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这个阵法破了，我妈妈是不是就不用变成厉鬼了？”
段青衍眼巴巴地看着秦貅。
秦貅沉默不语。
段青衍的心也在秦貅的沉默中一点点下沉。
“什么意思？还是会变吗？”
秦貅叹了口气，“你妈妈虽然是无辜的，但是在她被镇压，没有意识的这段时间，她也被动地见了血。”
段青衍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
别的不说，段赤珩那只手他是亲眼看着被吞噬的。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那我妈妈还能投胎吗？”
秦貅摸了摸段青衍的头发，“别人可能没有办法，可你是帝休树啊。”
“我？”段青衍惊讶地抬头。
秦貅目光深邃地看着段青衍，“快点长大吧。”
段青衍歪头，不理解。
“救我妈妈跟我长大有关系吗？”
“帝休树跟其他几大神树相比，并不突出，那你知道为何颛顼还是要把帝休树砍了吗？”
段青衍摇摇头，“传说帝休树也能连通天地？”
秦貅：“不是。”
段青衍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秦貅：“因为帝休树的果子。”
段青衍愣住，“果子？”
段青衍回忆着《山海经》里面关于帝休树果子的记载，好像是说帝休树的果子吃了可以平复心情，让人不容易发怒。
这有什么特殊的吗？
这不就跟镇定剂差不多吗？
秦貅看出他的疑惑，解释道：“就像人类的史书一样，是由胜利者书写。至于书写偶的内容，自然是胜利者希望你们看到的。”
段青衍明白了。
“也就是说，帝休树的果实其实没有那么没用，还有更大的作用？”
也是，他就觉得奇怪，帝休树好歹也是神树，但是看记载好像很没用的样子。
这也能叫神树吗？
秦貅点头道：“帝休树有五条枝干，成年后，其中一条枝干每年会结出一种果实。这个果实就是你刚才说的，吃了后会让人平复心绪。”
段青衍一听，就明白了秦貅的意思。
“那是不是另外四根枝干也会结出果实，但是有别的用处？”
“聪明。”
秦貅点头，继续说道：“另外四根枝干，同样会结出果实，效果不同。
还有一种果子属性是净化，可净化污秽。此果一甲子一颗。
一种可以使人开悟，也就是让人头脑清明，提高人的记忆力和专注力。此果十年一颗。
一种可以治愈疾病，服用后不管多重的病都能治愈。此果百年结一颗。
最后一种，千年一颗，可使人长生。”
“嘶~”段青衍倒吸了一口冷气，“长生？！”
卧槽！
这世界上还真有可以让人长生的东西？
“不是，等等！你这个长生他是正经长生吗？就是那种无任何副作用的长生。”
段青衍看过小说，里面很多获得长生的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反正所有获得长生的人，基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最终都会后悔。
秦貅回答道：“我不知道你认为的副作用是指什么？但你的长生果是无限延长一个人的寿命，并且无病无灾。”
段青衍好奇问道：“那如果被人杀了呢？”
秦貅：“死不了，血流干了都死不了。”
“卧槽！”段青衍是真的被吓到了。
这都死不了？
这也太逆天了吧？
“怪不得颛顼要砍了我。”段青衍精神恍惚地说道。
一千年一颗也很恐怖啊。
每隔一千年出现一个不死者。
一千年很长吗？
对于不死者来说，也不算长了啊。
很快，段青衍又想到另一个问题。
“那他们难道就真的永远不死了？”
段青衍摇头，“不是，有一个办法可以杀死他们。”
“什么办法？”
秦貅盯着段青衍，吐出一个让段青衍头皮发麻的答案。
“帝休树死。”
段青衍：“？！！”
好了，这下颛顼砍帝休更加合理了！
有野心的人都想长生，因为人类这短短的一生，根本无法满足他们的野心。
可是当权者同样害怕，这长生除了自己之外，自己的死对头也拥有！
帝休果虽然可以赋予人长生，可同样也给了所有长生者限制。
无法被杀死。
就意味着有无休止的争斗。
而更致命的一点在于，想要杀死不死者，等同于自杀。
因为杀死不死者的方法只有一种，那就是砍了帝休树。
可砍了帝休树，就等于杀死所有不死者。
不死者如果藏起来，确实不好找。
可帝休树就扎根在那里，知道地址总能找到。
一旦吃下帝休果，那基本就等于是把自己的命挂在了帝休树上，成为所有人的靶子。
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吃。
但是长生的诱惑在前，又有多少人能抗拒这样的诱惑呢？
不管颛顼的目的是什么，帝休树都必须被砍。
……
段青衍表情麻木地坐在秦貅的办公椅上，抹了把自己的脸。
他还不如是棵野草。
段青衍有一种预感，等到他真的长大的那一天，他迟早还是会成为靶子。
有人想要得到他，有人想要毁掉他。
之前得知自己是神树的庆幸，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有一种头顶上悬着一把刀，随时会砍下来的感觉。
秦貅看出段青衍的担忧和焦虑，安慰道：“不用担心，你又不是只有自己一个。”
“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有帮手？
天道？
天道现在是喜欢他，会护着他。
那是因为他现在对天道有用，所以天道当然得护着他。
可是万一有一天他的存在威胁到了天道的运转呢？
天道会毫不犹豫地抹杀他。
“你怕什么？等你长大还不知道要多久？长大后距离你结果，又不知道要多久。
那么长的时间，我们有的是时间想对策。”
秦貅的话让段青衍冷静下来，心中的焦虑和危机感也淡了一些。
“你说的有道理。”
秦貅看着段青衍，眼神温柔下来。
“况且，我还在呢。我总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出事。”
段青衍张了张嘴，突然感觉气氛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