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姿月紧张道:“仙尊,我这就去拿东西帮您包扎。”
南映徊的体温很冰,骤然被温暖的体温碰触,他心中思绪涣散。
他感到炽热,他好像在大火里,任何的温度都让他感到厌恶。
南映徊猛地推开温姿月。
温姿月诧异道:“仙尊,是我弄疼您了吗?”
南映徊摇头,“无事。”
南映徊离开了,温姿月品尝着饭菜,这次倒是可以入口。
她心中的动力更足,看来她要更加努力的监督。
南映徊沉入冰潭中,他用锋利的冰刃割破自己的皮肉,把温姿月碰触到的地方一点点剜除。
冰潭染上血色,南映徊的发色变得愈发银白。
温姿月作为眼里没活的大小姐,她吃完饭后直接离开,饭菜和碗筷都被放在石桌上。
喃喃浑身发冷,它蜷缩在纸盒里,几近透明的身体看着很是可怜。
等听到脚步声,它带着哭腔说着自己的难受,“姿姿,我好冷呀。”
温姿月小心的把喃喃放在掌心里,她感觉自己在握着冰块。
往常的喃喃都像一块小火石。
温姿月紧张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可她从没照顾人的经验,她甚至不知道该用哪些药草,温姿月仓促说道:“不然,不然我去找仙尊帮帮我们。”
她从来没和人提起过喃喃的存在,到时候还要绞尽脑汁编造它的出处。
喃喃只是可怜兮兮的说道:“不要,我是精怪,这群修士都不喜欢我。”
“姿姿,我可以睡在你旁边吗。”
它哀求道:“把纸盒子放在你枕头边好不好?”
它感觉自己快死了,但它真的好舍不得姿姿。
她是它见到的第一个人。
温姿月真的感觉割裂。
南映徊本体在逃避他的碰触,但他的灵识却在亲近她。
喃喃听着温姿月的呼吸,它痛的睡不着觉。
它真的很想看见温姿月,在幻境里时,它看到的只是虚幻的身影。
温姿月当时用力把骨头插进它身体里,喃喃第一次对一个人感到好奇,它在井口堵住了其他怪物。
等到第二天,温姿月感觉喃喃的身体凝实了些。
她照旧去泡汤池。
南映徊已经早早备好,他并没昨日的自如,白衣和银白色长发上都沾染着药液。
温姿月看着南映徊依旧苍白的脸色,她骤然感觉南映徊变虚弱了。
昨日的汤池暖意融融,今日却结了一层薄冰。
温姿月迟疑开口,“仙尊,这里好冷。”
南映徊施出术法,他双目上的白缎渗出隐隐的血色,但只一瞬间便消逝。
温姿月疑心自己看错了。
南映徊在离开时脚步都在踉跄。
在温姿月泡药浴的时间,南映徊去了她的房间。
喃喃还在虚弱的沉睡,南映徊将它召在掌心,转瞬喃喃的身体再次变得透明。
喃喃焦急问道:“主人,你是不是又变虚弱啦?”
“我没关系的,主人可以再从我身上拿走一部分能量。”
南映徊没回答,他把喃喃丢回床上。
温姿月在踏出药池的那一刻,她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从空气中汲取灵力,天地之气在她心中荡开。
南映徊手中拿着斧头在劈柴。
温姿月疑惑道:“仙尊之前不都是用灵力取热吗?”
南映徊静默不语。
但温姿月在用饭后又开始作妖,“每日吃这些好单调,我要吃点心零嘴。”
温姿月试探道:“我可以让灵鹤帮我捎来一些吗?”
饭南映徊勉强能做出,点心之类的糕点他一窍不通。
南映徊直白拒绝。
“不可以。”
这还是南映徊第一次拒绝她的请求。
他似乎对温姿月接触外界很抗拒。
但温姿月怎么会善罢甘休,她委屈道,“可我感觉身体好了很多,我不奢求修仙问道,长命百岁我已经很满足了。”
“所以,我想离开了。”
南映徊深呼吸,他费了这么大努力,不是为了帮温姿月温养身体。
他道:“做事不可半途而废。”
“若是现在停止,之前所用的天材地宝都会变作无用耗材。”
温姿月话音沾上哭腔,“我也不想让仙尊失望,只是这里的生活太枯燥,我感觉好难受。”
“没有说话的人便罢了,每日的饭食还很一般。”
她毫无自知之明的牵住南映徊腕骨,南映徊的掌心贴在她脸颊上,温姿月委屈说道:“我都瘦了。”
南映徊在接触她温热肌肤的那一刻心中盈满暴戾,他想将她撕碎,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的掌心用力抵在温姿月脸颊上,他的骨头硌得温姿月生疼。
她问道:“仙尊,你生气了吗?”
南映徊倏地松开手,“我会让人送来。”
接下来的几日温姿月再没看见过南映徊。
每日的饭食也变得精致。
温姿月每日泡完药浴都感觉自己周身更加纯净,她能看见风的形体,也能捕捉光线中的荧亮。
她试着挥手,树上的花瓣在一瞬间散开。
一个人影也从树上坠下。
司云漆灰头土脸的从地上撑起身子,他倒没怀疑是温姿月做的,只以为自己踩空了。
温姿月错愕问道:“你躲在树上做什么?”
司云漆翻了个白眼,“谁躲在树上,小爷我可比你先来,我昨晚就在这里睡觉。”
鉴于他是温姿月多半个月见到的第一个面孔,她没和往常一样针锋相对。
司云漆还有点不习惯,“你怎么不怼我?”
温姿月:“……”
温姿月:“……你是不是故意找茬?”
司云漆打断温姿月的蓄力,“不是洗筋伐髓了吗,怎么没一点变化,难不成你注定是个凡人?”
温姿月念着她在玉简上看到的术法,“风律如令,起!”
漫天腾起尘雾,散落的枝叶聚拢,直直朝司云漆砸去。
司云漆没想到她的施法还真有作用,猝不及防被砸了一身狼狈。
温姿月得意洋洋,“瞧见没,我就是天才。”
司云漆这下是真的震惊。
他和司兰青都是到了筑基期才能念咒,为什么温姿月连炼气都没到,却能动用天地灵气。
司云漆惊恐的抓着温姿月的肩膀,“你到底是谁,快把温姿月那个废物病秧子还回来!!”
温姿月:……
他就非要说这些让她不开心的话。
他的目的达到了。
温姿月拿起手边的玉简,狠狠打在司云漆脑门上,“你才废物病秧子。”
司云漆捂着额头,他抱怨道:“谁让你刚才那么不正常,我还以为你被夺舍了,你早这样我不就不怀疑你了吗。”
温姿月懒得理他。
她拿起桌上的物品,想要回自己房间。
司云漆连忙拦住她,“你就不想知道我师兄现在怎么样吗?”
温姿月顿住,她用眼神示意司云漆往下说。
司云漆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跟倒豆子一样往外说,“师兄夺了魁首,但也被人用阴邪手段暗害,险些被毁了丹田。”
温姿月听到司兰青夺魁本来还在开心,但听到被人害她立刻生气道:“哪个门派做的,我要找人去报复他。 ”
司云漆没想到她最先关注的不是司兰青夺魁。
他扬起笑容,“掌门师伯已经严惩了那个弟子,连带着那个门派也被百年禁止参与比试。”
温姿月不满道:“这怎么够。”
司云漆煞有介事,故作夸张道:“反正温姑娘现在这么厉害,不如十年为期,等你结丹亲自上门寻仇。”
他的话说的好听,温姿月听得顺心,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南映徊恍然,原来已经过了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