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报社斜对面
赵经义来到大碗茶摊,朝摊主摆了摆手,支好车子大步走过来。
“怎么回事?出什么问题了?”酒鬼皱眉道。
赵经义端起碗灌了几口,一脸紧张的开口:“确实有问题,苏静春应该是有什么事,急急忙忙的跑进厕所,不一会就走出来了,幸亏我眼尖,要不然真发现不了。”
“刚才进去那个就是苏静春,一路没停跑过来的,还有那个买东西的大妈我还记得长什么样,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她,但我估计八九不离十。”
“你们这边怎么样?”
阎解放看了眼酒鬼,放下茶碗。
“苏家都是鲁省人,而且苏行州的父母都来到了这边生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借电话联系了一下那边派出所,确实有这么个人,大体对得上。”
这也是他疑惑的点,父母健在,大体都能对得上,而且数代贫农,不太像是间谍。
打电话的时候,正好那边有知道情况的,毕竟苏行州在老家也算是有出息的,不少人知道。
至于苏静春的母亲,需要一些时间去下乡打听情况。
但是不可能有什么信息,因为乡下也没有档案,只会有一个名字,以及什么时候出生落户搬家。
“我这边跟工作单位打听清楚,苏行州两口子都是编辑,坐办公室的,负责报纸的排版,编稿子,审稿子之类的,一天到晚在办公室,除了上下班,似乎基本没有外出。”
酒鬼感觉没什么不对劲,很正常的一家人。
除了刚才赵经义发现的情况,从所有信息汇总来看,苏家没有什么异常。
赵经义思索道:“不,我觉得有些不对劲,门口老头都说苏静春从不请假,为什么一个不请假的人,去了趟厕所,然后立马请假跑过来。”
门口的老头?
那两个下棋不说话的老头,阎解放一呆。
当时他可是客气的递了瓜子,仍旧没搭理他。
“那两个老头跟你说话了?”
赵经义满脸疑惑,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
“对啊,我就说对店里的姑娘有点意思,两个老头连棋都不下了,拉着我开始絮叨,讲的我头都大了,还说之前有个贼眉鼠眼的小子,又是递瓜子递烟的,他们都没搭理。”
阎解放:“…”
他不理解为什么,什么叫贼眉鼠眼的小子。
抬头打量着赵经义的浓眉大眼,心里不禁有些泄气,比不了!
他觉得这世界不公平,以貌取人最为可耻。
酒鬼嘴角上扬,清咳了两声说道:“说正经事,赵经义说的也没错,这样吧,他去排查买东西的大妈,调查具体情况。我守在这里,下班看看苏行州的情况,”
“至于你…去菜市场门口守着,如果苏静春不回去,你就跟上去看看情况。”
“晚上咱们去苏家蹲守一晚,如果真的有问题,估计会有什么异动。”
正常的安排肯定是没问题的,唯一的问题就是,苏静春的情报不是这样传出去的,而是依靠苏行州的工作性质。
翻出之前的信息确认,是通过父母的工作安排信息传递。
可阎解放也没想到是报纸啊!
这玩意儿怎么排查,根本无从下手,四九城买报纸的人太多了,总不能挨个确认吧。
民生系统一天也就十条信息,猴年马月才能查明白。
“酒鬼,你之前跟谁打听的情况,靠谱嘛,我是有个想法,就是有没有可能,苏行州会根据自己的工作性质传递信息。”他迟疑道。
“不可能”酒鬼立马否决道:“这可不是民国时期,报纸都是国营的,发布的信息都是经过审核,怎么可能用来…”
说着说着,他眼神变得冷冽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
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的敲击,陷入了沉思。
阎解放跟赵经义对视一眼,静静地等酒鬼自己想明白,生怕影响到酒鬼的思绪。
“有个事,我跟报社主编打听情况的时候,他说苏行州这人非常爱岗敬业,有时候会拿出一些让人眼前一亮的文章,偶尔会临时调换一下排版。或者直接把同类型的文章进行调换。”
酒鬼越想越觉得有问题,站起身来来回踱步。
“待会要不要去问一下情况,苏静春的异常举动,会不会是收到什么信息,咱们看一下苏行州的举动就是。”赵经义建议道。
然而,阎解放已经确定了,只不过他想不明白苏行州怎么用报纸传递信息,难道类似藏头诗一样的文章?
可要是做到这一点很难吧,必须要文章好,效率高,准确性怎么保证。
还有一个问题,如果苏行州采取这种方式传递信息,他似乎没有办法找到下线。
归根结底,还是看报纸的太多,除了一点点排查,没有其他的方法。
掏出一颗椰枣扔进嘴里,漫无目的的打量着街道上的行人。
卖糖人的,卖大碗茶的,烧饼,雪糕,各司其职。
各司其职!
苏行州是编辑,排版后会有专门的印刷,然后送去售卖。
如果这次的报纸不卖了会怎么样?
这显然有些不可能,他们几个做不到这一点。
报社的领导也不会同意,除非让治安所的领导打电话协调。
但是他们又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苏行州有问题。
这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苏静春出来了!”赵经义提醒道。
“好的,待会有情况给我个信。”
阎解放点了点头,暂时放下这个问题,先跟上去再说。
取了自行车窜了出去,远远的吊在苏静春身后,不急不慢的回到菜市场后门口。
随后目视苏静春又重新回去工作,一如既往。
阎解放只能来到两个大爷旁边,因为只有这里视野最好,而且还不引人注意。
就是想到这两个大爷之前说的话,心里愤愤不平。
他好歹也是新时代的四好青年,抓捕间谍的正义公安,不辞劳苦的为新社会奋斗。
怎么搁这俩老头眼里,自己就成了贼眉鼠眼,这不是赤裸裸的污蔑嘛。