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大学校,一切如往常。
这是对于其他人来说。
张轩一直在等陈逸飞回来,每天回到寝室,总觉得身边空荡荡。
唐川看他无精打采,“怎么他不在,你像是失了魂一样?他在或不在,差别这么大吗?”
“没有,我只是……有点担心他。”
这三天,陈逸飞没发来任何一句话,张轩就每天猜想他在做什么。
就不能像自己一样吗?
那次在沙滩,他是那么迫不及待把自己拍的照片、录的视频发给陈逸飞,向他分享路上的所见。
两个人之间至少是这样可以互相分享的关系。
可是现在张轩什么都没收到。
再等一天,如果一天后还是收不到任何的消息,无论如何他都要主动开口去问了。
天还没黑,杨政又来了,轻车熟路。
唐川和郑言也很自然地把他当做了这个寝室的一份子。
陈逸飞不在,他径直就走向了陈逸飞的座位。“他还没回来吗?”
唐川:“估计还早着呢?我看他的假条请了一个星期。”
“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吗?”
郑言:“我们两个都没有收到,群里也没有,不知道张轩……”
张轩摇摇头:“我也没有他的消息。”
看张轩闷闷不乐,想给他找点事做。“走,去篮球场打球?”
张轩:“今天就不去了,感觉没力气。”
“那打游戏吧,手指头费不了多大力气。”
张轩:“也不是很想。”
“那你现在想做点什么?”
“什么都不想做。”
唐川、郑言:……
那就只能各自安静了。
医学院例行安全检查,估计大家都回到寝室后,班委带着陈逸飞他们班辅导员就来了。
打开他们寝室的门。
辅导员:“这个寝室是混合的对吧?有我们班的,也有其他班的同学。”
唐川:“是的,三个临床,还有一个其他专业。”
张轩并不认识这个老师,出于礼貌,回头看了看他,便又转头看着电脑屏幕发呆。
辅导员:“大家都生活的还习惯吧?也没有用什么违规电器吧?”
“都挺好的,我们很听话,也没有违规电器。”
辅导员看手里的名单:“陈逸飞就是住在这个寝室的吧?”
听到这个名字,张轩一下来了精神,又回过头来。
唐川:“是的,我们一个寝室。”
自己班的辅导员,假条也是他开的,陈逸飞的动向,不必再向他解释一遍。
只是现在寝室四个人满满当当,因为杨政还没走。
辅导员看着这个情况,不就是多了个人吗?“那你们谁是来这串寝的?”
新学期开学并不久,辅导员还没有办法把大家的脸都认熟。
杨政丝毫不掩饰,站起来:“我,我是来串寝的,待会儿就走。”
辅导员不再多问,却讲出了一个令在场所有人都震惊的事。
“既然你们和陈逸飞一个寝室,我希望你们能劝劝他。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他能做的真的并不多,照顾他爸的事大有人在,他在那儿待着也是浪费时间。”
“你们就跟他讲清楚其中的利害,我们大学的课程也是很紧凑的,尤其是我们临床医学专业,知识点繁而杂,自学需要很多的精力。他请一个周的假,会落下很多课程,我也希望他能如期回来。”
在场的四个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这么长几句话中只捕捉到了很关键的四个字:照顾他爸。
不是说去旅游吗?这个情况听起来并不像是。
好不容易以此理由安心了三天的张轩坐不住了,“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为什么事请假?”
四双眼睛都盯着自己,都在等一个答案。
“你们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请假吗?他没和你们任何一个人说?”
沉默,大家都沉默了。
“说是他爸上班摔了,在医院,他那天急匆匆地就来办公室找我要假条。我给他讲事实讲道理,说他没必要去,他根本听不进去,所以请了一个周的假就走了。”
虽然总觉得是他家里出了什么事,但没想到是这样的,唐川心中一紧。
为什么自己说的这么准?
张轩还不相信,“老师,您说的这个事是真的吗?他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请假的?”
“当然,他那天的情绪很不平静,对于这件事也没给出其他的选择。我本意是不想同意的,正如我所说,家里是有其他人在的,他没必要跑这一趟。”
张轩只觉得自己好蠢,怎么就看不出来呢?他那天是那么不一样。
没有笑容,不愿说话,行事匆匆,毫不迟疑。
那么坚定的离开。
明明他是那么遵守规则的一个人,又怎么会轻易的因为旅游的事情而请假?
太蠢了,自己为什么要相信旅游这个借口!
哪怕这个事情是爷爷奶奶说的。
现在想来,这不过是家人哄骗他们,让他们不要过于悲伤、情绪激动的借口而已。
那天的自己,傻傻地在门口拦住了陈逸飞。
现在想起来真想给自己两巴掌,这都做的是什么事!
甚至冲动到想要给他发信息祝他一路顺风,玩得开心。
幸好当时忍住了,不然真就是在陈逸飞的心上划刀子。
那天……就应该和他一起去。
一路上还可以和他说说话,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至少自己在身边。
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如果今天辅导员不来查寝,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大家,那么明天过后,他还会以非常欢快的语气发信息给陈逸飞……
无法想象那个时候陈逸飞看到这些消息,心里会有多难过。
辅导员看大家沉默半天,也不想再待了,“那你们记得多劝劝他,让他好早些回来上课。”
这一句话刺激到了张轩,因为这话听起来是那么不近人情,“老师,我觉得你这话说的不对。”
辅导员本来都走到门口了,脚步一下顿住,面露疑惑。
回过头,倒要听听张轩会说什么。
“我觉得这个事情陈逸飞做的没错啊,受伤的不是别人,是生他养他的父亲,那是他的亲人。任何一个有正常情感的人,不都应该是这样吗?”
“难道面对这样的事,不管不顾,冷漠地对待是对的吗?学习虽然很重要,但是比学习更重要的事情也有啊。”
“我认为……”看他滔滔不绝,杨政都感觉有些害怕,上去拽了拽他的手腕,让他先别说了。
老师也一脸不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