓从顾家大宅入口的格子窗探出头,又赶紧缩回来。
“就一个?”
“嗯!”林晓点头。
王鹤点点头,默默操作手里的白色手机。
“嘀——嘀嘀嘀……”刺耳的闹铃声在仓库里回荡。
林晓小心翼翼地从窗缝往外看。刚进门的人听到声音,脸色一沉,停下脚步。闹铃没停,他皱着眉朝仓库走来。
林晓朝王鹤使了个眼色。他从梯子上下来,悄无声息地走到门边,抄起一把锄头,贴墙站好。
林晓希望不要真用上这东西。“吱——”门开了。
来人一进门,看到柱子上没了王鹤,惊得“啊”了一声,慌忙踏进来。就在这一瞬,王鹤从另一侧猛地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来人连惨叫都发不出,捂着肚子弯下腰。王鹤趁势抓住他后颈,狠狠一拽摔在地上,手脚麻利地用稻绳绑住他双手。
林晓举着锄头戒备,王鹤示意她放下。赶紧关上门,确保外面看不出异样。
“喂。”王鹤低喝一声。
地上的人疼得直哼哼,蜷成一团喘着粗气。
“啧……”王鹤不耐烦地咂舌,又揪着他后颈,像拖麻袋一样把他拽到柱子前,“砰”地砸下去。
那人闷哼一声,像破布娃娃瘫在地上。
林晓心里一紧,可随即咬紧嘴唇——不能心软。
“唔……咳……你、你是——”那人终于挤出声音。
“闭嘴。”王鹤冷冷打断,举起大砍刀抵在他鼻尖,“不想死就别嚷嚷,顾家当家人。”
顾丘海咽了口唾沫,似乎接受了目前的处境。他瞥了眼旁边的林晓,惊道:“为、为什么林晓会……”
“告诉我!”林晓抢着问,“我妈跟你说了什么?顾昊现在在哪里?”
顾丘海愣了愣,被王鹤用刀背拍了拍脸,忙说:“你妈妈就说你那天晚上就晕倒了,然后会和你再好好解释一下。顾昊之后抱着你跟她一起回去了,我只知道这些!”
“她没说我跑了?大家没到处找我?”林晓追问。
顾丘海连连点头。
林晓松了口气。看来还没闹到满村找她的地步。她不知这是母亲的冷静还是顾昊的压制,但至少现在还算安全。
“还有人会来吗?六点不是有个什么‘游行’的破活动?对吧?”王鹤冷声问。
“不、不来!刚在树神庙准备完都回去了,这里没人会来!”顾丘海慌忙回答。
“真的?”
“顾昊妈妈被我叫去三泉小卖部帮忙,顾云海说有事去了村尾。这时候没人会回来!”
顾云海去了村尾?林晓皱眉,可没等她细想,王鹤冷笑了一声:“哼,那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
他又举起镰刀,朝仓库右边喊道:“喂,出来吧。”
陈亦星从一堆农具后缓缓走出来,接住王鹤扔来的手机,小心保持距离,走到他们身边。三人围住顾丘海。
林晓深吸一口气,平复狂跳的心脏。没想到王鹤的计划这么顺利,用陈亦星手机的闹铃把顾丘海引来,还是她希望的最佳目标。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顾丘海颤抖着,眼神惊恐。
“哼,这话该我问你。”王鹤冷笑,“你们把我绑起来拷问,想干嘛?最后还不是要杀人灭口?就因为我可能知道了六年前的事?尸体打算怎么处理?像六年前那样扔进那个脏兮兮的焚化炉?”
顾丘海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知道……”
“没见过这小子?”王鹤拿下巴指了指陈亦星,“我刚来的时候不是给你们看过他照片?”
“不、不认识!他是谁,完全没印象——”
“别装了。你不会真不记得了吧……你们全村怎么都这样只把不利的记忆抹除了?”王鹤啐了一口。
陈亦星站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盯着顾丘海。
半晌,顾丘海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吸了口气:“难、难道是那时候的——”
“陈亦星,你别说话。”王鹤打断,“你现在的任务是压制局面,明白吗?”
陈亦星点点头。
“哼,总算想起来了?”王鹤冷笑,“他是六年前你们全村杀的那家人的唯一幸存者。”
顾丘海猛地一颤,“哇”地吐了出来,脏兮兮的衣服更不堪入目。
王鹤厌恶地瞥了他一眼,拿刀尖强行抬起他的脸:“别装了,吐的不是胃里的东西。”
“唔……你、你要——”
“你赶紧全招了。”王鹤声音低沉,“你们在树神庙拜的白脸恶灵是什么,树神是什么?每年的仪式又是干嘛的?六年前他们一家人为什么得死?全给我吐出来!”
林晓站在仓库的角落,昏暗的光线下,顾丘海的声音颤抖着,像被逼到绝境的老鼠。
她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王鹤的镰刀还抵在顾丘海鼻尖,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紧张感,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崩裂。
“说吧。”王鹤低吼,刀尖微微一晃,“别让我问第二遍。”
顾丘海咽了口唾沫,眼珠子乱转,像在找逃跑的借口。可被绑得死死的他,显然没那机会。挣扎一会儿,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像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好久好久以前,远得不能再远的地方,有个小村子。”
林晓皱了皱眉。这算什么开场白?可王鹤没打断,刀尖稳稳地悬在顾丘海面前,催他继续。
“这一带由于水源充足,泉水丰富,盛产水稻,但村里人却受到压迫,他们被迫居住在远离水源、没有水流的贫瘠土地上,过着艰苦的生活,甚至无法种植水稻,更不用说其他农活了。连饭都吃不饱,日子苦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