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眼的入口像张锈蚀的巨口,吞纳着双界的雷耀流。徐怀中的瞬光符刚触碰到雾墙,符纸边缘的糖霜波点便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那是灭生纹特有的、模仿极庭锻纹共鸣的锈渊雾。
“小心!”云溪的雷耀长鞭突然甩出,在雾墙上抽出极瞬锻纹,却见鞭影里倒映出胡咧咧的脸,正挤眉弄眼地比出“偷糖霜”手势。千丝的丝线及时缠住徐怀中手腕,“别信!那是锈喉妖的幻声显形。”
雾中果然浮现出数百只半透明妖物,形如锈蚀的喉结,正用胡咧咧的声音哼唱跑调的锻纹歌:“小师侄呀~糖霜甜呀~锻纹砖呀~烤焦边呀~”
“够了!”胡咧咧的披风纹锁化作糖霜手,却在接触妖物时被染成铁锈色,“老子的嗓子没这么破!老四,用你的核芯纹烤了这些破喉咙!”
陆阿陆的锻纹台从雾底升起,锻锤表面跳动着克制锈色的雷耀火星:“它们的核心在舌根处的灭生焊点。”他突然指向贝贝,“小龙,用你的龙息吹《锻纹净喉曲》——记得混着唐小糖的灵食酒。”
“吾、吾只会唱跑调版!”贝贝甩着锈色龙尾,却乖乖地深吸口气,龙息喷出的瞬间,唐小糖趁机将整壶灵食酒泼向雾墙。奇迹般地,锈喉妖的幻声出现卡顿,舌根处的焊点在酒香中冒出青烟。
“就是现在!”徐怀中的瞬光符化作手术刀般的雷耀细浪,精准切开妖物的焊点,“它们偷了胡大哥的声线,却没偷到他偷糖霜时的紧张颤音——”
胡咧咧立刻配合地结巴:“师、师娘来啦!”锈喉妖们果然集体僵住,焊点处浮现出萧战天的瞬光符残片纹路。千丝的丝线趁机穿透焊点,竟拽出串染锈的极庭心灯碎片。
“是萧战大哥的锻纹残片!”唐小糖的烤炉突然喷出强光,炉壁焦痕自动拼出萧战天被囚禁的方位,“熔炉在拿我们的声音当锁链,捆住他的锻纹心!”
归墟眼深处传来锻锤闷响,灭生熔炉的轮廓在锈雾中若隐若现。炉壁上焊满锈喉妖、锈甲兵、锈鳞妖的残骸,每道缝隙都在渗出极庭弟子的锻纹余响:胡咧咧的调笑、陆阿陆的锻锤、千丝的细语、青团子的笑闹,此刻全成了熔炉的燃料。
“看!熔炉核心在提炼‘极庭锻纹音核’。”云与归的断剑虚影突然斩落,剑刃焦纹却在触碰到炉壁时崩裂,“裂渊子想把我们的烟火声音,锻成灭生炉的‘完美音刃’——”
虚影消散前,断剑在徐怀中掌心留下块焦面包残片,残片上的初代掌纹竟与熔炉核心的锻纹炉残片重合。贝贝的龙瞳突然收缩,它鳞片间的锈色共振与熔炉的律动完全同步,龙爪不自觉地在雾墙上划出灭生纹轨迹。
“贝贝!”徐怀中及时拽住小龙,却发现它的龙血正顺着爪印渗透雾墙,锈雾竟在龙血接触的瞬间沸腾——那是初代铁头娃的锻纹炉残片在共鸣。
“吾、吾控制不住爪子!”贝贝的龙息带着哭腔,鳞片上的锈色竟组成熔炉核心的地图,“人类快打醒吾!用唐小糖的雷椒面包!”
唐小糖立刻掏出块焦黑的雷椒面包,刚凑近贝贝鼻尖,小龙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吼——不是灭生歌,而是极庭晨练时的锻纹号声。锈雾在号声中崩解,露出雾后悬浮的锻纹锁链,每条锁链都拴着个染锈的声核,其中最大的那个,正跳动着萧战天的锻纹频率。
“趁现在!”陆阿陆的锻纹砖如雨般砸向锁链,每块砖面都刻着极庭弟子的真实日常:胡咧咧偷糖霜被追时的脚步声、千丝编糖霜发辫时的细语、云溪修补烤炉的沉默、青团子揉面时的哼歌,还有徐怀中画符时的心跳——这些未被灭生纹提炼的琐碎声响,竟比任何招式都有效。
当最后一条锁链崩断,萧战天的身影从熔炉核心坠落,胸口的极庭心灯只剩微弱的雷耀。徐怀中接住他时,发现其手中紧攥着块焦面包,面包上用血刻着:“熔炉怕哑,初代锻纹炉在炉底——”
话未说完,熔炉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炉顶的灭生烘炉与初代锻纹炉残片疯狂共振。贝贝的龙尾不受控制地甩向熔炉核心,龙爪竟按在炉底的初代残片上,锈色鳞片与残片的焦痕完美贴合。
“糟了!贝贝成了熔炉的钥匙!”千丝的丝线急忙缠住小龙,却被熔炉喷出的锈色音浪震飞。陆阿陆的锻纹砖刚砸中炉壁,砖面竟倒映出贝贝体内的锈色核芯——那是裂渊子早埋下的灭生种子。
归墟眼的雾墙突然闭合,灭生熔炉的火焰暴涨,将极庭弟子们困在中央。徐怀中望着掌心萧战天的残符,发现背面的龙血爪印竟在指引炉底的初代锻纹炉位置,而贝贝的龙息,此刻正不受控制地为熔炉注入雷耀。
“怀中哥哥!”青团子突然指着熔炉火焰,那里正浮现出初代铁头娃的虚影,举着焦面包比出“敲炉底”的手势,“是初代师祖的锻纹残影!”
胡咧咧的披风纹锁突然恢复灵活,竟在熔炉火焰中抢到块初代锻纹砖:“老四,用你的核芯纹加热!唐小糖,烤炉对准炉底的焦痕——那是初代烤面包时留下的印记!”
当陆阿陆的锻锤、唐小糖的烤炉、徐怀中的瞬光符同时砸向炉底,初代锻纹炉残片发出震耳欲聋的鸣响。熔炉火焰剧烈震颤,贝贝体内的锈色核芯应声崩裂,小龙趁机喷出最后一口龙息,混着血与糖霜,浇向炉心的萧战天。
灭生熔炉的轰鸣声中,徐怀中看见炉底深处闪过微光——那是初代铁头娃藏在锻纹炉里的“不完美火种”,此刻正顺着贝贝的龙血,流向萧战天的眉心。而熔炉壁上的极庭锻纹音核,在火种光芒中纷纷崩解,化作糖霜与麦香,飘向双界每处裂隙。
战斗结束时,归墟眼的雾墙消散,贝贝瘫在唐小糖的烤炉旁,鳞片恢复雷耀光泽,却多了道焦痕状的龙纹。萧战天的心灯重新亮起,手中的焦面包残片上,初代的留言终于完整:“锻纹之音,生于不完美的烟火;灭生之烬,终将在锈渊中,奏响归墟的晨歌——”
然而没人注意到,熔炉核心深处,裂渊子的手掌穿过火焰,捡起贝贝掉落的锈色鳞片。鳞片上,极庭锻纹与灭生烘炉的纹路诡异地融合,形成全新的锻纹轨迹。他的嘴角勾起冷笑,声音混着熔炉余烬:“极庭的锻纹烬歌?甚好。吾的灭生乐章,才刚刚开始——”
这一晚,极庭弟子带着萧战天返回,归墟眼的入口重新闭合。但徐怀中知道,裂渊子的阴谋远未结束,贝贝体内残留的锈色共振、熔炉核心的初代残片、还有萧战天眉心的神秘火种,都在暗示着下一场更残酷的战斗。
雾中的极庭,心灯重新亮起,却比以往多了丝锈色的坚韧。唐小糖的烤炉再次飘出麦香,胡咧咧的披风纹锁又开始偷糖霜,陆阿陆的锻锤声混着贝贝的抱怨——仿佛一切如初,却又都留下了战斗的印记。
只是,当徐怀中望向掌心的锻纹心印,发现边缘的糖霜竟出现了裂痕,而心印中央,隐约可见贝贝龙鳞的锈色纹路。他知道,下一次灭生纹来袭时,极庭面对的,将是连他们自己都熟悉的、带着锈色的锻纹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