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温姿月，她问的不是如何被丧尸咬，而是在思明碰到丧尸前发生了什么。
“陈远叫住了他。”
叫住了他，他停在原地，所以死了。
佟易脸色惨白，“我，我没想到。”
温姿月从佟易口袋里取出怀表。
她道：“现在下午三点。”
他们要在四点前走出研究所。
温姿月看着她，“我们到研究所时，应该快到十二点。”
温姿月把怀表调到下午六点。
“我们很可能回不去了，准确来说，一部分人回不去。”
佟易紧紧攥住怀表。
她张口，想说对不起。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说了错误的时间，这真的怪她吗？
温姿月觉得她在这一刻就像挑拨离间的小反派。
她在主角团中周旋，察觉到了一点端倪，专门找心态最脆弱的那个人突破。
瞧瞧佟易，她现在唇上都没了一点血色。
温姿月走得很快，佟易很快追上她。
佟易不知道该相信谁，她以为温姿月会质问她为什么错报时间，可她什么都没说。
她走在温姿月身边，心中那股不安愈加浓烈。
梁秋融正在破解生物智能锁。
这里的门锁还有电力维持，不能用蛮力破解，时不时发出电磁声。
这种提心吊胆的场景本该静谧无声。
可在走廊深处，隐隐传出脚步踢踏的声响。
声音在慢慢加重。
有异能者过去查看。
之前紧闭的门，在渐渐的打开。
在他们进来时，所有的门都是关着的，都需要他们亲自去打开。
他们进来的那道门在进来后为了防止被里外的丧尸一起围堵便先关上了，但哪怕只是虚掩，现在却怎么都打不开。
梁秋融在那道门耗了时间。
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这扇门。
但这扇门被打开的同时，实验室里其他的丧尸都出来了。
这简直像是瓮中捉鳖。
从外面进来简单，但根本出不去。
这扇门终于被打开，丧尸已经到了他们身后。
他们一行人飞快向外跑去。
温姿月回眸，她看到一个异能者向着身后的丧尸群撞去，张大的眼瞳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是被推出去的。
这张脸很陌生。
是他们为了这次任务招募来的。
她看到陈远平静的眼眸。
丧尸一拥而上。
走廊狭窄，他们总算有了片刻喘息的时间。
这里距离出口还有一扇门。
这扇门显然是为了隔绝外界，开门的方向朝着外界，但门锁却被设置在院子里。
接应他们的车子停在门口，车子上的人远远看到他们，立刻打火等着他们上车就立刻离开。
他们身后追着丧尸，敏锐度很高的丧尸。
“快点，咱们立刻走。”
在实验室外也有孤零零的几个丧尸游荡，数量不多，但他们一定会撞上去。
撞上去的结果就是车子偏移，他们的速度减慢，实验室里那些丧尸都会追上他们。
这扇门必须关住。
所有人的心中都充满沉重。
回去只能是死路一条。
况且丧尸那么多，他们要选能挡住丧尸至少二十秒的人。
梁秋融目光略过众人，他是领队，这种事情只能让他来决定。
施云柔心中全是寒意。
施听新原来都是筑土墙挡住丧尸的人。
不可以，他不能就这样被放弃。
施云柔脑海中蓦然浮现出自己看到的资料，这里有个不会被感染的怪物，只要她去就不会有人死。
她心中冷寂一片。
温姿月被一股力气推了出去。
施云柔眼泪不停地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想这么做。”
但她只能这么做。
温姿月瞳孔瞪大。
她察觉自己已经能感受到丧尸朝她袭来的风，这该是多么近的距离，她抽出腰间的匕首挥砍。
“关门！！”
她被丢进里面，而她的同伴在声嘶力竭的让她关门。
也是，他们或许没看到她被推出去，又或是看到了，但又侥幸觉得她把门关上他们就能多一条活路。
下一瞬，她感觉她被一堵墙包裹。
施云柔身边已经没人。
她脑子里还有施听新刚才说的话，“妹，这么做不对。”
温姿月平静的擦干净自己脸上的血。
施听新手臂被丧尸的指甲几近戳穿，施听新看着她，道：“你能帮我把这个丧尸的脑袋砸烂吗？”
温姿月攥紧手中匕首，从丧尸眼眶刺进去。
施听新笑容勉强，“我知道我的要求有点过分，但你能把门关上吗？”
他低垂着眼，不敢去看温姿月的神色。
他道：“你不会死。”
“在我异变前，我会用土墙把你送出去。”
“还有对不起，云柔她做的事不对。”
施听新最后被丧尸团团围住，丧尸啃咬他的血肉，他甚至连异变的时间都没有。
*
这次的任务，去了十七个人，最后只回来了五个。
施云柔精神恍惚，她看着自己的手，她想她算不算亲手将施听新推了出去。
从她见到温姿月，她心中就有莫名的胜负欲。
所以她推着施听新去帮她表露不满，这才让施听新和温姿月有了交集。
从那天之后，温姿月便想着去杀丧尸。
在施听新眼中，他的行为是一种变相的刺激，施云柔对施听新这老好人的行径嗤之以鼻。
所以施听新感到歉疚，主动接过了温姿月的日常训练。
在他看到温姿月被推出去后，他什么都说不出来，毕竟做出这种事的是他亲妹妹。
他选择用自己的命去弥补。
陈远递过一杯温水，“节哀。”
施云柔嗓子干涩，她说不出一句话，并没接过去那杯水。
她心中是恨的，为什么陈远和梁秋融没事先告诉所有人会是现在这种局面。
出去了十七个人，最后只回来五个。
逐烟死的没剩几个人。
陈远循循善诱道：“我们没拿到准确情报，是被基地误导的，基地该给我们公道。”
*
温姿月眼眸紧闭，她躺在疗养台上。
这里幽静，几乎没任何声响。
她在这里躺了三天或是四天。
在这期间只有虞修远和林绯来过，林绯看着温姿月的胳膊，感觉上面的划痕还是需要再做一次修复。
温姿月被丧尸碰到，但她没被感染。
起初林绯还因为这件事惴惴不安，她可不想看到自己的朋友被切片研究。
但虞修远的态度很随意，没对这件事感到一丝惊诧。
虞修远：“这种事很罕见，但我们要容许这种小概率的奇迹存在。”
温姿月能听到声音。
她听见林绯唉声叹气，也从她口中知道很多人都想来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